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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五毒中心/毒ALL]蛇蝎美人_第三只土狗【完结】(37)

  花鹤翎闭上眼眸,缓缓地道:“这半年来,许多次午夜梦回中,我看见了各色陌生的面孔,他们皆冷冷地盯着我,问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沉冤莫白。年初的时候,还有一位妇人带着幼子到花府来找我。她告诉我,她们是不空关的遗孤,谢谢这半年来花家对他们的照顾。”

  花鹤翎将头垂的很低很低,声音似哭似笑。

  “我当时多么羞愧啊,根本不敢看她们半眼。在她的目光下,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个骗子,是帮凶,是罪人。”

  花鹤翎停顿下来,过了一些时候才平静了一些,深吸一口气道:“管家送她们离开后,我一个人回了客房,巫暝还在午睡。他沉睡的面容,安详的如同无知稚子。我在他塌下坐了好久好久,却不忍心开口唤醒他。”

  花鹤翎忽然抬起了头,仰望星空,坦然道:“是啊,因为我爱他。这么多年来,我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告诉他。因为我同样知道,巫暝是正确的——感情是一种无法控制的事物,我们既无法控制它的开始,也无法控制它的结束。当爱一个人的时候,更不能控制自己对他好。想要倾尽全力维护所爱之人的心情,每个人都有。你与我之间的不同在于,你和巫暝一样都是博爱的人。你想要维护世间的道义,主持公正;巫暝想保护好身边所有人,平安喜乐。而我……”

  花鹤翎的声音透着无穷的疲倦,却又无比坚定。

  “我只想保护好巫暝一个人而已。如果这份罪孽一定要有人来承担,那么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第33章 章三十二

  半月后

  恶人谷

  日近黄昏,暑气消散,渡鸦声中花蝴蝶客栈的大堂内渐渐坐满了人。

  唐佰越进门时,大堂内已挤满了人,恶人们或是袒胸露乳翘着脚在条凳上喝酒骂娘,或是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吆五喝六掷骰子,满厅堂粗鄙的酒色财气搅和在一起被男人们的汗味儿浸透酿出陈年老醋般呛人的乌烟瘴气。

  唐佰越皱起了眉头,跟着店小二穿过大堂,走上二楼的雅间。

  他是不常到这个地方来的,因为唐安之不喜欢这个地方。

  唐佰越的师父唐安之早年初入恶人谷时,很是艰难过一阵子,只能到这儿来蹭大碗饭吃。可唐安之不仅人穷志不短,还天生有洁癖,所以这间大堂内的生理卫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后来他发迹了,便很嫌恶此处,平日里摆酒犒赏手下弟兄都只肯定在醉红楼

  唐佰越从小到大,只要在恶人谷里住着,衣食住行都会随唐安之,故没什么机会到这出来走动。

  今天是个例外,一切源于他今天午后收到的一柄竹笛,送竹笛的人是个生面孔,但竹笛的尾端却绕了三圈红线——这是他与巫暝定好的暗语。

  唐佰越缓缓跟在店家后面走在二楼的廊道上,最后被一把唐刀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是一个身穿玄甲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了与他差不多,但气质与他却是截然不同的。唐佰越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雁长风,雁长风被他这么一看,顿时明白了花鹤翎那句‘你见到他便知道自己不会将人认错’。他将身后雅间的房门推开,对唐佰越道:“这边请。”

  门里正在低头喝茶的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将头抬了起来,正对上唐佰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花鹤翎朝唐佰越无柰又礼貌的微笑。

  唐佰越迟疑了片刻,脑中灵光串联起一切,他走进门去,在花鹤翎品茗的桌前站定。门外的雁长风又将门关合上,陈年的老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最终沉寂。

  花鹤翎知道唐佰越一定不懂寒暄二字的含义,但良好的家教还是让他开口时不由客套了一句。

  “久违了,越君。托了许多关系才联系上你,希望能少给你带了一些麻烦。”

  唐佰越看了一会儿花鹤翎的眼睛,思绪却仿佛神游海外,过了一会儿方且开口问道:“笛子?”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花鹤翎很容易便听懂了唐佰越话里的意思,答案其实也很简单——巫暝向他嘱托过后事,所以也将能用得上的‘后招’也一并告知了花鹤翎。但两个人的秘密就这样有了第三个知晓,当事人无论如何心里都会或多或少有些不舒坦,花鹤翎便只轻描淡写道:“那是巫暝从巴陵带回来的东西,我想你或许认识。”

  唐佰越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他拇指在手中的竹笛切口上摩挲,这是一只新制的笛子,笛身光洁油滑,根本不似有人用过。唐佰越摸着笛口,沉默了片刻,一针见血地道:“你为巫暝而来。”

  花鹤翎见他摩挲这笛口,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面上薄又些热气,但依旧镇定,勉强笑着夸了唐佰越一句:“越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唐佰越只道:“今日跟踪我的三人原来都是柳白朗的手下。”

  花鹤翎苦笑叹道:“古扎巴布好像也变得更聪明了,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了啊。您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唐佰越停止了摩挲手上的笛子,他将笛尾上的红线解开,将笛子放到桌上,摇了摇头。

  花鹤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唐佰越解释道:“巫暝留在恶人谷里,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况且比起浩气盟,他更合适恶人谷。”

  花鹤翎没想到唐佰越竟然是这样想的,有些吃惊,又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半年前你却肯帮我?”

  唐佰越条理清晰地道:“因为巴陵是浩气盟的地盘,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将他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花鹤翎眉头皱成一团问:“你不在乎他是巫暝还是古扎巴布?”

  唐佰越认真的想了想,茫然的反问:“有区别吗?”

  花鹤翎有些头疼了,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必须介入唐佰越的逻辑去说服唐佰越,可这种事情连巫暝都做不到。

  他上次来恶人谷时就曾听人说,唐佰越是唐安之养出来的一只小怪物。

  如果说每个人出生时都是一张白纸,那么唐佰越这张白纸便天生特别,特别在于只有他师父唐安之才能在上面落下墨痕。

  唐安之想要改变唐佰越的想法,只需一句话的功夫,其他人想要改变唐佰越的想法,则可能难如登天。

  但唐安之这个变态教徒弟的时候又十分无良,他早年收过很多徒弟,徒弟们在他手里就像是个玩物,有时间有兴趣的时候便抓过来揉捏两把,一旦有了别的事儿,便又将他们抛之脑后。

  在这两个先决条件下,唯一从唐安之众多徒弟中脱颖而出,存活下来的唐佰越便被揉捏成了一个怪胎,思维逻辑异于常人,单纯又偏激,还有些光怪陆离。

  巫暝曾对花鹤翎解释唐佰越——他与正常人交流问题不大,但当正常人企图走入他世界时,就很容易被逼疯。

  想到这处,花鹤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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