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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利亚同人)你是浪子别泊岸_二十四桥上【完结】(13)

  明明是让自己那么痛苦的人,明明是见面时再没有波澜的人,明明是再也不会有可能性的人。暗恋八年,想起他似乎变成了一种习惯,深入骨髓,再也忘不掉了。在对安东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王耀觉得他算是真正的毕业了,再没有那么多的牵绊。但是那份动力慢慢消散之后,他反而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是不会有机会了,他明白,曾经他至少还能去面对安东尼奥,但是今天之后会变得很难。

  “不能后悔,王耀,你不能走回头路。”王耀对自己说道。

  一点点不甘心的泪痕,或许是能淡漠到肉眼无法看见,然而安东尼奥的名字,王耀想,他是忘不了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安东尼奥坐在升旗台上,告诉他回忆是种病。

  “我忘不了你,”王耀对着玻璃轻声说道,“就算回忆是种病。”

  时至零点,王耀的高中生涯合上了最后一页。窗外再灿烂的烟火,最终都化为支离的断章,唱着一首本不该属于王耀的歌曲。

  第5章 【荷耀】回忆是种病(四)

  有一个老掉牙的故事,每个人都是苹果,在出生之前被上帝咬了一口,王耀怀疑自己被咬的那一口上帝没有咽下去,而是被恶心得吐出来了,这一块苹果此刻好似他的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就是那位亲爱的病友,阿尔弗雷德同志。

  所谓世事无常,谁会知道大街上随便遇见一个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大学同窗呢?

  更要命的是,军训第一天,阿尔弗雷德从主席台上拿着话筒隔着千山万水看见王耀的那一刻热情洋溢地招呼了一句:“病友!真是好久不见!”他手中的麦克风还没有关,大喇叭里到处传播着阿尔弗雷德的这句话,立体音的威慑力把王耀当场击毙。

  王耀特别想找一根头发上吊而死,他的旁边是个斯拉夫人,王耀一蹲下,就借着那位同学伟岸的身影乘凉。他首次意识到长得高的人是不应该被砍腿的,相反,应该在地上挖个坑把他们的腿填进去,为王耀这样的人民服务。

  “同学,叫什么名字呢?”斯/拉夫人一开口,王耀五脏抖三抖,这种软绵绵的声音从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发出来——从一个比王耀还要壮实的大老爷们儿身上发出来——王耀半天说不出话,末了,他深沉的,发出了类似于崔/健唱花房姑娘的声音:“我叫王耀。”

  阿尔弗雷德满脸汗的跑过来,王耀很想让斯/拉/夫人完全挡住自己,身到用时方恨壮,斯/拉/夫人又开口了:“那么同学,他又叫什么名字呢?”

  “他叫救护车。”王耀捂着脸。

  他在这一刻分外想念高中的吉尔伯特和格里特,这两个人虽然损了点但至少智商有保障啊,或者说数学系的高材生们都不食人间烟火非王耀这等侥幸进入的渣渣所能比肩的?王耀看看阿尔弗雷德和伊万之间噼里啪啦的电火花,暗暗感叹果然高材生的世界非一般人可以理解。他的脑海里又出现格里特扳着他的脸的情景,试图和他接吻,手却不断颤抖,最后直接骂了一句脏话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了。据说他回到了自己国家学金融,想想他那抠门的样子,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亚瑟想要和他说那个人的去向,王耀逼迫自己不要去了解这些。

  “暗恋一旦见到对方就会决堤,”王耀在各个招生老师之间应付得头大,午休时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吃店随便要了一些东西吃,亚瑟决定南下去读中文系,理转文虽然还算常见,但是换到亚瑟身上总觉得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一直见面又不能坦白心意,坦白了双方又不能做出选择,还不如不见。”

  “所以我要去南方。”

  王耀很快明白了,暗恋安东这么长时间,他学会了揣摩别人的意思。面对的人是亚瑟,一层纸亚瑟交给他——“南方好,只是有台风,我还没见过台风呢。”

  “那还是不要看见台风吧,我觉得人一生平平安安就好,”亚瑟动作微微一滞,很快就流畅了起来,“那个人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但是另一个,格里特,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的。他现在玩二十一点玩得很好,在一个赌场兼职。”

  “赌场?”王耀不由得惊愕。

  “他对你太好啦,好得只敢把好的一面给你看,”亚瑟的嘴角有了些嘲讽的意味,“有时候你也觉得他好得不像话对不对?”

  “是啊,不过我们俩有时候是同样的可悲,我很喜欢那个人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王耀用勺子搅动着漂浮的葱花,“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他,我也可能是在自怜,但是抛开所有的事情来说,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向我告白,我肯定会答应他的。”

  “他是一个理想的对象,即使他从来不把原本的一面给你看?”亚瑟紧追不舍。

  “可是,亚瑟,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你不也正在做和他一样的事情吗?”王耀看着亚瑟笑道,“这种事情,何必互相拆穿?”

  填好志愿以后,他们一起沿着湖边走,盛夏里翠湖的荷花都开了,但是临近岸边的水上油油的浮着一层水草,衬得这个人工湖水质更差了,过了桥,蒹葭天然隔开了莲花池和天鹅池,王耀指着那些蒹葭说:“我还记得我们音乐剧里要用蒹葭,格里特和吉尔伯特中午偷偷跑到这里来割,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带出来的。”

  “格里特总是有他的办法。”

  “他的右眉毛到眼眶这儿本来就有一个月牙疤,那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割蒹葭的时候愣是在那里磨出了一道更深的口子,”王耀想起格里特当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他还说这根本不影响他的美貌。”

  “你还记得音乐剧里你姐姐写的那首歌怎么唱的吗?”亚瑟问道。

  万水千山百雪后,九九同心扣,八步成韵空,七声雁归惊鸿,六更剪烛五园中,四时景致遍观过,三重门掩两处灯火,独一枝秋,分得慷慨盈袖。

  王耀还是问了一句:“你是问哪一句呢?”

  “我没印象,”亚瑟眯眯眼睛,“可是我还记得是谁唱的呢,那个旋律还在耳边,可是只有词写得出来曲调却重复不来了。”

  “我最喜欢吉尔伯特做的那艘小船,绑在滑板上。”王耀比划着。

  亚瑟想了想:“那个渔夫最像,他的渔歌也好听。”

  “我都想不起男主角是谁了。”王耀说道。

  “我也一样,”亚瑟摸摸自己的鼻梁,“但是女主角真漂亮,化了妆和没化妆的差别太可怕了。”

  阿尔弗雷德拉着他上了一辆酷似屠宰场拉猪肉的军用集装卡车,一路上教官都逼着他们唱军歌。教官问他们会不会唱团结就是力量,阿尔弗雷德第一个就喊老子不会唱,等教官唱走调的时候,他又是纠正得最响,教官当时就扯着他的衣领装作要把他扔下车。

  “教官!教官!我有病!”阿尔弗雷德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他一指王耀,“那是我病友,他可以帮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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