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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同人)载飞扬_几多次枉痴心【完结】(21)

  展昭转脸问道:“印兄想让他活多久?”

  “至少押到长春前不能死。”印庆坐下来,皱眉审视着白玉堂,“看他伤得这样……”

  “就算他没受伤,也必须尽快!”展昭笃定地说,“大风客栈人多眼杂,难保没人把这事传出去。”略一停顿,深若明湖的瞳子瞬间寒比刀光,“印兄要是有应付半夜劫车的把握,最好现在押走,夜长梦多,有个万一,展某担待不起。”

  印庆差点哭出来,怎么展昭和智化像是一起来催他命的!只得表面上敷衍几句为保安全还是天亮再说,今夜展兄多辛苦,必定不亏待展兄一类的话,出去准备明天押送的事了。

  棉帘落下,帐篷里成了宁静的独立空间

  展昭敷药的手仍然平稳轻捷,手心却早已浸出湿滑的冷汗。温水在铜盆中漾着微波,映出展昭线条分明的脸庞。挺拔的剑眉下,黑得幽深纯粹的瞳仁里,也有种端肃的神情隐隐低回。

  好巧不巧,在客栈遇到印庆。如果不将计就计地跟着他走,丁兆蕙十成十的要和伪军拼命,仍然可能玉石俱焚。现在这样牵制住他,只要抓住时机,就可以连怀德一并取下!

  生死就在今夜一举。

  但愿你能了解,但愿你还能坚持。

  侧耳细听,帐篷外巡逻的脚步声渐渐增加,除此之外就是远远的风声。熄灭油灯,黑暗中只有炉盖缝隙透出的火光在账顶奇形怪状地跳跃。

  展昭低下头,在白玉堂耳边轻声叫道:“白兄!”

  白玉堂没有反应。

  难道真的打伤他了?自己下手明明是有分寸的。

  又叫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刚刚换药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身体偶尔疼痛的轻颤。然而现在,白玉堂无声无息地伏在枕上,仿佛没有生命。

  展昭眼神陡变,压抑着提起的心,伸手来试白玉堂呼吸,已经微不可觉。手按到白玉堂左胸——心跳还在。把白玉堂翻转过来靠在胸前,轻拍遍布冷汗的脸颊,还是没有反应。

  白玉堂吐血的情景在脑海中闪回,展昭只觉耳膜轰响,唤了声白兄,却是压抑着没有发出声音。

  想他背后有伤不能按压,展昭手臂托住白玉堂肩颈,深深吸口气,低下头,把唇覆上白玉堂微张的唇,用力缓慢呼气,呼进一口,白玉堂胸廓稍有扩张又立刻收缩,浑身肌肉绷紧,展昭感觉不对抬起脸,双眼正对上白玉堂乌亮的眸光,

  展昭一怔,晶亮的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

  白玉堂定定看着展昭,眼中有炉火的光影依稀跃动。开始只是想捉弄一下这只猫,谁让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白爷!但听到展昭忧虑的呼唤,他心里忽然又涌起莫名的感觉,就像留恋展昭的手一般,贪婪地想要多一点关注。直到被展昭抱在怀里,清新温润的呼吸拂在鼻端,温凉的双唇紧贴上来,属于展昭的气息冲进胸膛的刹那,白玉堂蓦地听到头脑深处某根弦铮然崩断的回响。

  轰雷掣电,惊醒心事。

  原来是这样!血液在心脏里冲撞叫嚣,不能再装下去了,他难以预料接下来自己会有怎样尴尬的反应。睁开眼,是那猫儿的脸,炉火若明若暗的微光里,他有种想哭的快乐。

  “白兄没事吧?”还是展昭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但白玉堂能听出一点异样的变化。

  “猫儿……我有事没事,你还不知道?”白玉堂敛敛心神,低沉地笑了一声,沙哑的声音有些模糊, “不过,第一次……看你这么紧张,挺有趣的。”

  “白玉堂!”

  “谁让你打白爷!有药没?给白爷舌头上点。”白玉堂含糊地说,“为了配合你,白爷容易么!……那么大一口血!”

  展昭静止一霎,转手拿药递给白玉堂。白玉堂往嘴里倒了些,苦得连鼻梁都皱了起来。苦味过去,甩开刚刚被冷汗打湿的额发,透澈双眸望向展昭。

  “猫儿,这条鱼,你钓得够大的。”

  展昭把手伸进衣服暗袋,掏出块怀表,就着火光看了看,单手握合盖子,向白玉堂点头。

  “还有一个半小时,够了。”

  白玉堂瞪大眼睛,他吃惊的倒不是一个半小时够还是不够,而是这只猫身上到底藏着多少东西啊!

  正是午夜,寒风呼啸,四野沉黑。

  丁兆蕙揣着展昭写的纸条飞回丁家庄,卢方按展昭的计划在长春到哈尔滨的各条交通要塞布了哨,刚刚返回。蒋平打开丁兆蕙带回的纸条,认得是展昭笔迹,一共五个人名,全不认识。正琢磨时,陡然想起展昭在陷空帮养伤时教过五鼠拆字密码,横竖撇捺折各有对应数字,每四个数字一组组成新字,依次拆开来看,是一句话:

  “凌晨两点半,磨花山下里应外合。怀德空虚可取。”

  蒋平立刻睁圆眼睛:“怀德空虚可取?印庆把人都带到磨花山南驻地去了?”一拍大腿,“卢大哥带人去占了他的怀德,我和兆蕙去救回五弟和展副官!”

  卢方和丁兆兰立刻召集众人准备出发,一边派丁兆蕙和蒋平带人趁夜下山。

  同时,莲花山通向磨花山的崎岖山路上,赵虎飞马而来。智化刚刚发来密电,译出的文字个个烙在他心里。

  ——展昭押送白玉堂到磨花山南伪军驻地。

  一张无声无息的网在漫漫冬夜撒开,只不知是谁入了谁设的万劫不复,谁为了谁甘心舍死忘生。

  帐篷里,展昭一面和白玉堂商议,一面帮白玉堂把伤处包裹妥贴,套上衣服。白玉堂极其配合,双眼却一直望着展昭。炉火的微光被展昭纯黑的眸子过滤成一片隐约闪烁的微芒,竟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遥远,脑中极深的某处忽然闪念,一个小时以后,大概就是一场恶战,如果真死了,该有多不甘心!

  展昭处理完毕,刚要去另一张床上休息,手腕却被抓住,低眉看,白玉堂一双清水桃花眼里是发烧初退的疲乏。

  “好容易可以休息一会,一起挤挤暖和。”

  冰凉的手指牢牢抓着展昭,仿佛是贪恋着那暖玉似的温度,又似乎是不想被拒绝。展昭没说什么,拉上被子,沉默地和他并肩在单人行军床上躺下来。

  黑暗中,白玉堂耳膜清楚地感觉到静夜的压力,能听到血液微微的嘶泣,有如塞外风鸣。除此之外就是展昭的呼吸声,像是响在耳边,可细听偏又分不清是近是远。毕竟伤重发虚,烧退后浑身发冷,展昭的体温渐渐在被下蔓延开来,让他感觉到从内心向外的熨贴。这种温暖不知为什么竟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存在,就像天寒地冻时忽然遇到一架温暖的篝火,融融暖意使人舒服到顾不上喜悦,更不忍用只字片语搅扰,仿佛一开口,一切就都归回原位,白爷还是白爷,展昭还是展昭。

  时间就这样毫无痕迹地滑过,白玉堂心思百转间,忽然听到展昭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于是一切又都铁一样地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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