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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同人)载飞扬_几多次枉痴心【完结】(7)

  展五当家?展昭哑然失笑,倒是没想到白玉堂还在为这个耿耿于怀。

  “白兄心意已决?”黑白分明的双眼,带着劝慰和询问的神色,“展某唐突一问,白兄为什么一定要入陷空帮?”

  “白爷并没问你为什么非得七死八活地去过堂。”白玉堂挑眉淡笑,“不过还是告诉你,我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光棍,到处乱闯,陷空帮虽然是土匪,可有人有枪,有心有胆,对了白爷的脾气。中原内战还不够惨?不如安心呆在关外打日本人。东北**义勇军四分五裂,马占岳苏项文哪个不是土匪,撤出边境线不敢回来,在这个关头能留在东三省的,都是有血性的汉子!拼尽这一代爷们的性命,把这一代小日本的混蛋种子全杀光,就太平了!不像你们东北军——”

  他忽然住了口,展昭平静似水的眼眸里透出逼人的神光来,让他产生奇异的感觉:这个人的心正在痛,是想要拔枪参战却只能驻足观望的那种痛,是明明热血冲顶却迎上冷水泼头的那种痛,是有志挽转狂澜却被迫隐于人后的那种痛。这尖锐火热的痛楚落在白玉堂眼里,直直抵在他心头,只在那一瞬间,白玉堂觉得自己和展昭是没有距离的,国恨家仇使所有热血沸腾的青年,能够同仇敌忾,同生共死。

  于是终于不忍再指责下去,改口说道:“我一定要入陷空帮,帮我,我谢你。”

  展昭点头。

  展昭点头算是答应,白玉堂的眼睛却仍然直视着他,仿佛这样就能够多了解一些他的想法似的。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抹让白玉堂热血沸腾的神色就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揣摩的平和。这让白玉堂觉得面前的展昭又变得模糊起来,那副波澜不惊深不可测的模样实在可恨。有空还得再逗逗他,他真实的眼神……令人难忘。

  那惊鸿一瞥,已经让白玉堂隐隐觉得,不管这既会装枪又能救命的小子是什么来路,至少是个真正的中国人。

  刚想开口说话,窗棂忽然被叩响了一长四短的五声。展昭给白玉堂掖下被角,拎起大衣迅速走了出去,一眼看到原本应该在山下莲花镇待命的张龙站在门背后的黑暗里,眉睫上都是霜花。

  “展大哥,黑狐发来消息,青木明天要运兵去哈尔滨!”

  卢方喝完一杯虎骨酒刚刚躺下,就有人来报展昭求见。连忙披衣起身,展昭已经匆匆而入,抱拳落座,墨黑的瞳仁里似乎有火焰在闪耀。

  “卢当家,有消息说,明天青木要沿北满铁路运兵去哈尔滨。”

  卢方眼睛一下睁圆:“俄国人怕日本人分去在东北的利益,死死攥着北满铁路,而且日俄签订过协议,北满铁路不能用于军事目的。他们怎能同意青木调兵北上?”

  “想做的事总能找到借口。再说日本人凭借武力,已经越来越嚣张。”展昭眼神笃定,“如果是以战事吃紧保护哈尔滨日侨的名义,俄国人也不好拒绝。青木一面调动军防,同时很可能把白家的货物夹在其中送到给水部。”

  “展副官的意思是……”

  “青木想要运兵并不容易。俄国人修的是宽轨铁路,日本人在南满使用的机车和车厢在北满都不能使用。日军占领沈阳以后,俄国人就把北满的大部分机车调回哈尔滨,一时不可能满足青木的需求。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他们寸步难行。”展昭的手按在桌面上,缓缓用力,“请卢当家借给展某五十弟兄伏击。把青木的兵力逼回长春。”

  “五十人?展副官!”卢方心中一震,担忧地盯着展昭,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看到眼晴里去,“太危险了。”

  回应他的是展昭眸中亮如晨星的笑意,这神情使他整个人一下发出光来,如同璞玉剖开时绽放的华泽,温润却照眼:

  “陷空帮的兄弟,展某如何带走的,一定如何带回来给大当家拜寿!”缓缓敛起笑容,郑重地望向卢方,“白玉堂这个人很重要,就拜托大当家了。”

  拂晓时分,青木目送涩谷带着军队进了火车站,满天飞雪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因为车皮少,军队只能分批走,虽然荷枪实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盘旋。

  人影幢幢间,军械被严密看守着抬上火车。逼迫俄国站长连夜调集的四节车皮挂在老旧的车头后,冰天雪地中蒸汽机孤独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铁路延伸进茫茫山野,在一个急转弯处,坐在车厢里的涩谷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颠簸,火车猛然急刹可是已经来不及,连接五根铁轨的道钉被拔除,一受到火车的压力,刹那间错位得不可收拾。

  出轨,翻车,惨叫,爆炸,两侧不断变化的射击点,四面八方遥相呼应的密集枪声,枪口的炽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交织成绚烂的极光。展昭的五十人分成二十五组快速在铁路边的山坡树林间移动投弹射击,加上事先摆好的数十个放满鞭炮的汽油桶制造气势,真假难辨,涩谷们分不清来了多少人。

  车祸现场的突然袭击使这些人一时间都慌了心神,没受伤的还没来及拉开枪栓就被飞来的枪弹结果了性命。

  涩谷爬出车厢,没命地向树林中逃去。道路另一侧的树下,展昭灼灼的黑眸已经锁住了他。

  据枪,瞄准,食指冷静地扣动扳机。枪管稳定得几乎没有任何震动,对面的涩谷身体一晃,倒在了白茫茫的雪坡上。

  不到二十分钟,战斗结束。

  这一战使长春关东军部难堪之至,三四天没有任何声息。

  冬月初八,卢方的生日。

  大雪封山,北风卷地,处处白得晃眼。陷空帮山头上一片繁忙,卢方不喜欢铺张,但他的五十大寿再怎么说也是陷空帮的大事,要是办得寒酸了,全帮的山众都不干。

  白玉堂坐在窗边,手里漫不经心地拿着蒋平送来的字纸,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睡了三天,加上展昭的细心照料,白玉堂身上的伤大多结了痂,烧也退得差不多了。只有小腿上那一刀还新鲜地张着嘴。展昭和四位当家都极力劝说白玉堂再等等,可白玉堂坚持要把这事和卢大当家的生日一勺烩了。

  黑亮亮的桃花眼望向展昭,嘴角翘成一个不以为然的弧度:“猫儿?”

  这是叫谁呢?展昭怔住,清透的眸子里全是不解。白玉堂笑道:“看你那晚上装枪,悄没声儿的跟猫差不多。”

  展昭眉锋扬了扬,眼里流露出无奈。白玉堂渐渐和自己熟了,手也伸得越来越长,甚至打着了解情况的幌子,非要看看他那个两刀四洞戳在什么地方——对这类问题,展昭一概置之不理,于是白玉堂只好过嘴瘾,除了吃饭睡觉,就以揶揄他为乐。

  因为真的喜欢看他的笑意他的关怀他的宽容他的从容,那唇角勾起的美好弧度让人想一再得寸进尺地让他笑开一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此变得清新明亮,阳光遍洒。

  “猫五当家,猫老总,猫参谋长,猫大人?”白玉堂剑眉微扬,瞟向置若罔闻的展昭,“我说,时候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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