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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师祖同人)一同星尘_pinkymilk【完结】(17)

  此时少年人脸上扬起一点得意的神色,却又迅速向后退出两步:“我真的要走了,泠儿多保重。”

  裴泠要追上去,方慕燕却一个纵身,跃到院中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上,站在枝干上俯视裴泠,裴泠抬起头,便见方慕燕笑着向她摇了摇头,“别再跟过来了,本来就不舍得走。”

  裴泠抬起手焦急地说:“湛露我真的不要,赶紧拿回去啊。”

  “那便替我收好,等我下次来时,还给我。”方慕燕柔声对小姑娘说完,又是一个纵身,已经跃上竹屋背靠的山崖,随后那轻盈的身影便消失在幽暗的竹林深处。

  女孩儿追不上他颇觉无奈,看了看左手腕上的黑色手镯却觉得有些惊奇,原来以前只远远地瞧见方慕燕戴在腕上,看不真切,这回离得近来才发现这镯子竟是这样的华美,一直以为它黑得如一块碳一般,却原来不是,那是极深极深的蓝色,只不过蓝到发黑罢了。那晚月色明亮如水,女孩子便对着弦月抬起手腕细细看那镯子,原来它周身藏着点点星光,仿佛银河一样璀璨。

  也不知方慕燕将这镯子给她是何用意,更不知他说下次来,究竟是何时。

  从前她也别过很多伤者,但具如迎来送往那般稀疏平常,可此番却觉心头牵挂甚深,离情难抑,眼眸间忽然觉得有些酸胀,却不知该与何人说起,只得对月空叹。

  好好一个生日,怎么过成了生离。小姑娘不知道的是自己长大了。

  第二日早上,裴觉也辞别了他们,着急赶回唐家堡忙他自己的差事去了。裴素这边知晓了昨夜方慕燕突然离去,也没说什么,倒是裴泫说了句:“方哥哥是个有趣的人,他在这住了两个月,倒给我讲了外头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如今他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他姐姐心里本来有些黯然,听他这么一说更觉难过,想到右手上戴着的湛露,便忍不住用左手摸了摸,仿佛那镯子能给她些许安慰。

  日子挨到七月十四日,裴家开始准备起中元节的祭祀,照例除了祭祀祖先,也要祭奠一下裴泠同裴泫的母亲。

  晚上裴泠独自一人时,念起从未谋面的母亲,以及时不时发病的弟弟,不免心伤,又见夜空中悬着的已近浑圆的明月,更觉自己身世凄苦,忍不住眼泪便扑簌簌地掉落了下来。

  “莫不是想我了,怎么掉起眼泪来了。”裴泠回过头,却见方慕燕正站在廊下对着她笑,外间银色的月光撒在他身上,他便一半溶在月光里,一半藏在阴影中。

  “你不是走了么?”小姑娘赶紧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果然还是舍不得你。”少年人挠了挠头,接着道:“何况明日是中元节,百鬼出行,凶险的很。这山间本就多鬼祟,更兼那日去的道观,我觉着有些古怪,阴气重得很,回来后心里便觉得不怎么舒服,我本来已经到了信阳城里,可仍旧放心不下,所以折回来看看,待安稳过了这日,我再走便是了。”

  裴泠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赶紧回去睡觉,夜深了,明日恐怕少不得一番折腾。”方慕燕忍住朝女孩子脸上抚了抚,将她泪痕拭去。

  “那你呢?”裴泠问他。

  “我去那边树上将就一晚,只要过了明日,我便安心走了。”方慕燕朝院子里的柿子树指了指,又催促裴泠回房间。裴泠只得听他的。

  待这边裴泠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薛洋才从黑暗中闪出来。

  那天他睡得早,却没料到第二日方慕燕居然不告而别,打得他有些错手不及,须知他很看得上方慕燕这具皮囊,仿佛盯着猎物一般伺机而动,可谁知猎物居然脱离了他的视线,他正懊恼自己大意,这猎物居然又自己跑回来了。

  薛洋眯着眼睛看树上和衣而卧的少年,思索刚才听到他与裴泠的对话,心下暗道:“果然他也已经发现了那间道观的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没评论就算了,居然还给我掉收藏,难道大家看到BG都默默掉叉了,这是逼我放大招么……

  ☆、天魔劫火

  薛洋本身修的是鬼道,对鬼祟之物的敏感度更异于常人,自七月初七那天下午去山顶上的道观走过一遭,因觉阴气深沉,仿佛有怨魂存于观中,不免心中起疑,又兼方慕燕突然离了裴家,他没有事情可做,便又独自去那道观查看过两回。

  一回也是在白天,因为这道观荒废多年,所以一派寂寥,了无生气。那日进门时不曾细看得招牌。可这日薛洋本身是带着疑问去的,未进得山门,就抬头注意那牌楼上的匾额,他虽然对道门教派所知不多,但于这观名上还是可以分辨一些差别的。但见那牌楼的两边具是参天的古木,颇有遮天蔽日之势,大概因为年久失修,匾额的一边已经有些脱落,另一边则悬于牌楼上面,显得岌岌可危,木质的匾额斑驳了黑漆,已经开裂,上头积满灰尘同蛛网,三个掉了金漆的字只辨的出前两个是“十方”,第三个字露着个宝盖头,薛洋心想大约是个“宫”字。

  他略一皱眉,心想“十方”这个名字在道观名里却并不常见。他又朝里走了几步,上得荒草淹没的台阶,他忆起那日进了这三清正殿,腿便不像是自己的、竟然情不自禁地就去拜老君神像,今日再来才一进正殿就觉得整个人都是神思恍惚的状态,自己多年的执念就像无尽的梦魇扑面而来,在眼前不停回荡,且具是最最不堪的那些画面,只觉得一口怨气郁结在胸中,挥之不去,越来越沉,几乎压得他无法喘息,他赶紧命令自己定下心神,不觉暗自一惊,那日跟着裴觉进来时以为自己不过一时想起晓星尘才那般失态,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层,今日看来却是这道观让人作了手脚。

  他赶紧离了正殿向后边院子里走去,四下细细查看了一番,却又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他一间间地打开偏殿的门,耐心细致地逐个搜查,却也一无所获,最后又往两边厢房里查看,不过拾得几件普通的法器并几把铁剑,那剑身具是锈迹斑斑,剑柄也稀疏平常并没有繁复的装饰,想来不过是当时下等的弟子所用。只是这些锈剑却都整整齐齐的码在剑架上,不像是被遗弃的,几间厢房的陈设也无特别,都是一样的大通铺,床上被褥还在,也是齐整地叠好了放在那里,只是积满了灰尘。一切看来都很平常,薛洋甚至能想见,那是某个清晨,这些道门弟子起得极早,因为只是做早课,所以只取了拂尘,并没有带上佩剑就往正殿里去了。

  一切仍旧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折腾了一个下午却什么也没发现,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好在薛洋脾性并不鲁莽急躁,反而是个心细缜密的人,白日里寻不出道观的异样,薛洋心想少不得夜间再来便是,有些东西本身也是怕见光的,晚上反倒敢跑出来。

  到了十四的晚上,日头刚落,薛洋便赶紧往十方宫里去了,那晚月明星稀,山间偶有蛐蛐的吟唱,却越发衬得道观内外异常静谧,这次薛洋没有再进入三清殿,而是绕过它直接往后院去,他再次查看了偏殿同厢房,但这次依旧如日间一般一无所获,明明能察觉到那种非比寻常的阴沉之气,却又寻到任何由头,这本身就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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