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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每天都在天魔池里躺尸_Altariel【完结】(412)

  “母后,第一根神柱已断,他回魔界了。”

  “母后,总不能让老头子一直被关在那个鬼地方吧?”

  ……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床又在晃了,这几天总是晃着,老是把她摇醒,常常陪她玩的人说,是魔神要临世了。她不懂那是什么,但看所有人,都不开心的样子。

  她回到梦里,回到银发青年抱着她的梦里,依旧想念他,却不知那时候青年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思念着她。

  “你在画什么?”

  珠链玉器泠泠的声响,后背贴着温暖的怀抱,他下意识低下头去看抚在腹上的手,上面闪着璀璨的光,紫与红交替在模糊黯淡的视线中,是神常戴着的华丽手饰。

  那只宽大的手掌也已经要包不住这个小家伙了。青年半阖着徒然无用的眼,摇了摇头:“随意画的。”

  另一只手推开了他刚刚卷好的画卷,纸张沙沙的摩擦声响起,温热的鼻息凑在耳颈后:“看不见也能画?”

  他避不开,被钳制在对方怀中,也收不回那副画:“想着她的样子,在心里,自然就画出来。”

  “那只小猫,”神低笑一声,摩挲着掌下圆润的隆起,然后用一根手指按在那张仅仅描着水墨线条的画上,不一会就有了灵动的色彩,“这样才是她。”

  凤遥重能够感受到画上气息,生机勃勃,灵气充沛,是来自不久前极封灵地的神柱断掉之后被弃天帝所吸收的神州地气。他彻底闭上了眼睛,淡淡道:“吾看不见。”

  手掌覆盖在他闭着的眼睛上:“你会看见,在这个世界毁灭再生之后,你看见全新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又移开,炙热的唇贴着一片冰凉的枯萎,即使曾经喜爱过,现在也不复明艳。捧起凋落的花,用地气去灌溉,又能有多少起色?

  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感觉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又要胡闹起来,便下意识去捉住了弃天帝的手腕。但他忘了,在逐渐将灵识纳入面前这具容器上的神,不会像以前那样容易触碰,他要去抓住的手,只消轻轻一掌可令五岳顷刻崩毁。

  “纵容并不是温柔。”弃天帝抬手避开了,反手握住了凤遥重的手腕,然后让青年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撩开灰白的额发,让被掩住的黑纹一览无余。

  曾经以魔龙灵体之身欢好时,青年细瘦柔韧的腰身,平坦紧绷的腹肉,无不是得他钟爱的地方。如今隆起后又柔软得脆弱,被撑得越来越薄,简直不堪重负。不用看也知道,那上面的黑纹也是如同脸上一样,蜿蜒如蛇舞,妖冶又不详。

  “吾所见过最固执不知悔改的人,”弃天帝如此评价着,然后又去唇尖掠过青年眼角边黑色的花蔓,“你的化体自投入吾掌中,被带回魔界了。”

  “他在极封灵地败给你了。”凤遥重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

  “小遥重,”骤然,魔神的蛊惑贴在耳边,“你输得这么可怜,吾不忍心欺负你了。”

  他虽是这么说,手却攀上了青年外衫的系带上。

  “吾以为,”青年浓黑的眸子幽如深潭,手指划过弃天帝胸前垂挂的青玉珠链,“不再是魔龙灵身的魔皇,已经与曾经摒弃七情六欲的神无二了。”

  灵识不是曾经的意识,如非弃天帝刻意收敛了气息,凤遥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不会不敢动了。失去视物能力的眼睛并不适合对视,也不适合再说挑衅的话,他的触碰在神看来只是另一回事。就这样僵持着,见不到那张隔绝俗世烟火的容颜上有什么动容,而弃天帝却故意牵引着他的手,触碰到从来无人敢去抚摸的冷峭轮廓,坚硬又有超出他指尖的温热。

  “你所有的恋慕与执念,从你第一次见到吾的时候,”魔魅低沉的嗓音,勾引心神浮沉在江海飘摇,“第一次对吾表露心意的时候就深植在心里,是你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吾。”

  触在脸侧的指尖微微颤抖,只有一个字的答案无从回避:“是……”

  但他不想。凤遥重侧过头,不想再这样被剖出早已伤痕累累,垂死跳动的心:“咎由自取,不知悔改。都是吾。”

  “你把所有的赌注都输了,”弃天帝放开了凤遥重的手,任着青年最后一丝的挣扎,淡淡说出迄今为止都漠然处之的事,“甚至孕育了这个胎灵。”

  青年垂下的手攥紧了,头偏着低了下去,灰发掩住脸,没有回应。

  不再是魔龙灵身后已然不会像当初那样受到影响。他的灵识在逐渐完整,将所有干扰心神的执障隔绝。弃天帝将凤遥重身后书案上的那张画卷收在一旁的竹筒中,轻描淡写一句评断,无情得几近残忍:“你的身体,不应该孕育它。”

  那句话说完时,已经在他肚子里醒来的小家伙刚好伸了一下腿,结结实实地踢了一脚,凤遥重只觉额际的冷汗都痛得冒出来了。遭受业力侵蚀的身体无时不刻不是痛的,每次以为快要麻木都只是错觉,真正存在的,是一天比一天的痛苦。

  他确实不应该孕育这个孩子。他或许根本生不了这个孩子。生命那样的无暇和美好,又怎么会从尽是业力污浊的身躯中诞生?可是他又答应它了。

  “我……只想要它。”

  拂起垂落的灰白长发,为青年撩到耳后,神耐心地说:“它证明不了任何的东西,吾讲过,虚无而又飘渺,是不存在于世间的。”

  弃天帝见过太多了。从创世之初起,生命的诞生不过是世间最普通的一件事而已。万物有灵,繁衍生息,兴盛,衰落,乃至死亡,然后再一次轮回,永无止息的重复。简单得引不起丝毫的兴趣,又何况是一个孕育在罪业之躯的生灵。

  “那也是吾想要的,”一只手撑在书案上,他虚弱得像一只被从羽茧里强行抽出的蝶,“你要问的,所有的吾都承认了,还要怎样?”

  天真。凌驾七情六欲的神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半身所掌握?从头至尾,被神所玩弄鼓掌,被七情六欲所操纵的,只有他而已。

  知道他已经站不住了,及时的手臂扶在腰间,免得他真的倒下去了。明明就在身边,声音却遥远得隔着他永远到不了的距离:“小遥重,认输之后的赌注该给吾了。”

  弃天帝今天只是想要第二根神柱的位置。

  被疼痛占去许多注意的凤遥重有些恍惚,不觉重新望向面前黑色的影子,幼年时的偶然相遇,喧哗大殿上的惊鸿一瞥,到六天之界的朝夕相处,如此短暂的一生,所有的执着和记忆,都是现在已经看不清的面容。

  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会看他。反复折磨般的询问,否定,引诱,无非是为了这一个答案而已——四神柱的位置,就是自己最后的价值。

  扶在腰间的手并不紧,也不是真的要扶住他。凤遥重抓着桌沿,竭力不让自己滑倒在地上,稳住声音说:“在……藏青云地。”

  “愿赌服输的好孩子,”嘉许似的慨叹一声,得了满意的答案后并没有要立刻离开的打算,而是问,“想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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