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无言的看着白玉堂，眼神牵扯出一种千丝万缕的忧愁。白玉堂眼里的展昭一瞬间和梦中的一个身影开始重叠在一起。
蓝色的长衫，温柔的微笑，还有那声熟悉的，呼唤了千万遍的……
“玉堂？”展昭侧首，看着有些茫然的白玉堂，有些担心。
第23章 第十八章：噩梦
四周是嘶哑的吼声和一张张血肉模糊的画面，似乎是古代的战场。展昭微微叹息，他已经不知道多少遍梦见这样的景象了，他迈开步子，沿着那些画面缓缓地走着。
那些厮杀在耳边充斥的悲伤，展昭日复一日的感受着。
那些人的挣扎和痛苦，那些人的愤慨和无奈。
展昭展昭人群中，淡淡的血色弥漫在周围。
原来人死的多了就会漂浮出一层血雾啊……缓缓垂下眼睑，展昭的耳边混合着一个清朗的声音，那个声音缓缓的疏散了内心的阴霾。
“猫儿……我们一同去江南吧……”
那个声音一瞬间变成了展昭的全部，一瞬间一个身影模糊而清晰。
忽然混乱的人群中冲去一个骑着白马的男人，英姿飒爽，宛如天神。他一拉身下的白马，白马高高扬起前蹄，蹬开身前扬起长矛打算攻击的士兵。
白色的盔甲，红缨在头上飘扬。
展昭瞪大眼睛仔细的看过去，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脸上的戾气比现今的重了许多，眼底还有一丝绝望和悲伤，竟是杀红了眼。
白玉堂扬起手中长剑，白色的剑穗，银色的剑光交织在一起，四处溅起层层叠叠的红雾，直到他白净的盔甲上蒙了一层鲜红，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死去的士兵的。
白马被几个小兵狠狠地戳中了腹部，鲜血喷溅，它努力的扬起蹄子希望将那些士兵多踩死几个。
白玉堂勒住缰绳，眼神变得有些涣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久，到底有多少人变成了自己剑下的鬼魂，但是他只知道，他的猫儿还在前方，他还在等自己过去救他。
他从马上跃起，抬腿踹飞了几把射向自己的箭矢，层层叠叠的鲜红混合着一种死气。展昭扬起头，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似乎时间都已经停下了。
那个白衣的白玉堂，一身煞气，挥剑斩杀那些慢慢向他围拢的士兵。
一把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背，他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北方，一瞬间的温柔。他疯狂的笑着，折断了已经刺穿自己的长矛，一把剑依旧稳稳地砍杀灵魂。
又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展昭微微蹙眉，一刹那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那种难以言语的痛楚迅速传遍了全身。
那个人望着展昭的那边，白色的盔甲上被鲜红色涂满，他眯着眼，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仿佛看见了展昭最深处的灵魂。
又是一箭，尖锐的箭头刺入了他的胸口，鲜血飞溅，他的腿上，手臂上被利刃划开了数道血口。
“猫儿……”他朝自己伸出手，就像是看见了最美好的东西，眼神带着温柔，带着绝望和幸福：“等我……”
展昭捂住嘴，堵住蔓延开来的悲伤和呜咽。
他看见那双眼睛沉甸甸的爱，压在他的心头，一点点的让他窒息。
“玉堂……”展昭感觉到浑身冰凉，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即将幻灭的灵魂，深深地再看他一眼。
“猫儿……”隔着时空，那双手无法再握到对方。
“展昭！展昭……猫儿！”白玉堂看着眼角不断落下眼泪的展昭，心想是被狠狠地划上了千百刀，他将展昭揽在怀里，缓缓地拍打着他的背作为安抚。
知道那人停止了抽噎，慢慢的沉入了静默。白玉堂在他耳边耐心的一遍一遍安慰：“猫儿……我不会走的，不会离开的。”
“玉堂……”展昭模糊的呼喊声中，白玉堂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呼唤了千百年的名字。白玉堂紧紧的抱住对方，深深地叹息着。
你究竟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大殿里逆着光，黑色的礼服，金色的长发，那双眼睛淡淡的凝视着黑色大理石面上站着的一个一身张狂衣衫的男人，黑色的短发，眼角一颗黑色的泪痣，有些女气的脸，却带着一双充满杀意和狷狂的眼睛。
“陛下……”那个男人带着散漫的微笑。
“韩彦在你这里？”白亦浅的眼眸中凝结着一种冰寒，冷漠而高傲。
“是的，不知道陛下拿什么筹码来换回你的右翼呢？”孟叶笑了，眼角的泪痣带出一丝魅惑。
“这是我的承诺，你可以换一个条件。”白亦浅的垂下眼睑，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你来说，一个诺言比韩彦还要来的重要？”孟叶蹙眉，他不知道为什么白亦浅会如此的选择。
“是的。”白亦浅闭上眼，听着那个人缓缓地离开了大殿。
她的思绪回到了一千年前，那时候乱世烽烟四起。
她打开时空之门，看见一个蓝色的人影飞快的躲开四周密集的攻击，灵巧如一只猫儿，但是白亦浅却清晰的看见那人身上已经被箭矢扎了很多的伤口，白亦浅惊讶于他的毅力和凌厉身影。
已经是很多年没有看见过的了。
那个蓝衣人的衣衫已经溅满了鲜血，却依旧挥舞着自己的剑，斩杀着眼前的敌人。眼神坚定，眉宇间的杀气不浓，却是深沉的。
忽然千百道箭矢开始朝这个蓝色的身影发射瞄准，白亦浅的步伐有史以来第一次乱了，她扬起手，让千百道箭矢在半空中停下，那些挥剑的人也停下了。
白亦浅三两步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他捂住胸口，喘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诧异和茫然。
“你是谁？”展昭看着那个穿的奇怪的女子，金色的长发，一双紫色的眸子，有些冷冽的气质却是少有的倾城之姿。
“你是展昭？”白亦浅勾起嘴角，他从那个人的记忆之中读出来很多东西。
她只是意外的落在这个时代，却让他看见一个如此有趣的人。
展昭眯着眼，有些奇怪那个女人为何会认识自己，放眼周围的人已经不能够动了，甚至那些箭矢都在半空中停驻，展昭愣住了。
“我是万魔之主，白亦浅。”白亦浅微微的笑了。
“展昭，你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么？”
展昭看着白亦浅，有些不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
“我给你一次机会可好？……”她缓缓的握住展昭的手，金色的长发在空中轻轻流转。展昭只觉得浑身一轻，已经离开了眼前的战场，但是视线也随之模糊。
“千年之后，若是你能够重新和白玉堂在一起，我就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展昭一点点陷入黑暗之中，灵魂剥离了身体，向远处飘荡。
“你醒了？”站在窗边的男人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一头如同瀑布的长发在床上勾出一个个圈，他睁开眼，微微侧头看见那个黑色短发，眼神凌厉却散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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