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作为,实在是负担不起了,他必须得立刻停止这种行为,不能再由着她胡闹了。
反正过去没有预知这回事时不也好好的?顶多不过是灾后打发点去赈灾。
哪像如今,不仅要管灾后,还要提前防范,又是加固房屋建筑又是修大坝河堤的,旁人来抢一波也硬要动大军去迎战……简直就是让他不断追在屁股后面烧钱。
哪里就犯得着这样了?
很多事根本就犯不上,顶多不过是多死几个人罢了,就为了这么点人平白要多花费那么多,不是蠢是什么?
说到最后,周景帝还忍不住骂了句,“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钱这东西当然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丁有福笑着劝了一嘴,“皇上消消气,长公主还年轻呢,又是个姑娘家,难免心软罢了。”
“妇人之仁!”周景帝重重冷哼一声,话锋一转,“叫国师抓紧将仙丹改良出来,那什么仙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叫他只管开价出去,不拘是多少只要能尽快。”
“是,奴才遵命。”
……
“公主?”一出门,风铃便满脸期待地迎上前来。
单若泱微微一摇头,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风铃顿时白了脸,跟着后面小声问道:“公主这回竟不曾劝得动皇上?”
劝?为何要劝?
他自己非要上赶着作死,她还费那口舌劝什么?
回回都非要她磨干了嘴皮子他才不情不愿地掏钱,真真是累得慌。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抓住机会对他重拳出击了。
思及此,单若泱的眼底闪过一抹坚定的冷意,才一脚踏出宫门就吩咐道:“你现在立即打马去一趟向会长家里,本宫有要事请他过府相商。”
回到家中,她便打发人又叫来了无忧。
“开库房将现银都清点出来,看看究竟有多少,另外将本宫的嫁妆都盘点一下,能卖的都拿出去卖了。”
“公主?”无忧一脸震惊。
“去罢,你没听错。”说罢便踏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功夫,萧南妤便找了过来。
“听说了?”单若泱抬头瞧了一眼,指指面前的椅子,“坐下说罢。”
萧南妤满脸担忧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竟到了需要公主变卖家当的地步了?”
“今儿早上走得急,还未来得及告诉你……”
等听罢她的话,萧南妤已然彻底懵了,“皇上竟连最基本的军费都不肯给了?还是在明知后果的前提下?”
“别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一个字都不曾听岔。”再一次提起来,单若泱还是止不住心中泛冷,“无论是为了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将士,还是那无数平民百姓,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怎么会这样?他难道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单若泱若有所思道:“这一路上本宫也在想这个问题,再怎么舍不得银子,他难道就不怕捅出大篓子以致民怨四起皇权不稳吗?”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或许当真不是那么害怕。
尽管他一心追求长生,似乎也的确对国师对仙丹深信不疑,可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他应当是最清楚的。
越是铆足了劲儿疯狂想要不惜一切追求长生,不也正恰恰说明,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衰老、甚至是穷途末路?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如今的做派越来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倾向了。
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只要不是分分钟打到脸上来能将他从皇位上撵下去的,他通通都可以坐视不理。
至于这个国家的将士如何百姓如何,山河是否安然、社稷是否稳当,甚至他这个帝王的名声又如何……那都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已经到末路了,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屁用没有。
至少对他本身来说是这样。
既然如此,还费那个劲儿劳心劳力“白搭”那么多雪花银做什么?倒不如留着自己好好享乐。
就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尽其所能发了疯的最后狂欢。
万事不管,只求自己享受。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本宫的推测,除此之外仿佛也找不到其他什么合理的解释了。”
“听起来倒也着实有些道理。”萧南妤附和着点点头,狠狠咬牙道:“不过无论究竟是何缘由,这样一个人实在不配再坐在那张椅子上!”
“公主也是这样想的?这样一笔军费虽不小,却也还未到要叫公主变卖家当予以支撑的地步……公主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往大了闹?”
既是进一步狠狠打击周景帝的声望,动摇他的皇权根本,也是趁机为自己收买人心、军心,好为将来铺路。
可以想象,如今远在边疆的严将军和其部下究竟有多煎熬,一旦周景帝的决定传过去,大家又该会有多绝望。
恰在这个当口,长公主变卖家当自掏腰包救其于绝路,换做是谁不感动不记恩?
这种情况之下,实打实就是救命之恩,没有半分夸大其词。
而边疆将士的性命又几乎可以与那些百姓的身家性命划上等号,尤其是不久的将来胡人来犯之时,可就该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还远远不止,同样作为将士的其他人也必定能够对此事感同身受,对皇上和公主……”前者必定恨得牙痒痒,心寒至极,后者或许说不上似严将军部下那般感激涕零,但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好感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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