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不及了，他想见到自己的妙尔尼尔，同时心里又忐忑，忐忑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举不起妙尔尼尔了。然后他就会老死在中庭，再也回不到阿斯加德，见不到母亲和弟弟了。
噢——父亲，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他刚想着，就只感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没了意识。过来绑人的神盾局特工收起手中的注射器，招呼边上几个人过来抬人。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神盾局标志，旁观的人都要以为是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
当你得知你接受了一个可能随时会送命的任务，你会做些什么？
克莱尔还没想好，但她觉得，或许应该至少在死之前见一见布鲁斯。但想到这，她又觉得有些微妙。她在另外一个世界死前想的是蝙蝠侠，而在这个世界也是蝙蝠侠。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和自己独处，却没想到自己终究逃不过恋爱脑的命运，仍旧是想和布鲁斯道别。
在这之前，她还想见见哈莉。她放不下，自己也放不下，但克莱尔怕她过于沉沦，也怕她伤心。疯癫的小丑女背后也有脆弱的一面，克莱尔至今都没忘记当绿箭侠死时，哈莉难受的那一段时间。绿箭侠是她在小丑死后最好的朋友之一，在“神箭洞”的日子里也是哈莉相当快活的一段时间。
她还顺便提议了让“神箭洞”改名叫“箭袋”。
克莱尔和绿箭侠不熟，只是听哈莉说过。但听哈莉的描述来看，他和黑金丝雀都是不错的人。
超级英雄哪有不好的人？克莱尔思绪胡乱飞。一开始都是好的，只是后面发生的变故，让他们的立场发生了改变罢了。
她站在了哈莉的门口，站在门口很久，等听到里面有了人活动的声音，她才是敲门。
哈莉打开门，见是克莱尔，有些惊讶：“克莱尔？你怎么在这？你是等了很久吗？”她还穿着睡袍，金色的头发耷拉着，还没梳成丸子头。
“刚刚泡了个采访路过这，就想着来和你聊聊天。”克莱尔笑笑，“不知道奎泽尔医生有没有时间？”
“你先进来说。”哈莉侧身让克莱尔进门，“我先去洗漱一下，你自己没吃早饭的话我冰箱里有面包。”
克莱尔没拿面包，而是去边上水龙头接了点水喝。
“你是很早就来了等我醒了你才敲门的吗？”哈莉叼着牙刷问。
“没多久。”克莱尔道，“只是路过。”
哈莉显然不信：“你想和我聊什么？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很奇怪，是没有休息好吗？”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告诉克莱尔她的眼睛因为熬夜泛着红血丝。
克莱尔赶忙眨了眨眼，转移：“我想问你，你对我和布鲁斯的关系怎么看？”
“什么叫我怎么看？”哈莉皱眉，“你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个，你为什么要问我？你出什么事情了吗？联盟的人找上你了？”
“是我怕过去的我抓着现在的我不放。”克莱尔说。
第39章 记者好难当39
哈莉闻言, 她一下子就懂了克莱尔是什么意思。她上前拉着克莱尔坐下，去洗手台那把牙膏吐掉又洗了把脸，才是坐在了克莱尔身边。她微微侧身和她拥抱，两人的心很像很像, 让哈莉很容易感受到了克莱尔内心的纠结与无助。
但她知道克莱尔不愿意让别人可怜她。
克莱尔回抱哈莉, 脑中却忍不住想：
我应该去和布鲁斯道别吗？
或许不应该。
“我觉得我在利用他。”克莱尔说道，“我在利用他的身份给我自己带来慰藉, 让他成为我疗伤的工具。过去的我在拽着我往前走也是往后走, 而这也会让我带着他也往后走。阿福也是明白这一切, 才没有告诉他从前的事情, 他不想让布鲁斯背负不属于他的苦痛，而我做的和他相反。”
可能还是自己太自私。
哈莉只是看着她, 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的克莱尔必然是经历了什么变故, 她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的出口，而不是她的建议。
“我给自己找麻烦, 找事情做，我在找回我过去和别人做斗争的自己，我虚荣，我只是想当个有用的人。当我要得到我梦寐以求自由的时候, 我又害怕我现在得到的一切会不见。”克莱尔这才意识到, 自己如果结束了这几年的噩梦, 自己完全可以脱离神盾局, 离开所有腥风血雨，但自己从一开始, 潜意识就在告诉自己：你会在之后加入神盾局。
她对超人如此惧怕，害怕以后可能会产生的不良后果。按照这个逻辑自己应该规避一切可能给超人制造软肋的可能性, 而她之前又在做什么？她在给露易丝介绍超人。
克莱尔毫不怀疑，如果那天的酒馆里没有杰森的搅局，自己绝对不会阻止红头罩帮派的人。
但她不会告诉哈莉这些。
“你只是活在地狱太久了克莱尔。”哈莉道，“你会好起来的，不要这么诋毁自己。你不虚荣，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难言之隐。但似乎在死亡面前，这些东西都会变得容易说出口。克莱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自己的感性和自己的理性打架的中间，给自己的理性拉了偏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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