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叹气道:“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姜珏也不敢再说别的,顺着她的话道:“日后,咱们才要好好的才是……不管是我娘,还是你娘,她们肯定希望咱们好好的。”
黛玉点点头。
姜珏又叮嘱了一遍:“你不必怕姚家的人,他们若是敢来扰你的清静,你可以立即让人打发了他们,老太太和太太那里我自有话说。”
黛玉闻言愁绪淡去,轻笑一声,道:“是,我记下了。”
心中却暗道,姜珏这个啰里啰嗦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何时才有的。
但转念一想,姜珏在别人跟前从不这样,只在自己跟前才会如此,心里又生出些甜蜜来。
黛玉歪了歪头,笑道:“今日我听老太太说,姚家老太太意欲与你结亲,所以才……”
姜珏大惊失色,急忙道:“没有的事!”
“难道老太太说的是假话不成?”黛玉无辜的笑道。
姜珏:“……”
祖母,您同林姑娘说这个,是怕我太快给您娶到孙媳妇吗?姜珏忍不住想,幸亏我是亲孙子,否则都要怀疑您老人家要害我了。
姜珏不敢隐瞒,如实道:“那还是我没回来的时候,祖母擅作主张,向姚家提出了结亲的意思,但姚家当时就拒绝了,我回来以后祖母也曾为我的亲事问过我的意思,我那时候无心此事,便推据了……后来,姚家听说我做了官,的确有再提出过结亲的打算,但当时祖母就回信拒绝了,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
最后姜珏补充道:“我这一生,想娶的人只有一个。”
只是她迟迟不肯答应我,这句话,姜珏怕黛玉生气,更怕让好容易进了一步的黛玉再退回去,憋着没敢说出来。
猝不及防又听到一句告白,黛玉不自禁的羞红了脸,她强作镇定道:“我可没想听你说这些的……”
姜珏道:“是我应该一早就来同你说清楚,不该让你先在祖母那里听说此事。”
“才不关我的事……”黛玉持续嘴硬。
姜珏笑道:“若是和表妹无关,我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了。”
黛玉抬头看他,他专注的注视着黛玉时,眼神总是异样的温柔,黛玉也总是受不住,便重新垂首道:“很晚了,表哥请回吧,我……我们也要歇息了。”
姜珏犹自不放心,反复叮嘱了黛玉几次姚家人不重要,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话,黛玉无奈道:“好好好,我躲着他们总行了……”
“那怎么行?”姜珏皱眉道,“这是你家,又不是他家,岂有因为他们让你不自在的?该他们躲着你,凭什么要你躲着他们?”
黛玉本是随口应付他的话,谁知道他这么郑重其事,但他话里又那么理所当然称姜家为黛玉的家,黛玉当然在姜家享受到了家人的温暖,但是……但是姜珏上次提到她的家这种话是……
黛玉捂了捂脸,又感受到了腾腾的热意,姜珏不明所以,他已走到门口,蜡烛的光暗了下来,他看不清黛玉的神色,担心道:“你哪里不舒坦了?”
黛玉道:“没有……你再不走,我倒要不舒坦了,外头怪冷的。”
姜珏忙将棉帘子放下,道:“你快去熏笼那里暖暖,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果然再听不到姜珏的声音,黛玉专注的听着外头,却不知是棉帘子太厚,还是姜珏的脚步声太轻,黛玉没听到任何声音。
黛玉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子,终于还是慢慢的掀开棉帘子往外头去看,却不妨正对上也朝这里望的姜珏。
两个人皆是一愣,须臾,黛玉刷的一下又缩回去了,姜珏难得的也红了脸,等到丫鬟出来说:“林姑娘回去歇着了。”姜珏才回过神来,带着一脸傻笑走了。
……
事实证明,姜珏的担心果然没有错,姚家来的第二天,黛玉和林然去姜老太太那里,就遇到了带着孙女来找姜老太太说话的姚老太太。
姚老太太早在昨日就听姜老太太说了黛玉和林然的身份,姜老太太儿媳妇的娘家侄女,从小在她跟前长了这么大,跟亲孙女没有差别的。虽然在姜老太太跟前长大的只有林然,但在外人跟前,不必说的那么细,再说了姚家的目的昭然若揭,黛玉是姜珏心上人的事,当然是不能让姚家知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姚老太太倒是想和姜家的下人打听一二,但林氏管家极严就不必说了,她挑给姚家伺候的下人,若是敢随意把她侄女的事说出去,那她才是白当了这么些年的姜家主母!
林然尚是一团孩气,姚老太太便将目光放在了黛玉身上,姿容绝世,年纪瞧着也是该说亲事了。
姚老太太盘算着,这姑娘成日家往姜老太太这边来,姜珏也要往这里来给祖母请安,那他们岂不是时常见面,少年多爱慕好颜色,对着这样一张绝色的脸,焉知姜珏没有心思呢?
姚老太太瞧了眼自己的孙女,她的模样也好,只是在林家姑娘跟前,恍如萤火与皓月,瞬间失色。
这样想着,姚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亲家母,林大姑娘及笄了吧?”
姜老太太眼一眯,果然是盯上她未来孙媳妇了。
姜老太太笑道:“在咱们跟前,不管几岁,终究都是孩子,我们阿珏都要弱冠了,我瞧着他同从前这么一丁点儿时,还是一样总是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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