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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BUG补完计划_积微北望【完结】(90)

  “怎么追?我们连他的方向都不知道!”

  “跟我来!”冲田道,两人飞快地跑下山,来到镇子边缘,这里住户稀疏,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耕地,冲田单手撑住栅栏往里一跳,一枚石片“咚”地砸中这家农户的窗户。不过半分钟,木制的窗板忽然被掀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从屋里翻出来。

  “今天有两拨人经过,”不等冲田询问,男孩便主动说,“戏班子的驴车往那个方向走了,他们人多,只能走大路,快半夜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三个大人骑着马没有点火把,跑得很快,也往一个方向走了。”

  男孩手指向黑黢黢的远方,山林叠嶂,冲田简单地点点头:“做得好。”男孩像被赏了一罐蜜般掩不住兴奋的笑容,重翻回屋内,冲田一回头,就撞上狐妖微妙的眼神。

  “前辈,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前辈……”

  “闭嘴,敢废话一句我就把你的脸打烂。”冲田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快走,那些武士骑着马,天亮后痕迹很可能会被破坏掉。”

  ……接下来的事情施歌不想细说。

  她本是一个跑八百米都不及格的废柴,平生只靠脑子混在人间,骤然多出一副体力永远续不完的身体,也是……会累的。

  “你快点!”冲田嫌弃地冲她吼,“平常打架力气不是大得像头发情的公牛,怎么一出道场就跟死鱼似的!”

  “你、你等等我……”施歌喘得头晕眼花,连竖中指的心思都没了,见冲田不耐烦地停下,她背过身开始搓耳朵,三瓶生命值补充剂一饮而尽,施歌才感觉好了一些。这已经是她嗑掉的第十二瓶药了,狐妖抬起头对仍在恶语相加“装什么装需要我用美乃滋给你脑子里的屎降降温吗”的冲田:“你再叨叨我就把你扔粪坑里去!”

  “办得到的话就把你那母牛剑法使出来啊肺活量为零的渣!”

  “王八蛋……”冲田总悟永远有一种能让人忍不住问候他大爷的天赋,施歌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跑在前面的冲田忽然画风一转,捏着施歌的鼻子把她推倒在泥地里:“……等等。”

  你大爷的啃我一嘴泥就为了说这俩字啊!

  施歌泥也不吐了,“嗷”地跳起来就去咬全神贯注呈警戒状的冲田总悟的脖子,后者突然弯腰藏进后面的灌木丛,撤步时曲起的手肘精准无比地捅中施歌的肾脏。

  “呃噗……”

  施歌眼前一黑,魂魄瞬间飞离天际。冲田转过身,表情无辜还带点惊讶,拉长了音调问:“啊咧,你没事吧?”

  武州多山,时值盛夏,万木生发,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片葱葱的郁色。峰峦众而田土贫瘠,即使在盛世年月,绵延的山里也很少有领主愿意维修官道。大多是镇民随意修一修,能过就行了,直接导致很多地方根本没法过货物或车,必须沿着“大路”行驶,这样一来,能走的路线几乎是固定的。

  前方二三十米处,杂戏班的驴车歇息在一座缓坡下,此时还未破晓,艺人们或挤成一团,或三三两两搭起小小的帐篷,围绕熄灭的篝火睡得正香。

  车架则从驴子身上卸下来停在密林内侧,晨雾氤氲,万物都沉浸在梦乡,一个黑色的细长身影如鬼魅般摸进营地,在树影后停留片刻,缓步往无人看守的车架走来。

  长川信一郎的心砰砰直跳,尽量将脚步放得更轻一些。戏班子可是有耳力过人的,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可犯昨天晚上的错误了。想破了脑袋,长川信一郎也不明白自己怎样输了比赛,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长音拿回来。说愿赌服输也好,说他无耻卑鄙也好,长音寄托了师傅最亲爱的朋友的魂灵,绝不能给予他人。

  黎明前的林地静谧而湿润,雾气像有形的手般拂过脸颊,缠绕周身,眼睛模模糊糊,长川信一郎用力吞了吞口水,喉咙“咕嘟”一声响惊得他一跳。车架越来越近,庞大又松散的结构仿佛堆砌的稻草,他的心跳越发猛烈,终于触到,心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在哪儿呢?长川边摸索天棚粗糙的木料边寻思,那个形状丑恶的车夫当时随手往上一抛,刚好卡在一堆杂物中间——天!那可是长音!他师傅鹤取匠人花费数年为挚友铸就的名刀!刀刃比雪花还要菲薄,比新洗的黄金还明亮,每一个部位敲击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简直是上天赐下的完美造物!

  这群愚昧的乡巴佬,居然将如此珍贵的物品随便塞在车子上、和鸡毛竹棍为伍,长川信一郎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恶意,若不是意外窥见那个奇怪的图案,他才不会将长音拿出来。要知道,除了保养,他平时都舍不得抽刀瞅一眼,更别说示于人前。

  在哪儿呢?长川又绕着车厢转了一圈,他明明记得那人放在了车顶上,即使整理过,也应该插在不易晃动的位置才对。和其他的刀剑一起,就像他幼年看到过的那样。可瞅过去不仅没有发现长音,连戏班原有的五六把刀都毫无踪影,只剩下几根长矛歪在空落落的箭筒里,手一碰便簌簌直响。

  这就奇怪了,长川信一郎的动作急躁起来,拿回长音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倘真遗失,他还不如跳进火里自尽了。他动作很大地翻过遮挡不严的各种物品,轿厢,空隙,仍一无所获,最终,长川把目光投向戏老板平时所坐的那个隔间。

  那是一个很小的隔间,小到令人怀疑戏老板的体格怎么塞得进去。他也不经常坐,平时就放些衣服钱匣之类,长川在跟前站了一会儿,伸手就去掰那上面铁锁。

  一条手臂无声无息地伸出来,捂住他的嘴,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拖进了背后的黑暗中。

  ☆、虎彻(九)

  长川信一郎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手脚条件反射地挣扎,脑袋却空白一片,无数片段从脑海里飞驰而过,恐惧疯狂地撞击心脏,几乎冲破胸腔,脖子上的手略微放松,长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开嘴就用力咬了下去!

  “嗷!”背后传来吃痛的惊呼。一个稚嫩的声音又气又急,轻声道:“居然敢咬我!”

  另一个满满都是幸灾乐祸:“谁叫你总是下手勒脖子,活该了吧。”

  长川信一郎被甩到一边,此时还未破晓,雾气蒸腾,他勉强能看见一个黑影蹲在车顶,身量纤瘦,刘海细碎,眼睛在夜幕中微微反光。那反光的颜色是殷红的,血一般的——

  “冲田总悟!”鸡窝头几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样惊叫出来,冲田“啧”了一声,施歌已捂住他的嘴:“你们两个认识?”

  冲田语气不爽:“以前见过一面,跟着他师傅来磨刀,那个磨叽的老头,非要在道场住上一夜。摸着我的头顶说什么‘含章爻卜’,要不是看在近藤先生面子上,早把他打死了。”

  鸡窝头少年挣扎着摆脱施歌的禁锢:“冲田、冲田前辈,是我啊!我是信一郎啊,给您送过饭的,您还把我的裤子点着了扔房顶上,您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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