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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赦归来_苍白少女【完结】(61)

  自那以后,林如海同贾宝玉便有些相看两相厌了。

  贾宝玉不喜林姑父整日cao心仕途经济,还总爱问他那些四书五经的功课,实在无趣得很。亏得林妹妹那样的人品,好在是在他家长大的,不然若是在林姑父身边长大,怕是也要变成个无趣的端庄闺秀了。

  眼看着林家没什么事了,把张老御医给林如海留下,顺便留下此行的报酬让老人家自己研究,赦大老爷便带着娃娃们回了趟金陵。好歹都到了老家门口了,总不能过门而不入吧。再一个,如今正当新年,也该带孩子们去祖祠和祖坟拜一拜祖宗。

  这么一来便有了个问题,贾宝玉这娃带是不带呢?

  从大老爷的内心来讲,是不乐意带着他的。可那到底也是贾家的子孙,若是这趟不带着他,怕是会让有些人挑理。赦大老爷虽然不怕这个,可也不耐烦应付,左右不过是走一趟罢了,便遣人去给贾宝玉传话。等传话儿的人一回来,大老爷便乐了。

  得,老爷他不愿意带人家,人家更不乐意跟着他呢!罢、罢、罢,这回是老爷他多此一举了,日后可不能再这么思虑周全,面面俱到了。

  也是自那一回起,赦大老爷就权当没有贾宝玉这个人,对他不闻不问起来。

  等在老家过罢了年,大老爷又将女儿迎chūn送回林家,暂且跟林黛玉做个伴儿。他年后便要道宁波船厂去,带着几个小子没什么,带着迎chūn便有些不方便了。安排好了闺女,赦大老爷的蒸汽机船大业,终于要开始了。

  在贾赦忙于改造海船的时候,京城里宁国府也忙得很。

  这一日,敬大老爷得到回禀,说是后院关着的秦氏,病了。来回这话的是尤氏,贾敬闻言不由得眉心一跳,问道:“她若病了,只管请大夫诊治便是了,为何到我这里回一声?”他是将秦氏jiāo给这个儿媳妇的,只等着再过阵子,就把她假死送走的。

  尤氏的脸色很不好看,攥着帕子的手指紧了紧,垂下脸道:“回老爷,这事儿媳不敢擅专,才来回您请示的。秦氏她……这几日时常恶心作呕,我问了问丫鬟她的、她的月事,也是有两个月没来了。我便想着,她怕是……怕是有了。”而且,有的还是个孽种!

  “啪”地一声,贾敬手中的道经拍在桌上,神色间已是十分凝重。他眼神锐利地看向尤氏,说出的声音透着冷意,“可有请人看过,是否已经确定了?”虽然嘴上这样问,但贾敬心里知道,这事只怕是真的了,不然尤氏不会这副模样。

  可是,蓉儿早已去了特种兵营,正是训练紧张的时候,轻易不会回家来。便是回来了,也只是陪着他坐着说说话,吃顿饭便赶回营去,根本不在家多停留。再一个,他对那秦氏已是彻底倒了胃口,便是在家也不会对她如何的,怎可能让秦氏有孕?

  是以,秦氏怀着的,绝非是蓉儿的孩子,那还能是谁的?!这个答案并不难推测,可却让敬大老爷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候,又听见尤氏道:“儿媳也怕是自己看错了,便找了府上的老嬷嬷去瞧了,说是准了的,怕是都有三个月了。那嬷嬷是当过稳婆的,想来并不会看错。如今蓉儿已有几个月不在家了,她这身子怕不是……这事,儿媳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要跟您回禀了。”

  她好半晌没听见敬大老爷说话,不由抬眼看过去,却见她公爹已经缓了脸色,仿佛什么事也没似的。见她看过去,便声音平淡地说道:“秦氏怕是得了怪病,你且好好看顾着她吧。那婆子不过是个愚妇,能看出什么来,送到庄子上去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尤氏的脸色就是一变,难道老爷这是要让秦氏,把那孽种生下来不成?

  贾敬自然将她的变颜变色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她碍不着你的。”

  第六十七回下狠手贾珍受家法相错远遥遥两相念

  即便心中有再多不甘,尤氏也只能憋屈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别人瞧着她是嫁入了世家大族,又有朝廷诰命加身,便想着她该多有福,可其中的苦楚,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本就是个续弦,出身自小门小户,平日也不得丈夫喜爱,更是身无所出,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宁国府里……

  好容易这一二年公爹回来了,倚重她管着家务内宅,让她多少瞧见些扬眉吐气的盼头儿。可今日这一回,却又犹如一盆冰水似的,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她虽未问明白公爹的意思,但却不由得不往那处想——公爹难不成想要留下那个孽种?

  贾敬却已经顾不得尤氏的心思了,默默地阖着眼坐了良久之后,忽然蓦地睁开,起身来到门外,吩咐一声,道:“去,将大爷给我叫来。”他在道观清静惯了,身边不要太多人伺候,只有一个跟随多年的长随李四儿,此时门外守着的便是他。

  李四儿已经快五十了,答应起来仍是中气十足,领了命便快步去了。他办事也很利索,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将贾珍找来,然后仍旧守在门外,并将贾珍身后的男仆也拦住了。

  “老爷这时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贾珍见礼之后,便在他老子身边坐了,有些神思不属地问道。如今正是年关,他身上担着族长的责任,一直忙碌得很。他这老子不管事便罢了,这时候还叫他来做什么?

  敬大老爷并未答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儿子看,自然看出他暗藏着的不耐烦。贾敬看着他如今这副德行,不由想到他年幼的时候,明明也可爱得很,不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啊。

  他得这个儿子的时候年纪尚青,想是没能进到教导之责,养不教父之过,这是他的错。后来,他又因事避居道观,让他年轻轻地继承爵位,却无人劝导,这仍旧是他的错。再往后又因犹豫不决,没能及时……唉,都是他的错啊!

  贾敬迟迟不语,这让贾珍也觉得不对,不由定下心来去看他老子。这一看便发现不对了,他老子竟然再用一种……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那眼神颇为复杂,贾珍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他可以肯定,他老子从没用这种眼神瞅过他。那里面,包含了失望、愧疚、愤怒和……疼爱?贾珍有些被最后这个词儿吓到了,忙轻轻晃晃脑袋,咳了一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珍儿,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你,我对不起你。”敬大老爷终于收回眼神,语气平平地问道:“秦氏那里是怎么回事,你该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要做那样的事?不说旁的,你将蓉儿置于何地,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跟爹说说,你到底为何非要对秦氏出手?”

  贾珍没想到他老子忽然问起这个,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后,面上已经带出了心虚,支吾道:“老爷在说什么呢,我能对秦氏做什么,又怎么会对她出手。她、她是我儿媳妇啊……”话说到此处,贾珍便已经说不下去了,只因他老子那目光,刀子一样盯着他。

  “秦氏上回犯了错,被我关在天香楼里已一年有余,半步出不得门,轻易不得见外人。蓉儿从那以后就没再踩过秦氏房门,年初更是去了军中,从不曾在府中过夜。如今,有人向我禀报,说是秦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珍儿啊,你告我,那会是谁的,蓉儿的?”

  贾敬见他闭了嘴,好歹还知道些羞耻,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起先语气并不太重,可越说心中怒气越巨,说到最后已是怒到了极点,一声含讽带嘲的反问宛如晴天霹雳。

  宁国府虽然不是52书库,可也是簪缨世族,却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这等混乱伦常之事,更是闹出了个孽种,这叫他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不说远的,便是年关祭祖之时,他便要在祖宗牌位面前,羞死愧死啊!

  “我……”贾珍一听秦氏有孕,当即便傻在那儿,一张脸变得惨白,鬓角眉梢登时便见了冷汗。他对秦氏确实有些qíng意,确实也还丢不下手,确实有在暗度陈仓……可是,他绝没有让秦氏怀孕,更没有让她为自己生子的意思啊!

  “你听着,秦氏不能再活了,而你……”敬大老爷说到此处便停住,垂下眼睑避开儿子的目光,忽然猛地扫落桌上的香炉等物,在噼里啪啦的乱响中,怒声吼道:“混账东西,竟敢如此忤逆不孝,来人呐,给我把这混账给绑了。”

  贾珍先是被他老子这副做派吓了一跳,但旋即便明白了什么,神qíng变得十分惊恐,颤抖着声音道:“爹、爹,您要gān什么?”他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他老子这回怕是有什么厉害的等着他呢。

  李四儿应声而入,身后还跟着贾珍的两个男仆,一看屋里的qíng形便愣住了。地上是一片láng藉,香炉、香灰、茶杯、茶水散了一地,老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珍大爷,脸上满是怒容,口中一叠声地叫绑人。而珍大爷神色惊恐地站着,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老爷,不知道gān了什么。

  男仆们便不由猜测,莫不是大爷说了什么,让老爷不痛快了?他们这边还有迟疑,李四儿却不管这个,二话不说地便去擒拿贾珍。他幼年是焦大训练出来的,身手虽不算是高明,可抓一个四体不勤的好色纨绔还是不在话下。

  即便贾珍反应过来,一边自己死命挣扎,一边招呼自己的男仆帮手,可仍旧没什么用。两个男仆一人挨了一脚,都倒在那儿哀叫着起不来,贾珍则被反剪了双手,用他自己的腰带捆上了。

  “爹,你是我亲爹啊,你到底想gān什么?爹,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饶我这一回,饶了我啊……”贾珍先是哀声求着他老子,半晌见贾敬无动于衷,便又色厉内荏地吼道:“你放开我,我还是朝廷命官,你想对我怎样?你放开我啊……”

  贾敬仍旧捂着胸口,脸色也已经发白,他看着儿子,神qíng莫名悲痛,良久方道:“去,通知各房族老,我要开祠堂,免去贾珍族长之职,行家法惩处这个逆子。”

  这是他膝下唯一的儿子啊,曾看着他从襁褓之中,一日日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若是有丝毫可能,他也不会行此下策,毕竟虎毒不食子啊。可秦氏是个烫手的山芋,这混小子却偏偏被这山芋粘上了,还弄出了……让他不得不下狠手了。

  “……你、你还是不是我爹……不,你不是我爹,不是……”贾珍闻言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下子便瘫在李四儿身上,口中喃喃地念叨着。他是知道的,他老子此时说的家法,绝不只是挨几记板子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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