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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同人)古剑二|谢乐|莲心_清粥一叶【完结+番外】(10)

  “……啊?”

  “在下……胸前悬有玉佩,小公子施力碾压,实在硌得疼痛。”

  话音未落,身上的重量便消失了,谢衣坐起身,朝蹲在一边的男孩招招手,拍拍身边的泥地温言道:“来,过来坐。”

  男孩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坐到谢衣身边,从怀里掏出那粘了蝶卵的叶子放到他手里。二人沉默了一会,男孩摸摸谢衣袖口破裂的金叶纹饰,抬头瞧瞧那块垂在胸口的圆玉佩,怯生生地问:“大哥哥,还痛吗?”

  “你以后乖乖听话,我就不痛了。”谢衣收下叶片,“听说你是兀火罗将军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刚满七岁……要到明年才有名字。”

  谢衣不由诧异,问了男孩才知这原是捐毒的规矩——七岁前的孩童属于神农大神,等过了七岁,父母才会为儿女起名。

  “如果大哥哥明年还来这里,我就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男孩的眸中似有熔金,竟比蝶鳞的光泽更为耀眼。谢衣摸摸他的头,点头应了,想起一年后自中原返回流月城,或许还能顺路来看看他。想了想,又解下随身的香囊系在男孩腰带上。

  “多谢小公子相助。香囊就送给你,或许真的能引来杳蝶。”

  “谢谢大哥哥!这是你做的香囊吗,好厉害!”男孩细嫩的手指触着流苏丝线,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儿,有些忸怩地晃晃脑袋,“娘说,在她的家乡,香囊是提亲时才能送的;娘还说等我有了名字就能定亲了,成了亲,就能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大哥哥,你明年来我家提亲吧,你长这么好看,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谢衣哑然,双手捏住男孩肉乎乎的脸颊向两边扯动,那郑重的神情立刻变得滑稽万分。他忍笑问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一,小公子才满七岁,在下的年龄是你的三倍,是也不是?”

  男孩愣了愣,有些犹豫地点点头,谢衣站起身将他拉起来,沿原路慢慢往回走。

  “故而待你弱冠之时,在下便是花甲,待你四十八岁,在下便有一百四十四岁……到了那时,你我将近百年之差,你是否要改口唤在下爷爷?”

  “……”

  男孩皱着眉,摇摇头又点点头,掰着短短的手指算来算去,无奈手指不够用,算了几回后愈发糊涂,不知不觉跟着谢衣走到林边。

  “在下告辞了,小公子保重。”谢衣拍拍男孩的脑袋,将他交给候着的家仆便转身离开。才走几步,那男孩却又追上来,抬起胳膊用小指勾了勾他的小指:“我算不出来……要不我们先拉勾勾,大哥哥明年可一定要来。”

  “好啊,一言为定。”

  谢衣勾着嘴角向他挥挥手,步履轻快地朝客栈走去。

  几日后,派去流月城的使者带回了药材,王妃的病情果然大为好转。使者还带回烈山大祭司的传信,许诺可向捐毒继续提供此种草药,直至王妃痊愈。谢衣放下心,委托使者将杳蝶的卵与先前收集的药材等物一并捎去流月城,便启程离开了捐毒。

  之后的旅途中,他偶尔会想起那个男孩,还有那支古老的曲子。他隐隐感受到烈山与捐毒之间某种奇妙的联系,却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那时他正当风华,年轻又勇敢,很快就学会如何应对各种陌生的语言和食物;他叩开无数医馆的大门,辗转在成百上千的药材中,只为寻出那一丝能改变全族人命运的希望。

  他将满怀着好奇与责任,继续向前行去。

  第六章

  夜探义庄之后几日,乐无异辞别傅清姣,与谢衣前往朗德义诊。此行带了许多昂贵药材,乐无异担心路遇劫匪,特地请了息馆守卫李元华作为随行侍卫。

  “李大哥帮忙守夜,我们晚上就能多休息会。”乐无异挑开车帘,示意谢衣上车,“他当年跟着我爹打仗,进息馆前还做过长安城的巡逻,人品信得过,嘴也紧,师父放心吧。”

  “原来如此,还是无异想得周到。”谢衣点点头,从乐无异手里接过车帘,“你上车罢。”

  “咦,不是说好我来驾车?”

  “此番出行,事无巨细均是无异打点。”谢衣轻推乐无异的肩,温言道,“你先去歇会,之后还有得要差遣你了。”

  一车一马走走停停,路过灾民聚集的城镇便停车下马,支着竹竿升起一幅金黄色的幡旗。招展的旗面四边贴着火焰似的镶边,顶上写个大大的“药”字,下方画了几只药包和铜钱。铜钱上划了红叉,意为不需花钱的义诊。

  那几个孔方兄画得圆头圆脑,讨喜又滑稽,上方的字迹却飘逸潇洒,对比鲜明令人一见难忘。不出几日,这幡旗便与师徒二人的口碑一起向南传开,每日清早便有人赶来排队候诊,直到皓月当空才会散去,一日之中,二人几无空暇休息。

  这日病人略多,义诊结束时天色已晚,马车来不及驶抵下一个城镇,三人只能在路边将就一夜,待天亮后出发。

  师徒二人窝在车内收拾东西,李元华过来道:“今夜只怕冷得紧,后半夜由我来守吧。”

  乐无异赶紧道:“那上半夜我来。”

  谢衣掀起车帘向外探了探:“初冬天气湿寒,夜间尤甚,无异还是睡在车内罢。”

  车里塞得满满当当,只空着中间一条狭窄过道能勉强栖身,若要睡下两名成年男子就略显得勉强。乐无异将铺盖展开,想着谢衣与李元华换班后便会与自己肩并肩躺在这里,脸皮不由一热:“我靠坐着车厢睡就好。”

  谢衣瞥了眼地上的铺盖,摇头叹道:“唉,夜露寒凉,为师本想与你同盖一被,或许能暖和些……倒忘了无异早不是孩童。此处确实窄小,你便留于此处,为师去与李护卫借个帐篷。”

  “哎,等等!”乐无异拉住转身下车的谢衣,“没事没事,不挤,睡得下。”又挠着头道,“我睡相不好,怕扰了师父……要是被我吵醒了,师父可别嫌我。”

  指骨般的树杈刺破天际,勾出半圈冰冷的残月。寒风呼啸着掠过马车,将车帘吹得开开合合,系在幡旗上的铜铃也叮铃铃地响。谢衣值夜去了,充满浓重药味的黑暗包围住乐无异,他听着车外的风声铃声,不知不觉熬了半宿。

  约莫三更时,那人回到马车,带着一身寒凉轻轻掀开被子,很快靠着少年睡着了。

  乐无异翻了个身,想离谢衣近些,不慎把被子拽过来大半。他忙支着肘撑起身,虚虚伏在那人身上,替他将另一侧被褥重新掖紧。

  身下的男子安静地睡着,温暖的气息萦绕在鼻端耳畔,带着熟悉的药香。乐无异抿紧唇,掖好棉衾后仍是维持着这近乎拥抱的姿势,垂下头去听他的呼吸。他们紧紧挨着,气息交融却不碰触半分,直到胳膊酸得再也撑不住,少年才依依不舍地躺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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