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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每天都在天魔池里躺尸_Altariel【完结】(414)

  已站在她面前不过数步的断风尘再次抬起了手,迎面而来,是要一掌盖在天灵之上,断绝一切生机。

  她闭上眼,耳边忽然一阵疾风掠过,奔来的脚步声熟悉得令她讶异。

  这不可能!朱闻挽月猛然睁开眼,一条黑色的披风占满了视线。

  比她更为惊讶的,是以为任务将成的断风尘:“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两个带着万血邪箓逃跑的人呢?”

  断崖前,一柄恶露天斧横绝前路,一往无顾。

  “华颜无道……”朱闻挽月扶着靠在她身上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的咒术师,与断风尘一样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她原本以为和叶长生与宵分成两路之后,去追他们的华颜无道虽不至于轻易得手,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事实上,当时华颜无道主动向断风尘提出去追的话,不过是个幌子。这位向来暴戾凶悍异常的女魔将只是站在林中看着叶长生与宵逃走,甚至还指了哪里没有异度魔界的眼线。

  叶长生后来想起自己当时被那个气势汹汹的女魔挥起长斧要砸下来的样子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是傻傻看着离偏了许多的斧头落在身体左侧数尺的距离,然后听对方冷声道:“西北方向逃,去找吾主君朱武,将这封信给他。”

  来不及问缘由,被迫收下那封强行塞进他衣襟里的信,叶长生与宵对视一眼后,就马上转身按着女魔者指的方向去了,临走时,他又心有顾虑问:“你放我们走了,还要回去的话,那挽月他们怎么办?”

  女魔者一言未发,只是轻巧地拎起巨斧长柄,转身大步而去。

  直到她挡在朱闻挽月之前,挡下断风尘一掌。

  落叶铠甲,头盔覆面,桀骜不驯的女魔者,四天王之一的华颜无道。朱闻挽月曾见过她取下头盔的模样,那时她对自己大肆贬斥,艳丽的容貌美得张扬。

  断风尘一掌将头盔劈开后,她也仍然站着,笑容轻蔑又不屑,只是回过头看了朱闻挽月一眼,扫过已经不知生死的伏婴师,最后目光落在了女子身后的断崖边缘。

  朱闻挽月听见华颜无道最后对她说的话是:“你做得不错,就是差了武功,以后好好练武吧。”

  随后恶露天斧又被提起,要再接下继承弃天帝元功的断风尘所攻来的一掌。

  “你就这么喜欢他,甘愿为他背叛魔界,救他的小妹,甚至为他死!”

  黑翼之影高扬,似要遮满天际。

  “恶露天返!”

  “华颜无道!”

  作为魔神亲选的使者,一掌的威力即使不能取下背叛者的性命,也足以重伤其躯。

  长斧脱手,华颜无道见断风尘又重蓄掌气,一刹转身向后,那一刻,朱闻挽月才看见昔年记忆中明艳的脸上早已满是血污。

  以后好好练武吧。她最后一掌推向朱闻挽月,硬生生将两个人推出断崖,而后崖上溅落下来的鲜血落在朱闻挽月的脸上,结果已不言自明。

  悬崖之下,是一片湍急的河流。华颜无道当时一定是听到了水声。

  意识从坠下断崖开始,就一直浸在冰冷的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闻挽月才剧烈咳嗽着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河岸的浅滩上,她知道断风尘现在一掌的威力是有多么可怕,如果不是因为她与宵联手也挡不下来的话,不会被迫选择分成两路逃走的计划。

  所幸的是,比起追回万血邪箓,断风尘对杀她和带回伏婴师要更加执着,想必此刻叶长生与宵已经带着万血邪箓逃远了。而她,就算侥幸没有死在断风尘手里,现在也离死亡不远了。

  朱闻挽月摸了摸胸前断裂的肋骨,其中有一根再偏半指,就要刺穿她的肺部了。这辈子如果再有面对弃天帝或者断风尘的机会,她倒是宁愿选择先自我了断。她咳得不停,除了呛水还有新旧伤势一同爆发的剧痛,直到有个声音响起:“孤月?”

  她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怎么样:“你还没死……”

  那声音冷冷淡淡的:“吾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在他手里?”

  “哦,那很好,咳咳,”朱闻挽月勉强用最后一点意志说,“可是吾要死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咳咳咳,就赶紧去找人来……救吾……”

  “孤月!”

  这之后,不管他怎么叫她的名字,朱闻挽月都没有回应了。没能坚持清醒多久的她在昏迷前最后悔的是,忘了提醒不要轻易动她,如果运气够好,间接让那根断掉的肋骨插进她肺里的话,伏婴师就可以完成当年未实现的夙愿了。只不过因为禁魔血咒的关系,他也要陪着她一起死了。

  所幸,伏婴师这次的运气并不好,他淡薄的医术常识看出了不能轻易挪动河滩上的朱闻挽月,于是转身去了附近找人来帮忙。

  朱闻挽月不知道伏婴师当时是怎样找到那个人的,后来她再问起,咒术师总是用各种理由来搪塞她,显然不想谈那段平生最狼狈的时刻。

  而那个关键时刻施以援手的中原医者,戴着个小帽子,捋着卷卷的胡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哦,你问当时那个年轻人来找我救命的事啊,姑娘呀,你看人眼光挺不错哟。”

  说完又眯着小眼睛,吐出一圈圈烟雾来。

  到底是怎么个不错法,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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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时没有回去的话,后来会怎么样?

  林间本该永远不凋零的花,落尽了几株的花瓣,只剩光秃弯曲的枝干。这些不过是小事,随意施以法术即可,然而真正落在地上的花,有时不是轻易用术法能拾起的。

  弃天帝再一次回到宫殿的时候,刚踏入内室便斥退了五色妖姬。

  暗色的薄纱帘幔重重叠叠,沉沉无力地垂挂着,要遮掩什么一样,把一切都锁在窄小的空间里。

  只有一两声细碎的□□不经意泄出,又转瞬被咬在齿间,关在了沉默里。

  他没有唤青年的名字,而是径直上前掀开了床幔。一瞬对上的,是一双刚刚睁开望向上方的眼睛,漆黑一片,是干枯的水潭,流不出半点泪来。

  弃天帝离去又归来的时间对凤遥重来说仿佛过了百年那样的漫长。他在半昏半醒的意识里,感觉自己走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见到了许多过去的人,每一个都逐渐离他而去,最后只剩下被他牵在手里的小手,那个稚嫩的声音说害怕,他却怎么也保护不了它。

  放手罢,难道要带着它和自己一起走进那片深渊里吗?

  可是。

  可是。

  不知不觉中,汗水已经濡湿了散在枕边的长发,黯淡失色的灰白是生命逐渐流逝的前兆,连身上单薄的内衫也湿透了紧贴在肌肤上,却又那么冷,冷得让他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血红的池水里,眼看着被淹没,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凤遥重知道身体中的业力是在怎样蚕食自己的身体。他曾对着镜子看过,像是被火灼伤后留下的一道道黑色深痕缠绕在已经瘦可见骨的身躯上,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蠕动着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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