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春水莺啼
萤丸，带着主人，走！
鹤丸，你疯了，让萤丸带主人，他还没有主人高！
把主人给我，萤丸机动太慢了！
别吵了！！！一起逃！
检非违使不愧是精英怪，悠真搂着鹤丸的脖子，被带着迅速逃窜。顾不上荆棘枝杈，哪里树林密集就往哪钻。
然而在绝对战力面前，树林所能起到的阻碍作用非常有限。巨大水流的轰鸣声告诉悠真，不远的地方一定有瀑布的存在。如果在水里的话……
“大家往水边跑！”
小妖怪，你的身份会被药研他们发现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切……一会儿记得抓紧一些！
是！鹤丸大人！
然而无论是悠真还是付丧神都低估了大自然的力量，落入瀑布的一霎，少年就恢复成人鱼的样子，下一刻，所有付丧神都被一个状似泡泡的灵力罩护住全身，隐约听到了少年在高喊着什么，奈何水声太大，完全听不清楚。
鹤丸原本紧搂着悠真，但是在小妖怪变身后，就完全脱了手，眼看少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没入了水中，之后便是一片黑暗……
又是一个人了啊……
顺着河水不知道流到了哪里，悠真方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在水中肆意地转了个圈，少年尽情享受着这久违地自由自在。没有付丧神，无须勾心斗角、小心翼翼地表演，难得的畅快！
但是……为什么心里总在惦记着什么呢？
悠真以为自己对鹤丸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也觉得自己并没有把这群虚拟角色放在心上，大家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如果不是为了姐姐，他根本不想做什么审神者，也不在乎刀剑认不认主，这种麻烦事情就不要来浪费我本来就很有限的生命了……
可是随着夜幕降临，河水的温度缓缓下降，水流慢慢平缓。水底越发漆黑冰冷的时候，悠真忍不住开始怀念付丧神温暖的怀抱了……等等，江夏悠真，你给我清醒点！别被表演角色所禁锢，除了在雪樱面前，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软弱了！你……早就没有软弱的资本了！
姐姐……我想你了……我，好想你……这个世界，只有你才是真的吧……
黑暗、沉寂中，悠真昏昏欲睡，在河水中辗转起伏……
鹤丸国永……
你真的，会来找我吗？
再度醒来的时候，悠真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不大的湖泊里，水不深，并且略微有些混浊。他摆动鱼尾想绕着湖边游一圈，探索下湖边的环境，结果不曾想却看到了惊奇的一幕。
在靠近岸边的浅水处，一个虚幻的付丧神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是……悠真潜在水里，努力辨认着对方，是莺丸！
虽然对方的身形已经接近消散，但悠真还是认出了他，在姐姐的口中这位是最不像刀剑的付丧神之一，热爱生命，喜欢喝茶，一副老爷爷的做派。
少年小心翼翼地游过去，愈是靠近，愈是发觉对方神情安详，坐卧于浅水中，身侧矗立着自己的本体刀，刀身上依然锈迹斑斑。
忽然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悠真发现对方的眼睛睁开了，直直地看向自己，居然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呀，是谁来了？水里的精灵吗？”
咳咳，精灵？当惯了妖怪，现在被人认作精灵吗？倒是好听了不少……同是太刀，鹤丸你看看人家！
悠真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从水中抬起了身子，鱼尾摆动，加快了朝莺丸游过去的速度。
“唔，真稀罕啊，是……传说中的鲛人吗？”
悠真手尾并用地来到付丧神身边，注视着已经半透明的莺丸，少年歪着头看他，“如果我是鲛人的话，你会吃了我吗？”
“呵呵，怎么可能，你看起来可不像茶点啊！”
“那个……你快消失了……”
“是啊，我要死了，死前可真想再喝杯茶啊！”
你……还真是是茶如命啊！
少年摆摆尾巴，又凑近了些，将手举到莺丸面前，粉蓝色的灵光于指尖闪烁。
“也许我的力量可以帮到您，大人！”
“哦，真是罕见的纯净灵力啊，治愈的力量吗？”付丧神正了正神色，看着悠真，“要是大包平还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是我说的不清楚吗？他怎么是这个反应？悠真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热爱生命的人看到可以使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力量时，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啊，怎么反而更悲伤呢？
“小家伙，收起你的灵力吧，好好珍惜自己的这份力量，用在应该用的地方，就无需于我身上浪费了……”
“你、我真的可以让你活下去，你让我试试看啊，我可以……可以修复刀剑！”
“哦，那又怎么样呢？”
莺丸注视着悠真，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而江夏悠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伎俩不够用了，眼前这个人的目光虽然柔和却似乎可以看透万事万物一般，自己简直无所遁形，利益不能使其动容，变相的威胁也毫无作用，这个人看似柔和却心性坚定。
“小家伙，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变换了下语气，莺丸没有戳破悠真的小心思，反而表露了自己的善意，“我的确热爱生命，活着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但是，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会比茶与生命更吸引我……我要的是活着，而不是被活着……”
这两者有区别吗？活下去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悠真不明白，他真的搞不懂对方的想法。是因为刀剑活太久了吧，果然不是我这样只能被动等死的人所能理解的呢……
莺丸没有在意悠真忽然变得黯然的神情，反而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江夏悠真开始并没有注意听，但是渐渐地他开始被莺丸的声音所吸引，继而被对方口中的那些平淡无奇的生活琐事所吸引，闪烁着治愈力的手慢慢放下，他开始沉浸在了莺丸的故事里，对方用一件件小事展现出的却是无比美好的生活回忆，然而这个世界注定了所有故事的结局都是BE向的，莺丸的故事也不例外。
“于是在这里，大家进行了最后一战，如你所见，目前就剩下我一人了，大概再过一会儿，我也会追随大家的脚步，离开这个世界了……”
悠真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看着愈发虚幻，仅剩下隐隐约约一个影子的莺丸，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事呢？莺丸大人？”
“啊，大概是觉得，想让人知道并记住我们的故事吧，即使最终的结局是离开，也还是想留下点什么，于是刚好遇到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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