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说到这儿,已然杀气四溢。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众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今难道不是在说北静王谋逆的事情吗?怎么如今竟说起另外一件?
众人早就忘记,黛玉这个永安公主猜是事件的导火索,如今不过是回到正题而已。
一旁的水湛见苏槿这样,连忙轻轻抚慰妻子的后背,一脸极为担忧的模样。
随即他低下头,一双凤眸如同夹杂着万年玄冰风雪一般,刮过殿中朝臣的脸颊。
“黛玉乃是记在宗册上的皇家公主,其与贾家早没有关系。朕不知何人竟如此构陷,但言已至此,若下次再有人胡言乱语,休怪朕雷霆之怒。”
水湛的声音并不大,听在众臣的耳中却如同惊雷,就算迟钝的如今也想明白了。
这是不打算让北静王,和仇都尉参与夺嫡谋反之事外传。
这个想法划过脑海,不少大臣都带着些许羡慕地看向二人,然后随即便想起来,又赶紧将目光转向他处。
虽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别的不说,只说北静王如今这一瘫痪,可就是与帝位再无半点缘分,算得上是最大的惩罚。
而至于仇都尉,对方恐怕要将在京城消失。似他们这种人大概心中都有些数,北静王利用了仇都尉,但这不代表仇都尉没有罪过。
只是不管如何总有一线生机,比起北静王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们所想不错,苏槿和水湛的确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来。毕竟谋逆不同其他,一旦掺和上,便是尸山血海。
他们二人都不愿徒增杀孽。
如今仇都尉最少还能留下一条命在,却是谢天谢地了。
果然仇都尉听得此言,勉强挣扎着匍匐在金銮殿上前,以头轻触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此时已经看不出来对方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血水,透明的眼泪和血红的鲜血混合到一起,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厌恶。
“陛下,臣之错,臣有罪,臣不求陛下宽容,只求让臣一人上路。
不怕陛下笑话,今日上朝之前我那发妻已然与我合离,她觉我不该言永安公主之事。
也却是臣被猪油蒙了心,如此这才被人所利用,求陛下祸及臣一人。”
仇都尉说到此处几度哽咽,他虽迂腐却与妻子感情极好。只为了这事儿,他一心只想名留青史,却未曾想正应了妻子所言。
听到今早和离,苏槿眼神中有些诧异,她微微侧头给身旁的西流一个眼神。见对方连忙躬身离去,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到殿上。
对于眼前这二人,她早已心有决断,当下里又抬眼看向水湛,见对方也不反对,这才微笑地点点头。
水湛轻叹一声,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极其温柔的,如今眼前又一次证明。
他也从来不是个弑杀之人,妻子的愿望,他怎么能忍心让她失望。
当下,水湛轻咳一声,当所有的注意力都交织在他身上之时,水湛嗓音平静地说道:
“今日本来朕与皇后,是想与诸亲分辨一番,朕之爱女永安公主被人构陷之事。
却未曾想到如今殿中竟发生这样的事情,仇都尉与北静王竟然因朕之爱女儿发生口角。二人一时撕扯,结果造成了这一般严重的后果,朕心中甚是懊悔。”
说到此处,水湛停顿了一下,随即看向神色木然的大臣们。
即便是最向着水湛的苏泽,也忍不住有些腹诽:
“编,使劲编,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信了的才是傻子。”
只是有些时候,纵然不想当傻子,却也不得不为之。
从水湛的这段话,就能够清晰地窥探到,整个事情的基调已定。
今日里,从来未曾有什么谋逆之罪,有的只是两个小人之间的互相推诿。
甚至其中一个头上受伤,另一个竟是一时不察,瘫痪在床,这一下子不可谓不付出巨大的代价。
对于仇都尉来说,水湛此言无异于将救他于水深火热,只这一下他便死罪可免。
而北静王则正好相反,他此时正在万念俱灰当中,毕竟身形瘫痪的他,哪里有什么资格能够掌管一国。
对于现在一切的结果,北静王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将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水湛和仇都尉,本来还想将其挫骨扬灰,以泻心头之恨。
却未曾想到水湛竟然轻飘飘的,将之掩盖过去。
眼前的仇都尉乃是毁了他一生的人,他怎么可能会饶恕对方。北静王挣扎着便想说话,可是如今他的嗓子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根本无力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只能听得水湛,带着些许宽慰的安抚自己的声音:
“北静王不必多想,这事儿不过是一时气急造成的意外,你安心等待救治。纵然是此生不良于行,朕也不会短了你王府中的用度。”
如果说刚刚的时候,北静王还想将仇都尉置于死地,那么水湛这话一出,却是将所有的矛盾都揽在自己身上。
北静王紧紧地盯住坐在金銮宝殿上的水湛,对方面容俊美,春风得意,身上的龙袍彰显着与众不同而又尊贵的身份。
那件龙袍他知道是这样的,一件五爪龙袍想要制成,从开始到完整足足要经过两年半的时间。
其中耗费的金钱不必说,只单单说这其中蕴含的精力,就足以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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