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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完赤兔骑皇帝_钟晓生【完结】(41)

  刘艾苦笑一声:“我过得如何……每个月给你寄来的信中都有写。”

  袁绍点点头,慢悠悠地向他伸出手:“既然来了,留下吧,不要再回去了。”

  刘艾望着他那熟悉的手掌,泪水缓缓涌上眼眶。

  他伸出手,试着去触碰那人的手指。

  “报!大将军!淳于琼将军来报,乌巢被吕布偷袭了,粮糙被烧,请求支援!”

  38

  38、第七章吕布遇刺...

  袁绍得知消息后,仅派轻兵支援乌巢,而命张颌率主力前往官渡,趁此刻吕布在官渡的大营防御空虚,誓要抢夺天子。

  刘艾与张颌都反对这个提议:一旦乌巢的辎重粮糙付之一炬,袁绍除了撤退别无他法。且郭嘉司马懿皆非凡角,恐怕要拿下官渡并非易事。袁绍坚持己见,张颌迫不得已,只得出兵。

  郭嘉果然坚守不出。

  火光连接百里,喊杀声与攻城机械的轰鸣声如雷贯耳,刘协在这般处境下莫说睡不着,便是坐,一刻也坐不安生。

  他不断地询问司马懿最新的战况,司马懿也不知吕布状况如何,却一次又一次假传捷报,鼓舞士气。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也被血光染红,终于有军队回援。最早回来的是魏续——袁绍亦不断往官渡加兵,最早抽调的便是延津一带的兵力。紧接着吕布也赶了回来,带来真正鼓舞人心的消息:

  乌巢守将淳于琼战死,乌巢所有的粮糙与辎重尽已成灰,熬过这一夜,耗时数月的大战便要胜了!

  最后回来的是高顺,他的损失最惨重,带出去三千兵马,带回来仅有一千人。

  袁绍军士气大跌,最终被打退,于天明之前结束了这场战斗。

  刘协扑上去狠狠抱住吕布,激动地在他身上挂了良久,于他宽厚的背脊上流下牙印无处,这才乐颠颠地蹦下地找刘艾去了。

  他在高顺带回来的一千人中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刘艾,这才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进而慌了神智,先前的喜悦尽被冲淡,惊恐地大声呼唤起刘艾的名字:

  “叔玉!叔玉!刘叔玉?!”

  他看见走近的高顺,扑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声问道:“刘叔玉人呢?!”

  周围一片喧嚣,有欢呼雀跃的,有喜极而泣的,亦有为死去的兄弟哀伤痛哭的。高顺神色凝重,微微摇头,艰涩地开口:“陛下,他……”他的声音被又一波欢呼声掩盖。

  刘协眸色比夜色更浓重,悲喜莫辨。他轻声道:“高将军你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楚。”

  一小队人马突然冲了进来,只听人们嚷嚷道:“虎贲郎回来了!”

  刘协黯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丢下高顺冲了过去!

  高顺站在yīn影中,望着明月,轻轻叹了口气。

  清点完兵马,吕布召集所有将领,开始评点功绩。

  论功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刘协封赏也格外大方。然结束之后,吕布却并未让众人散去,清了清嗓子,冷着脸道:“高顺和魏续此次受敌军埋伏,我军中必有细作。”

  此言一出,引发轩然大【我勒个去凭什么这个也要被框框】波。

  吕布奇袭乌巢一事极其保密,在座除高顺、郭嘉、司马懿外无人知晓,连刘协也是吕布当夜出兵的时候才得到消息。众人虽心中早有计较,听吕布在这时候说出来,恐怕细作就在自己身旁,各个心有戚戚。

  吕布目光冷峻地扫视一遭,在刘协身上停了一停,道:“请诸位将军回去清查手下,务必将细作捉出来。”

  众人皆偷偷舒了口气,独刘艾一人始终低着头,袖中的手攥成拳,掌心的血顺着指甲淌了下来。

  刘艾回到营中,刘协缠着他想听他说些战事经过,却被刘艾以困倦的名义拒绝了。

  他满身血污,连铠甲也不脱,直往竹榻上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睡着了。

  刘协本想陪他睡一会儿,又嫌他身上的血腥气难闻,便坐在一旁静静打量他的睡颜。

  刘艾睡时两道秀眉依旧锁着,睫毛微微颤动,喘息急促。

  刘协忙轻抚他的背脊,柔声唱起吴歌哄他入睡。过了片刻,刘艾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刘协托着腮,沉默地盯着他,忽见他腕间系了道丝巾,不由好奇地“咦”了一声。他凑上前仔细打量,不一会儿便认出那是刘艾从不离身的鸳鸯帕,不知为何他今日竟系在腕上,沾满了血污。

  刘协轻手轻脚地将丝巾解了下来,藏入怀中,自去另一张榻上睡了。

  待小皇帝醒来的时候,刘艾已不见了,帐中置物的柜子有些凌乱,好似被人翻过。

  他在榻边坐了一会儿,待神智清明后命小卒打了盆水搬到帐子外头,撩起袖子开始搓丝巾。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天子坐在一张小马扎上,袖子挽到上臂,哼着《邶风?柏舟》,勤劳地漂洗手绢,面前的一盆水已尽染红:“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许攸如今成了吕营的首席功臣,眼睛长到脑门上,打着羽扇慢悠悠在大营里晃dàng,身后跟了四名卫兵,听他四处指点:

  “喂,那边那个,你的帽子呢?”

  “喂,说的就是你,你的靴子怎只有一只?敌军偷袭怎么办?”

  “什么?我是谁?若是没有我,你们早喂了袁军的刀枪!”

  “咦?怎还有人在此处浣衣?”

  刘协抬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珠,茫然地抬起头,见是许攸,微微一笑:“许子远,是你啊。”

  刘协身上未着皇袍,许攸不识他身份,眯起眼打量片刻,惊道:“是你!”

  刘协微笑。

  许攸羽扇一横,怒指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军中浣衣,目无军纪!来人呐,军棍呢?!”

  众人目瞪口呆。

  片刻,一名卫兵弱弱地开口:“许、许大人,这是……”

  刘协冷着脸打断道:“是真……是我不好,我去别处洗,不打搅子远的兴致。”

  许攸愣了愣,不由火冒三丈。他新来乍到,不知刘协定下规矩免除营中士兵的跪拜礼,更想不到吕布敢带着天子闯敌营捉人,只作他是吕布亲信,恃宠而骄。

  刘协端着木盆向别处走,许攸怒道:“还不拦下来!”

  无人敢动。

  许攸蹙眉,渐觉有些不对,气势弱了几分,声音中带了些困惑之意:“你是……?”

  刘协深吸一口气,转身挤眉弄眼地嗔怪道:“子远你死相啦~~妾身是凤仙儿的娈童啦~~”

  许攸呆了。

  小天子撇撇嘴,端着木盆离开了,留下许攸一人在风中瞠目结舌。

  过了一会儿,刘协洗完鸳鸯帕,举到半空中晃来晃去,犹豫该将它晾到何处。

  许攸兜了一圈,再次撞见刘协,不由色变:“你、你、你!”

  刘协嘴角抽搐几下,缓缓放下丝巾,背着手微笑道:“子远,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许攸冲上前,劈手夺下那鸳鸯帕,失声道:“你是细作!!你是袁绍的人!!”

  刘协愣住了。

  许攸攥着那鸳鸯帕,激动得山羊须一抖一抖:“大将……袁、袁绍带着这块丝巾数年,谁都不知丝巾出处。原来另一块在你的手里!!”他两眼放光,多年八卦心有了结果,仰天大笑卡到痰!

  刘协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攸咳嗽不止,刘协一把提起他的衣襟,眼中不满血丝,面容狰狞不已:“你说另一块鸳鸯,在袁绍手里?!”

  许攸咳得老脸通红,连连点头。

  刘协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卫兵们连忙上前扶他:“陛下!”

  刘协双眸光芒溃散,脸上血色尽失,突然一把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再说吕布虽累了数日,却兴奋得睡不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帐外突然响起了对话声,依稀听见“皇上派来的”“赏赐”等话语,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小卒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檀木做的盘子上有一块皇家令牌、一卷诏书、一枚金盏,金盏中呈着澄澈的酒水,液面一晃一晃,映出小卒清秀的容貌。

  吕布忙翻身坐了起来。

  小卒道:“温侯立下大功,皇上赐庆功酒一杯。”他顿了顿,笑道:“喝下这一杯酒,就该称呼温侯一声温王了。”

  吕布怔了片刻,不由大喜,走上前接过金盏一饮而尽!

  小卒在案上搁下木盘,手里握着诏书,却不急着展开宣读,只道:“我受陛下所托,尚有三个问题要请教温侯。”

  吕布只觉浑身燥热,道:“问。”

  “第一,请教温侯,你说军中有乱臣贼子,这乱臣贼子究竟是何人?”

  吕布勾了勾嘴角,“刘”字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只道:“转告陛下,留意身边人。”

  “第二,请教温侯,”小卒突然放缓声音,眼睛眯了起来:“卫将军董承,究竟是怎么死的?”

  吕布愣了愣,脸色渐冷了下去,不由仔细打量起来人的相貌。

  来人坦dàngdàng地任他看着,缓缓打开诏书,露出一把匕首,又道:“第三,请教温侯,你可知道我是谁?”

  吕布大震!

  那人眼中光芒一闪,飞身扑了上来,泛着寒光的匕首直朝吕布胸口刺去!

  吕布忙侧身一闪,这一动才觉得不对劲,身体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太阳xué突突跳了起来。他沉声道:“你是董承什么人!”

  来人嘴角一弯,蔑笑道:“就让你狗眼看看清楚,我是董承之女董琳!”

  吕布yù击她手腕夺剑,动作慢了一拍,眼见董琳的匕首又向他心口抢来,忙弯腰躲了过去。

  他这时才发觉事态的严重,那杯酒里分明是下了药,竟连斗这一个女子都显得有些费力,若再拖下去,恐怕不妙。

  他一边动作迟缓地躲避着董琳的进攻,一边尝试向放方天画戟的架子移去,却被董琳识破,挡了他的去路。

  吕布无法,只得向帐外跑去。

  他跑的时候背上被董琳刮了一剑,疼痛使神智清明些许,低吼道:“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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