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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我要做首辅_拍个西瓜【完结+番外】(119)

  苏木把托盘一竖,拦在胸前道:“怎么没人来,可要不是叫您给出得题考倒了,要不就是听说了并不能授予正式的官职,都跑了!”说着撇撇嘴,“就是我瞧着,也是沽名钓誉的多,真心做事的人少。”

  林瑜就叹一声,这时候他真是格外的想念辛宗平:“早知道,就不把那些胥吏杀得那么快了,这时候也好有苦力使唤。”至于人家愿不愿意听,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也没出什么深奥的题目,不过两道九章算术上有的数术题、然后改掉了数字罢了,连题型都没有改,换在后世连小学生都解得出来。至于不能授予正式的官职倒是真的,不过他没说如果做得好的话,他还是能够保举的。在这种时候,就算是别的地方起复了合适的人选,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这里,由他保举本地人的话,还是十拿九稳的。

  看不出来的人若是心诚愿意留下,那么前头那几题算不出来也是不要紧的,憨直有憨直的人的用法。若是有机灵看出来的,若是答不出题也会想办法来见他一面,到时候心正的话,缺人手的林瑜也会同意。只可惜,到现在为止,一个心诚或是机灵的人都没有,怎么叫林瑜不郁闷。

  难道好人和聪明人都折进了这一场天花之中不成?

  林瑜正难得郁闷,就见下去了的苏木匆匆又回转过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神色:“大爷大爷,前头来了一个青年人,说是白大儒的弟子,自愿前来做苦力。”

  他登时松了一口气,这有人送上门来,还说明了就是来做苦力的,至少这人能够留下来,最次,就像他自己说的,能做个苦力。

  林瑜掷了笔,也不换什么官服官靴,披着氅衣蹬着木屐就往外走。苏木一愣,赶忙小跑步地跟上,道:“因着是白大儒的弟子,就迎进了里头的侧厅等着了。”好歹白大儒和大爷的师父辛翰林虽经常吵架、争比,但确是实实在在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几个弟子彼此之间也互有沟通,在官场上也守望相助的。林瑜最小,还没来得及跟几个不是同门胜似同门的师兄弟见过,就给一脚踹来了兴化府。

  他还以为暂时没机会了呢,没想到这种同门关系竟然在这时候显现出作用来。

  在这种时候,还能往兴化府跑的,不是勇气可嘉,就是本地人。林瑜这一道征辟令发下这么久,都没见这人出现,向来并不是本地人。再者,林瑜听过辛宗平抱着手指头介绍辛翰林以及白大儒门下的几个弟子,的确是没有兴化府的。

  进到侧厅一见,果然风尘仆仆一个青年,身边也没有什么书童小厮,腰边佩一把剑,身上背着书生常用的那种可以遮阴的书箱,如今已经搁在了一边。

  林瑜正打量他呢,哪知道那人听见有脚步声近前来,转身见到他第一眼惊艳过后,就像是确认了他的身份一般,郑重的开口问道:“小师弟广为购置病牛,可是在牛身上发现了克制天花的关键?”

  第56章

  林瑜被他这反应给弄得楞了一下,然后带着微妙欣慰的点头:“确是如此。”带着布告张贴了这么长时间, 总算遇到一个让他由衷地觉得, 脑袋还算是好使的人。

  他手一挥,道:“这位师兄里头说话。”

  年轻的师兄欣然随往。

  “鄙姓柳, 名秋、字秋池, 小师弟唤我一声柳师兄也好, 秋池也罢, 顺口皆可。”温凉的一盏茶一气灌下去, 这个年轻人缓了一口气, 道。

  “既如此,柳师兄唤我怀瑾便好。”林瑜点点头,不在这上面纠缠。看得出来对面的这个师兄也是不羁之人, 要不然也不能一人一剑说来就来了。

  面对缓过神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柳秋池,林瑜也不卖关子, 将牛痘这个东西详细地说了,然后道:“其实就方法来说, 只不过是人痘的变种,算不得什么太大的发现, 对已经感染上了天花的病人来说也没什么效用。”

  “已经很好了。”柳秋池精神一振,道,“人痘虽有效验, 却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并不一定有有运气能碰上好的种痘大夫,他手里还得正好有炮制好的天花厚痂粉末。”

  牛痘则不然, 圈养病牛,专门来取痘痂在现实中还是可以从操作的,费用也低廉,病愈的牛照样能下地干活,并没有什么影响。

  林瑜来了这么一个能跟得上自己思维的柳师兄很是高兴,恨不能马上捉了人就开工,道:“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猜想,到底如何,还是要试过再说。”说道这里,他半开玩笑地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么。”

  原本只是随口一句的话,哪知柳秋池刷得一下低下头,眼神落在了林瑜的身上,思虑已经完全从牛痘上面转了出来。反复咀嚼了一下,他意味深长道:“怀瑾这句话有意思。”

  顿了一下,瞧着柳秋池不似寻常的眼神,林瑜心念电转,他想象了一下这个时代文人听见这句话应该有的反应,不赞同的、不以为然的,都在他的意料之内。或是像辛翰林这样不同寻常的会觉得有意思也有可能,但是柳秋池这样的。一缕灵光急速地闪过,被林瑜正好抓住,他轻声地试探道,“知行合一。”

  “大善!”柳秋池抚掌大笑。

  “竟没想到白大儒是心学之后。”林瑜感慨地说了一句,然后心道,也是,若非这样的理念,也不能跟辛翰林这个不走寻常路的读书人结下友谊。又问,“我却从未听辛翰林讲起过这一点。”

  柳秋池理解地道:“如今程朱理学当道,心学被当今朝廷视为歪理邪说,少不得谨慎一些。”又道,“世人皆道我家师父天生聪慧,却并不知他幼时师从黄夫子(即黄宗羲),黄夫子见师父有灵慧之相,便不叫人知道,每每夜间偷偷传授毕生所思,这才有了我们这一支。”

  “原来如此。”林瑜了然,比起程朱理学扣紧三纲五常及对社会的愚化作用,讲究民本的心学被本朝所摒弃就是可以想见的了。

  “只不知怀瑾从哪里得来的那一句?”他倒不是觉得林瑜额才华不够,只是那样的一句话显然是拥有大量的人生阅历,经历过起起落落才能总结得出来,并不是林瑜这个年纪所拥有的,“辛师父可没这样的想法,他并非心学中人。”当然,更不赞同理学。

  用辛翰林的话来说,什么存天理灭人欲,那就是放屁。人还能把自己过成活生生的圣人不成?便是最早的孔圣人,也要穿衣吃饭的吧!

  林瑜就笑道:“那是从先父的书房中看来,一个邓姓的老人说的。”

  柳秋池忙问道:“可还有记载其他的?”见林瑜摇头,说就这么一句的时候,失望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子,才问道,“可否将这一句话致信与我师父知晓?”

  见林瑜点头同意,再无不可,这才重新又高兴起来。

  写信这一事暂时不急,柳秋池本就是来帮忙的,他精神奕奕的要求林瑜将需要处理的事都交与他。而林瑜见这个师兄在长途跋涉之后确实没有疲惫之色,就先放下对心学的思考,唤来子鼠,带他在这个府衙里头四处走走,顺便介绍一下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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