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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同人)城春草木深_皎月初斜【完结】(23)

  陈深其实早就猜到此节了,不过沈秋霞笃信医生不会叛变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我们掌握的关于医生的情况还有多少?”

  汪润雨说:“只能确定他在上海。或许就在你我身边。至于他是谁,是男是女,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陈深转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说:“对了,老毕派去监视唐山海的人已经撤走了。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汪润雨说:“或许你可以采纳毕忠良的提议,搬到行动处居住,那肯定天天高枕无忧。”

  “别开玩笑了。”陈深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行动处里死了那么多犯人,我还怕他们晚上来找我喝茶聊天呢。”

  汪润雨却认为:“死人并不可怕,活着的人才可怕。”

  陈深歪了歪脑袋,说:“我听你这句话怎么老气横秋的,这种感叹不是应该由老毕来发才对嘛?”

  汪润雨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投向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陈深随着她的目光一望,半空中有几只白鸽在飞翔盘旋。

  他觉得,此时的汪润雨目光太空阔辽远,仿佛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她在想些什么呢?是想着远方的亲人吗?陈深不能确定。但他知道,汪润雨和他一样,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汪润雨淡淡的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手中早已冷掉的茶水。

  气氛有些低沉,陈深突发奇想的说:“你觉得鸽子炖汤好喝吗?或者红烧乳鸽?这些鸽子,每一只都长得那么肥。”

  汪润雨知道他是想缓和气氛,顿时笑了,“看来你和辉婶有共同语言。它们第一次飞来时,辉婶主动拿出谷物来喂它们,其实就是打着养肥再宰的主意。”

  “那下次吃鸽子汤的时候叫上我。”陈深笑道。

  陈深婉拒了辉婶的挽留,叫了辆黄包车来到喧哗的米高梅。离开小洋楼,他又是那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

  相熟的舞女很快上来挽着他说笑,企图从他荷包里掏出些钞票来。毕竟他对女人是出了名的大方。他拿着瓶格瓦斯,混迹在人群中,度过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过去三年,很多个夜晚他都是如此度过的。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经在黑暗的道路上触摸到了一线光明。

  陈深离开米高梅时,天色已深,他招手叫了辆黄包车回到家中。他并不知道,因为唐山海迟迟未找到陶大春,并撤销刺杀他和毕忠良的命令,将让他再次陷入险境。

  走进这个不大的家,陈深收起白日里嬉皮笑脸,眉头紧锁,脸色沉重。

  他靠在椅背上回想今天的事情。毕忠良撤掉对唐山海的监视,并不意味着那晚的事情不了了之。消失的宰相和麻雀,以及飓风队,这些人物大概已上了毕忠良心中的黑名单。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嫂子沈秋霞已平安抵达延安,大哥临死前的托付他总算完成了一半。

  陈深伸手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好让自己能顺顺畅畅的呼吸。忽然,门被敲响了,外面响起李小男略带委屈的声音。

  “陈深。”李小男手里提着行李箱,抽了抽鼻子,落下两滴泪水。在陈深不明所以的表情中,她绕过陈深,径直将箱子打开,拿出衣服就往陈深的衣柜里挂。

  陈深止住她的动作,说:“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的,跑到男人家里算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矜持。”

  李小男委屈极了,她今天被浦东三哥欺负,房东太太又把她撵出了家门,无家可归的她只好来投奔“男朋友”陈深,谁成想陈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一个劲儿的把她往外赶。

  陈深坐得远远的,嫌弃地看着李小男拙劣的表演。

  而此时,另外两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楼上陈深的房间。

  李小男嘴都说干了,也没有换来陈深半分动容,只好收起假哭,想去倒一杯水润润嗓子。

  陈深忽然发现门口有一个泥脚印。那脚印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李小男的。陈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刚想喝止李小男,却发现为时已晚。

  一颗炸弹被安装在热水瓶底座下。作为曾经的黄埔教官,陈深对这个引爆装置十分熟悉,他知道,无论是否剪断引线,这个炸弹都会爆炸。当务之急,是先让李小男离开。

  李小男把水瓶交到陈深手中,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她的嘴唇颤抖着,靠在外面的围墙上,眼中蓄满了泪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深的额头上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唐山海开车赶到仁居里时,只听前面传来轰隆的爆炸声。出事的正是陈深的住所。千赶万赶,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唐山海匆匆交代陶大春撤退,便飞奔上前,和李小男一起,把受伤昏迷的陈深送往医院。

  国富门路,徐碧城听见爆炸声,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盘子。

  小洋楼里,熟睡中的汪润雨也猛地惊醒,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心底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拿起电话拨到陈深家中,那边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汪润雨披上外衣,走到楼下。赵辉夫妻二人也起来了,汪润雨说:“辉叔,麻烦你去周围问问是哪里出了事?”

  辉婶也是一脸担忧,说:“你小心点啊,这年头不太平。”

  赵辉话不多,点了下头,就往外面走去。不一会儿回来说:“小姐,据说是仁居里那边发生了爆炸,有一个男人受了伤被送到医院去了。”

  “仁居里,陈队长不是住在仁居里吗?”辉婶觉得这地名耳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啊呀一声,“不会是陈队长出事了吧?”随即又自打嘴巴说,“瞧我这嘴乱说话,不当真的不当真的。”

  汪润雨的心重重一沉。果然是陈深受伤了。那么,她现在要不要到医院看望陈深呢?如果她太着急赶过去,会不会引起毕忠良的怀疑?

  汪润雨安抚了辉婶几句,随即拨通了行动处的电话。

  次日清晨,汪润雨提着保温桶,叫了一辆黄包车到同仁医院。她随意询问了一个护士,得知陈深在一号病房。

  陈深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隐隐的露出血色。

  汪润雨帮他垫了个枕头,问:“感觉怎么样?”

  她昨晚从行动处值班人员那里得知,陈深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她今天才过来。

  陈深揉了揉肚子,说:“谢谢你来看我。其他倒没有什么,就是饿得慌。李小男说出去买早饭,也不知道买到哪里去了。”

  汪润雨一笑,打开保温桶:“知道饿就证明没有大碍。昨晚辉婶连夜熬的乌鸡汤,特意给你的补身体的。”

  “不是鸽子汤么?”陈深虚弱的笑道。

  “鸽子飞了,只剩下汤。”汪润雨盛了一碗汤端给陈深,“喝吧。你有口福了,辉婶煲汤的手艺可是一绝。”

  陈深拿着热气腾腾的汤碗,说:“看来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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