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姐，我会清理干净的。但是，能不能？”
“当然，我想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蒋蓁从抽屉掏出两张船票，放置在桌面，食指指腹抵着票移到唐山海对面，“香港，今晚九点的船。”
蒋蓁的行为让陈深诧异，直到看着唐山海拉着柳美娜离开，陈深这才在蒋蓁对面的位子坐下：“唐山海的立场这么明确，你觉得你会拿到吗？或者说，毕忠良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不小心了。”
“那这绝密计划。”
“有诈。”
“那么唐山海呢？”
“爱情来的太快真像龙卷风啊。”蒋蓁随后靠着椅背，双手抱着后脑勺，“破坏力真强啊！”
“蒋蓁，那么老毕是？”
“引蛇出洞。”蒋蓁看着桌面的电话，“我的猜测而已。老毕这么聪明而狡诈的人，怎么将自己逼入绝路，当然，不得不说，我们跟老毕还真是一类人。”
夕阳西落，热气却还未散去。
第58章 决战上海 19
蒋蓁自打跨出办公楼，立马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来透透气，抬眼看了眼天，打算抬脚，准备往计划地点走去，不巧，看到刘二宝一进大院，随手扔了自行车，匆匆跑向办公楼的入口。
“这刘二宝，天天在处座面前邀功，也不怕被人截胡。”扁头磕着瓜子不屑地看了眼跑过来的二宝，“蒋小姐，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头儿，唉……”
蒋蓁收回视线，刚才还真没意识到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不过是凑巧，她半眯起眼睛：“你们头儿呢？”
“不知道干嘛去了，急匆匆地跑出去了，看着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清脆的磕瓜子声，打断了蒋蓁的思绪，她边伸手解开衬衣的袖口，边拿起刘二宝之前的自行车，急匆匆地离开。
留下扁头一个人站在原地，也不磕瓜子了，歪了歪脑袋：“今天，一个个都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他甩了把头，转身回到办公楼，一楼的休息室。
蒋蓁骑上车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被风给吹得冷静了不少，为了确定陈深是否打算参和，她必须前往。
夕阳下的港口，蒋蓁倚在石栏杆处，神色凝重，不时地抬手看手腕处的表面，陈深没有出现，那就更不用说唐山海跟柳美娜了，大概，不对，应该要出事。
她骑上自行车，捋了一遍路线，只能赌一把了，这也就错过了跟柳美娜遇上的机会。
***
那是蒋蓁第一次见到陈深喝多，他面红耳赤，浑身上下的酒气让开门的蒋蓁后退了半步，被踉跄着上前的陈深给一把抓住，满嘴的酒气随着他的呼气声而迎面扑来。
“你为什么？蒋蓁，我真的很难懂你，我们同为祖国，同样的目标，为什么！今夜，美娜死了，她死了，我很了解她，她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我们的敌人，真的，为什么，蒋蓁……”
晕黄的路灯下，蒋蓁一脚将大门踢上，走至陈深的身侧，支撑着陈深的身体，颈间一片清凉，她侧头看到泪流满面的陈深，他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
她伸手捋过他额前的碎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陈深，你知道吗，我父亲死讯传来前，他曾寄给我一封家书，告诉我，他让我等待，活着等着他回来迎接黎明，可是，最后迎来的却是他血迹已干的头颅，我原是为了复仇而活下去，可是，直到我回到上海，我突然发现满心复仇的自己是多么狭隘，可是，我又想，活着看到光明何尝又不是父亲的遗愿，所以我虚与委蛇。可是。”蒋蓁抬眼看了眼这夜空，斑驳的星空，如果，陈深不吐，她的话头应该是止不住了。
公鸡鸣叫，陈深转醒，背下柔软的床榻不是他的，蓦然睁开眼，看到蜷缩在沙发处的蒋蓁，吓了一跳，除了喝酒，其他的根本记不得了。
蒋蓁是被陈深来回轻声的踱步声给弄醒的。
“我，我昨晚喝多了。”
“嗯。”蒋蓁揉了揉太阳穴，“你以后千万别喝酒，容易出事。”蒋蓁将挤了牙膏的牙刷提给他，她则睡到了床上，“你帮我请个假。”转了个身，睡去。
陈深何时走的蒋蓁不知道，只是她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她紧皱着眉头去开门，李小男。
“蒋蓁，好久不见。”
李小男突然绽放出的笑意，让蒋蓁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李小姐来找我是什么事？”
“能进去谈谈吗？”
蒋蓁一侧身，让出了一通道见李小男进屋，关上了门：“我先去洗把脸。”等她梳洗完，出门，看到李小男站在原地，“说吧。”
“蒋蓁，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请你不要伤害陈深。”
“嗯。”蒋蓁漫不经心地应道，给李小男倒了杯水，“小男，你为了陈深接近苏三省，帮他不被发现。”她看到李小男脸上的微表情，作势没看到，低头看着清静的水面，“你说，陈深不是麻雀，那么谁会是呢？”
“蒋蓁，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蒋蓁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苏三省的那位姐姐似乎很喜欢你。”
李小男突然黑下脸：“陈深昨晚喝多了我希望他没有下次。”
蒋蓁挑了挑眉，对上李小男的目光，直到李小男看向别处，蒋蓁低笑出声。
“李小姐，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十分谢谢上次你的出手相助。”
“陈深让我来告诉你，唐海山的情况不太好，最近你最好避开他。”
“谢谢。”蒋蓁凝神看向窗外，树叶告诉她已经开始入秋，她喃喃说道，“入秋了。”
***
汪文悌从河南体验回来，黑瘦了，原本还纯真而不羁的眼神，充斥着残酷和鲜血，他扬起嘴角，看着眼前清瘦的蒋蓁：“蓁姐，我回来了。”终于能够跟你现在同一战线上了。
“嗯。”蒋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站在面前的少年交流，她希望他能远离这场战争，却事与愿违，“既然是路过上海，就赶紧回去吧。”
汪文悌有些难过蒋蓁的态度，可是，他习惯了听蒋蓁的话，垂下眼睑，点了点头，紧紧地捏了捏裤兜里的小盒子，转身离开。
行动处，最近越来越忙。
柳美娜的后事是唐山海负责的，而她的同伙并没有落网。
蒋蓁前往桃河墓地，照片里的柳美娜，浅笑的眉眼自带风情，烫弯的长发全数落在左肩。
“蒋蓁，你开心了，这个局面。”唐山海依旧西装笔挺，面色却有些憔悴，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盯着蒋蓁，“美娜死了，她死了，因为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活着，对不对？”
“唐先生。”蒋蓁看了眼柳美娜，“柳小姐是因你而死，真是个傻姑娘，戴老板是这么培养下属的。你心里应该清楚，其实柳小姐完全有时间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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