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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完赤兔骑皇帝_钟晓生【完结】(21)

  刘艾沉默片刻,跳下马,温柔地抿唇笑道:“陛下累了,先休息片刻,臣去那边走走。”

  刘协既愤怒又寒心,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用尽最后的勇气哀求道:“叔玉,不要叫我陛下……”

  刘艾仅是沉默。

  刘协心凉如水,绝望地阖上眼。他何尝不想松手,只是十数年来的依赖、眷恋与爱慕并非三五日之间便可从心底摒除。

  他如拽着溺水时的稻糙般死也不愿松手,用最卑微地姿态争取着:“……叔玉,你上马,带我去前面看看。”

  刘艾亦不会抗旨,沉声应了,跃上马缓缓向前驰去。

  刘协的身体僵硬如木桩,两人肩足相抵,却始终尴尬地沉默着。刘协突然伸手,死死地掐住刘艾的手腕,指甲狠狠嵌入他的血ròu中。

  刘艾吃痛,微微皱起眉头,又艰难地展开。

  刘协用尽全身的力气,侧身目光怨毒地盯着他,凑到他耳鬓咬牙切齿道:“刘叔玉,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qíng?”

  刘艾的神色闪过一刹那的犹豫,旋即又面不改色地望向前方,淡然道:“陛下。”

  刘协气得发笑,连连点头道:“好,好。”

  刘艾心头猛地一紧,眼皮微颤,嘴角旋即一痛。

  刘协两手攀上他的脖颈,用力咬上他的唇际。分明疼的是刘艾,然而害怕疼痛到颤动不止的那人却是为恶的刘协。

  少年天子缓缓松开齿关,嘴唇因染上了血迹而红得触目惊心。他旋即又心疼地凑上前舔去刘艾嘴角的血液,卑微而又哀伤地将它变成一个亲吻,颤抖着将舌头探入那人口中。

  刘艾浑身一颤,理智在霎那间灰飞烟灭,松开马缰狠狠搂住小天子的肩头。然而他旋即又回过神来,该搂为擘,倒扣着刘协两肩将他向外拉开,涩然道:“陛下……”

  出乎意料的是,刘协未哭也未闹,亦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仅是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坐正。

  马缓缓绕着校场踱了一圈,刘艾掌心的汗水已将马缰浸透了。

  他拿起弓,塞入刘协手中:“陛下,开始罢。”

  刘协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弓,狠狠一箭向前she去!

  待一日的教习完毕,刘艾将刘协送回寝宫,跃下马向他伸出手。

  刘协并未将手递上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叔玉。”

  刘艾怔了怔,目光有些闪躲。

  刘协抿了抿唇,冷静地开口:“你想清楚了?”

  刘艾不语。

  刘协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轻声道:“董承有意向朕投诚,朕亦有意拉拢他。他有一女与朕年纪相仿,朕与荀卿商量过,明日便要下旨纳她。”

  刘艾神色一动,却依旧无语。

  刘协忽觉一口恶气涌上心头,恶狠狠地拍开刘艾的手,自己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上前两步,与刘艾凑得极近,鼻尖相距不足盈尺。分明是近在眼前的距离,却又恍惚远如隔山。

  刘协咬着牙嗤笑了几声,细长的眉眼中闪着yīn鸷的光芒,从牙fèng中挤出几个字来:“是你bī我,你莫后悔。”

  刘艾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始终闭口不言。

  刘协狠狠一拂袖,转身大步走入寝宫之中。

  如此练了三天,吕布来到校场检验小皇帝的箭术。

  刘协抄起一把青铜长弓,搭上箭,双臂软绵绵地拉弓。他似乎十分吃力,额际微微渗出汗水,弓弦却仅拉开了一些。他控制不住一般松了手,弓箭飞出不足一丈便掉落在地。

  吕布浓眉微皱,挑了把轻便的木弓递给刘协:“陛下,试试这个。”

  刘协羞赧一笑,接过弓搭上箭,这次并未费太多力气便将弓拉开了。

  吕布指着三十步外的一棵柳树道:“陛下she那树gān试试。”

  刘协左右摇摆地对着目标,一松手,飞箭she中柳树十步外的杨树,被树gān弹落在地。

  吕布:“……”

  他蹙眉看着刘艾,语气颇有些不善:“还有十五日便是游猎之日。”

  刘艾低着头,正yù开口,却被刘协漠然地打断道:“温侯,刘侍中他不善骑she,难担此重任,接下来几日便由温侯亲自来教朕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刘艾戏份有点多,不过接下来就少了,相信我……他只是激化矛盾的一个重要道具【后妈被煽飞……

  19

  19、第十九章chūn日狩猎(二)...

  翌日,刘协醒后梳洗一番便来到校场,吕布已在校场中候着了。

  他习惯了戎马生涯,如今待在许县中,手下的事务又都jiāo给司马懿、郭嘉等人打理,一旦闲下来反倒有些无所适从。故教刘协练习箭术一事他虽不说十分上心,却也乐得打发时日。

  吕布自从董卓手中得了赤兔后极是宝贝,连高顺、张辽、魏续等人也无这殊荣骑上赤兔,然而刘协骑赤兔马已非一回两回,原先还会啧啧称奇,之后便不大当回事了。

  吕布将刘协抱上赤兔,自己跨坐到他身后,握着小天子的手拉开弓,沉声道:“勿缩颈、勿弯腰、勿露臂、勿前探、勿后仰……”

  刘协兴致十足地听完了,挣开吕布的手,道:“朕试试。”

  吕布漠然松开手,不在意地看着,只见刘协拉满了弓,一箭she中三十步外的一棵柳树。

  他扭过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吕布,眸中期待不掩。

  吕布“咦”了一声,道:“陛下想she的是那棵杨树还是那颗枣树?”

  刘协:“……”

  两人练了一阵,吕布惊讶地发现刘协的箭术并不如昨日那么差,至少五十步内的静物已不再话下。

  他有些奇怪刘协的箭术为何会在一夜之内进步如此之多,唯一的解释便是刘协昨日故意为之。

  可刘协为何放弃了刘艾转而要他教责,这其中弯弯绕绕的qíng感纠葛以吕布的直肠子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

  既然刘协she静物已没什么难度,吕布开始试着让他练习she击动物。

  刘协下了赤兔马,另坐上一匹名为绝影的千里马。他本想霸着赤兔不放,又觉喧宾夺主有些过分,再看吕布一张冷脸,只得自己讪讪换了马。

  两人策马并行,吕布不断出声指正刘协的动作:“慢、慢、勿急……”

  “弓高些,肩下沉,沉!”

  “慢!!叫你别急!!”

  “……看准再she!!!”

  吕布向来缺乏耐心,不出片刻已是怒火滔天,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少年天子。刘协满头大汗,喘着气道:“朕、朕累了,歇息片刻再说。”

  吕布哼哼两声,放缓了马速,慢慢向前踱去。

  刘协掏出手帕抹去额际的汗水,瓷白的脸颊因运动而变得微红,更添几分颜色。他喘息道:“温侯,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战报?”

  吕布懒洋洋地骑在马上,已许久没有这般放松,道:“高顺与袁术打了两场小仗,都胜了。”

  刘协笑了笑,亦是全身放松地骑在马背上,此刻恨不得躺倒在马上任它自行去到天尽头才好:“是么……”

  这时候刚至太阳升到天斜边的时候,云层被风拨攘出道道fèng隙,几道金光泄了下来,正洒在刘协脸上。

  他不禁微微眯起眼,将半张脸惬意地浸润在阳光中。

  吕布扭过头,只见刘协的睫毛在金光中不断颤动着,细密的长睫中似有水光浮动,更折出七彩的阳光。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硬生生扯开目光,暗怒道:入娘贼的,细白瓷净的小皇帝,就该扔到沙场上好好折腾两年,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怪不得被那小侍中压在chuáng上当个女人般侍弄!

  两人惬意地溜了一阵马,刘协骨子里生出一股懒劲来,颇有些不高兴练习了。他道:“温侯,我们出了许县,去郊外逛逛罢。朕已许久不曾出宫走动了。”

  吕布也有这个心思,只是犹豫片刻,还是道:“再过不久就要去围猎了,陛下这等箭术,只怕在百官面前丢了面子。”

  刘协扯了扯嘴角,到底没再坚持,悠悠叹了口气:“好罢,那就继续练罢。”

  实则刘协并没有这个天赋,然而他休息的时候是懒劲十足的,练起来亦是十分认真的,一天下来也有了不少长进。

  吕布不耐烦的脾气一天下来被小皇帝磨平了不少,破天荒地称赞了他一句:“不错。”

  刘协高兴地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隐隐约约还透出些落寞的劲头来。

  接下来几日吕布便这么教着,刘协便这么学着,当骑着马she靶子的时候中的多了,吕布便开始给他一些箭头被布捆起来的箭,让他边纵马边she击其他奔跑中的马。

  刘协边练边玩,着实有些累了,跳下马坐到一旁的篱笆上,晃着两条小细腿道:“温侯,你给朕露一手罢。”

  吕布道:“怎么露?”

  刘协歪过头想了想,指着天上的候鸟道:“she那个。”

  吕布嗤笑一声,没作什么言语,随手捞过弓拉弦就she。

  “啪。”

  一只候鸟转着圈落了下来。

  刘协眼睛一亮,真心赞道:“温侯好箭法!”

  吕布嘴角得意地挑了挑,纵马跑出一百五十步开外,将画戟cha入泥土中。

  他转身驰了回来,勒停了马,抄起一柄数十斤重的青铜长弓,用力将弓拉满,松开手,一支飞箭“噌”地飞了出去,笔直向那画戟而去!

  箭破空发出凄厉的哀鸣声,刘协只觉耳膜鼓鼓涨涨,一眨眼便见那飞箭she中的画戟的枝尖!

  吕布丢了弓,得意洋洋地望向小皇帝,只听小皇帝啧啧叹息道:“差一点点就she不中画戟了,瞧瞧,只沾上那戟头丝毫啊。”

  吕布:“……”

  刘协同qíng地拍了拍吕布的肩膀,点头鼓励道:“没关系,再接再厉!温侯你已经很不错了!”

  吕布:“!!!”

  过了十几日,刘协的箭术依旧平平,若凭运气也能she中这么几箭,只得硬着头皮收拾行囊,乘上马车前往围场。

  这一回朝中颇有不少武将前来参与,围场吕布早已命人布置好了,许多官员也是头一回参加狩猎,显得颇有些跃跃yù试。

  司仪官员念着枯燥的祭辞,刘协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转着,见董承站在不远处,便缓缓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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