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让人舒坦, 姜老太太点点他, 道：“就会说好听的来哄我。”
“你这一趟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姜老太太想到来年的事, 不免有些惆怅，“上次一走就是三四年，走的时候才这么高，回来个子长了，模样也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次一走, 回来又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
姜珏坐到老太太跟前，道：“这次我们有了更多的经验, 陛下派去的人还都是上次去过的，一路上必然会无灾无难的。”
姜珏知道老太太心里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轻言细语的安慰着老太太。
姜珏不期然想到黛玉之前也多次问过他此次出海的事, 不外乎是担忧这一路上他的安危。
有祖母和妻子的殷切关心, 姜珏心里熨帖的很，哄着老太太说了些轻松的话, 又问老太太过年想要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姜珏去找来。
姜老太太笑道：“我一个老婆子, 有什么想要的，你不如去问问你媳妇还有阿然阿怀阿琪三个，他们想要些什么，小孩子么，总是爱过年的。”
姜珏笑道：“他们有那是他们的，老太太当然应该是头一份，否则他们倒不敢要了。”
姜老太太被哄的高兴：“你看着准备就是了，一时间我倒想不起来有什么要的呢。”
姜珏便道：“我给祖母准备着，祖母想要什么了，再差人来和我说，我再去给祖母寻来。”
“好，还是我们阿珏孝顺！”姜老太太拍着姜珏的手，笑呵呵道。
……
黛玉从林氏那里回来，看屋子的丫鬟不敢懈怠，屋里的地龙和火盆都烧的暖洋洋的，黛玉由人伺候着脱了外头的厚衣裳，捧着手炉在炕上倚着，小丫鬟过来拿美人捶给她捶着腿。
黛玉问道：“大爷呢？一直没回来吗？”
雪雁端了茶过来，听到问话，回道：“大爷回来才坐下，外头就有人请他出去了。”
黛玉疑惑道：“这会子又出去作什么，好容易一年能有这两天松快日子，谁又有什么大事找他？”
虽说朝廷官员平日里也有休沐，但姜珏身上的事多，休沐日大多也不得清闲。
清月笑道：“奶奶心疼大爷呢，大爷也盼着有这清闲日子能多陪陪奶奶呢，必然是有大事了，否则大爷可不舍得离了奶奶半步！”
黛玉佯怒道：“你这丫头，倒敢打趣我了！过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清月忙笑道：“奴婢不敢，奴婢是说大爷和奶奶恩爱……”
这话正说着，帘子被人从外头打开了，姜珏绕过屏风过来，手里还托着一个锦盒。
清月见了姜珏，忙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因知道姜珏素来的习惯，丫鬟们见他来了，都急忙福身退下。
黛玉也不挡着，只抿着嘴看着姜珏笑。
姜珏有点莫名其妙，他将锦盒放在小炕桌上，奇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看看你有多吓人，怎么你一进屋别人都不敢在这屋子里待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来的是什么豺狼虎豹呢！”黛玉笑着打趣他。
“都是别人了，在咱们屋里待着像什么，出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姜珏挑挑眉，在黛玉对面坐下，将锦盒往她手边推了推，“看看这个。”
“没见谁家主子同你一样的，屋里没个人伺候着……”黛玉嘟囔着，手里却将锦盒打开了，入目一片润泽，黛玉不由得低头细看，这里头正是由上好的碧玉和白玉打成的首饰。
那还是皇后生病之前的事了，姜珏找出了一枚自己从前的玉佩，黛玉后来也佩戴在了身上，但姜珏觉得那玉不大好了，便说自己要去寻更好的玉，给黛玉打一整套的首饰，黛玉当时觉得不必如此麻烦，她又不缺这些东西使。
后来皇后生病加上年底事忙，黛玉早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姜珏竟一直放在心上，真的寻了这些玉石来，还赶着年底让人给雕琢好了。
姜珏又道：“我还让针线上的人新给你做了几套衣裳，好配这几样首饰，我说的晚了些，她们手脚又慢，如今还没完工。”
“难怪她们都这么怕你。”黛玉捧着锦盒到镜子前坐下，拿了对耳坠比着。
姜珏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耳坠，小心的给黛玉佩戴上，奇怪道：“她们怕我……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黛玉左右欣赏着，道：“果然好看。”
姜珏望着镜子里的黛玉，笑道：“人好看，自然无论佩戴什么都好看了。”
黛玉亦从镜子里望着他，笑着答他先前那个问题：“这就是别人为何怕你了。”
“嗯？”姜珏不解。
黛玉笑道：“你同她们说话何曾和颜悦色过，她们这才怕你的，我看往后她们连着我都要一起怕了。”
这也是老生常谈了，姜珏对下人态度一向如此，黛玉不过是趁机打趣他罢了。
姜珏想了想，想到前头黛玉的话，问她：“你喜欢屋里有人跟着伺候？”说着他还有点委屈，“我做的不好吗？你还要别人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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