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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宁为玉碎,鹿为瓦全。_barbare【完结】(43)

  只是,安抚之后呢?让他们继续在别的任务中送死?不过是一份谋生的职业,却以生命为代价去维持它的存在,好大的讽刺!他心里有一股冲动,大声放肆地讥笑这个体制,可他不能。他无法否认,也无法结束这个体制。不会因为忍者是一份需要付出生命的工作就无人问津。他不能阻止人们对这项服务的需求,他们不能阻止有人愿意提供服务去换取报酬,他更不能在你买我卖的市场中阻止人们因为价格高低服务优劣而产生利益纠纷。都被时间的洪流裹挟着求生,他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四仰八叉,姿态难看?

  胡思乱想中睡去,雨还未停,七零八落地砸在瓦片上,无端使梦中的逃跑更添紧迫:被身后的东西碰到就会死,办法只有往前跑。梦的第一个场景,他就带着这样的认知在跑了。身后的安全距离一直没有被拉开,休息一下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为什么要跑呢?又没有胜利的终点,虽说保持与身后的距离就能达到一个微妙的永生状态,可是这个永恒基于恒定的逃跑速度,万一摔倒又怎么办呢?于是,他停下来,在身后的东西贴上脊背时,直侵脊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坐起:是梦啊,又是梦啊。

  重新躺下,视线越过支起的膝盖看向窗外未明的天空。七岁那年前往死地,便是一切的滥觞。他不是一开始就这般消极的,即使在更年幼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小孩子间那算不上心机的恶意。他以为这些不过是人类自身趋善避恶的本能,无伤大雅,可以原谅。可以原谅的恶意造成的伤害想必也不大。所以他出现在丁次身边时,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彼时,一切都是本能,他不知道是自己跳出了人情世故的桎梏站到了高处,才会觉得一切都小小的没有破坏力。他天生就能看清这些,便以为别人眼中的世界也是如此,没想到只是他理性过剩。

  这过剩的理智让他困惑,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在寻求美好,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各退一步,反而为了那个明明只有一个的“最好”争执?但他是药者,不必执着于挖掘答案,他的使命在于救人。

  使命意味着信仰,意味着可以花费一生去侍奉。那时候,聪慧是他追随信仰的一大助力,譬如幻术麻醉法。师从石田,被灌输了何为“惑人心”,学习更加理性地看待人的情绪波动,带来的是愈发蠢动的困惑。即使是这样,他依然不曾逃避,义无反顾地接纳了所有知识。因为他是药者,对他而言衡量世界的第一个标准便是生与死,用理性的眼光剖析人的情绪听起来冰冷无情,可它是用来救人的啊,在大前提下正确了,便不能算错了吧?父亲的话,摧毁了他心中最后一个不被理性审视的概念。

  在幻境中清醒地、冷静地、一次次杀死自己,用绝对理性的眼光旁观生到死的演变。

  那一天,失去的是信仰,从此灵魂无家可归,在每一个深夜的梦中颠沛流离。

  半梦半醒地又眯了一会儿,吉乃老妈来敲门叫人,新的一天又开始。

  *木叶61年4月5日,改良的秽土转生推演完成

  “德间老师,这是嵌套封印?”宁次对着推演图,心中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这是两个八卦封印嵌套在一起啊,不用杀死载体的转生法。宁次原本想要通过鹿丸找一个山中家的人来协助任务,山中家的秘术心转心之术就是把自己的灵魂附上别人的身体,这样也就有了一副空的身体用来做载体,解除封印之后再让施术者回到自己的身体中。流云长老完成的这个封印术可以把载体本有的灵魂封印在心包中,再来固定逝去的灵魂,比起单个封印,难度大得多。而面前的推演图严密得无懈可击,这才明白了何为高山景行。

  德间将一个信封摆在宁次面前:“里面是结印手法,拿去做任务吧。任务完成之后,你还愿意来吗?老师说要是你能看出是双重嵌套,以后就每周给你讲一次课,剩下的还是我来讲。”

  “长老他今天没来书库吗?”

  “老师去养老院拜访旧友了,还要叫长老吗?不改口叫师公?”

  “老师,谢谢。”宁次给德间行了拜师礼,一句改口叫师公表示流云与德间认可他了,愿意收他为徒倾囊相授了。

  “去吧。”

  带着推演图来找鹿丸,面对如此精妙的推演图,对方并没有露出赞叹的神情来。宁次以为是鹿丸没看懂,刚想问有哪里看不明白,却听鹿丸说:“实验的时候,让我来做载体吧。”

  他已经开始考虑实验的事情了吗?!理论都得通过实践来检验,这个议程无可厚非,理所应当。宁次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步,只是觉得有如此坚实的理论做基础,实验的成功率是很大的,没有必要这般郑重其事地讨论安排。而鹿丸,并不像宁次那么乐观。

  “理论很严密,不会有问题的。”要这样说吗?然后对方会说:“既然没问题,让我来做载体也没关系吧?”问题的根本不在于实验的风险有多大,而在于这个人总想自己承担全部。宁次心里烧起一团火,他气鹿丸不爱惜自己。

  “旁人去冒险,你千百个不愿意,对自己,就这般果决?”

  “我的命是我的,自然随我安排,别人的,不是。”

  “所以?不伤害别人,就是你要的?”对于鹿丸偷懒耍滑的行为,鹿丸自己的解释停留在胆小自私,不想担负责任;鹿久大人的看法是鹿丸眼光太高远,看到了每一方势力那让人怜悯的小小好胜心以及每一方势力的迫不得已,看到了一件事情近处的利益和远处的弊端,不知道如何取舍,不知道何为正义。而此刻,宁次却觉得,造就这个人的,不止是他懒散的性格,不止是他卓绝的智慧,贯彻在他的行为中的,还有不能伤人这一赤诚之念。他不伤人,只伤己。

  “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只是,姓了奈良,总得对生命有些执着。”鹿丸歪头浅笑,带着几分自嘲。

  是的,即使审视了生为何物,他也没有摒弃对生的执着,他抹不去药理家族的环境对他的影响:生命依然是特别的、可贵的,是需要被善待的。他并没有成为一个只依靠理性分析利弊得失来判断抉择的人。当初前往死地,不只是带着信念被毁灭所演生的决绝,还希望找出新的真理,来捍卫人的智慧与尊严。在看到各种规则的片面性之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任何判断都需要随着情境、对象的不同而改变的情况下,他仍然试图得出一个统一的可以概括一切选择的标准。

  他沉入梦境去寻真理,凭着梦独有的时空不统一性,他享有了不随时间的流逝而消亡的权力。他成了梦中的造物主,身边的人都是他的子民,在他的注视下旋生旋灭。他亲眼见证了故事的发生,又在许久之后听起旁人讲述面目全非的版本。拖着孱弱的身躯走遍了每一片土地,他旁观着发生在他的子民身上的故事,思考导致这一切的终极原因。

  在求索中,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每个人都是独立、自由的。没有什么能够掌握人的自由意志,因人而异的自由选择。每个人都做出了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有些人选择了放肆与冲动,是因为冲动的行为带来的快感更大;又或者有人选择了瞻前顾后墨守成规,亦是因为践行普世价值观所要求的准则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更让他快乐。每个人都在做最好的自己,人们被周围的事件影响着,但由事件所得出的认识与认识带来的选择是由人的自由意志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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