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许多奴仆让出一道,看着杨泠随王女一同进入行宫中,大家不由得都张大了口,“是汉人?”
“王女竟会与汉人在ʝʂց一起?”
“她竟会带汉人回来?”
大家低声讨论,朝格仓和巴哈各自咳嗽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其中一人对巴哈笑道,“速古儿赤、昔宝赤二位大人,王女已进了行宫里,让我们服伺你们下去歇息吧。”
朝格仓见此先行离开,巴哈用北胡语叮嘱,“王女那边若有事情,尽快来告知我。”
杨泠随娜日迈去到行宫,可敦塔娜听见大王女回来了,忙迎出来,见到娜日迈,塔娜满脸心疼地,“娜仁,你总算回来了,我担心你整整一个夏秋。”
娜日迈将身后杨泠一把扯出来,“可敦,我这次回来带了个中原的大夫,快让她给可汗瞧瞧。”
听见一向讨厌汉人的娜日迈,竟会亲自带汉人回宫,塔娜惊讶至极,她转头去看杨泠,杨泠恭敬地抬手作揖,行了个礼。
塔娜点点头,不再看杨泠,拉着娜日迈的手边走边低声道,“可汗的病,也看过不少汉医,并没有用。”
娜日迈极其担心地,“那我就再杀去中原,抓更多的汉医过来给可汗看病。”
塔娜抬眼看杨泠一下,杨泠面上并无波澜,塔娜这才松口气,“成日在外打打杀杀,还不够?如今回来了,还是多陪陪可汗吧。”
杨泠与娜日迈二人进入内殿,瞧见屋中一张刻满连绵不断‘贺乌戈拉吉’图案的床上,一个年迈的郎君正安静地躺在上面,他面色发灰,就像睡着一般。
杨泠在娜日迈与塔娜期待的目光中,走到可汗布和床边,拿起他的手腕诊脉,然而杨泠将手放上去后,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
怎会如此!?
可汗没有表皮,她摸不到可汗的脉象。
杨泠吃了一惊,这种情况可从未遇到过,该怎么判断?杨泠又换一只手,依旧如此,她站起身看可汗,可汗身上倒是闪有红点。
可这些红点里,都带有一个黑点,这代表什么状况?杨泠眉头皱起,不敢轻易下针。
看见杨泠皱眉,娜日迈和塔娜全都心底一沉,塔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可汗还要好好休息,不如叫汉医...”
“不。”娜日迈固执地站在那,只要杨泠不说无救,她就不会放弃。
杨泠想了一会,有些尴尬和为难地,“王女,之前在边关,北胡兵将我们的马车劫走,那上面有我的行囊,里面全是医书,能否请你的人找一下,将我的行囊送回来?”
她低下头,很是惭愧,“可汗这病有些复杂,我需要翻看医书找相关医案和方子。”
娜日迈一听,登时瞪她一眼,“杨泠,在营地时,你就该和我说此事。”
见杨泠开口是这话,而不是可汗无救,娜日迈不知为何,反倒暂时松了口气,还有一丝希望,她立马下令,要北胡兵归还当时劫下的包裹。
杨泠却又问,“不知宫中可有别的医书,趁着找到行囊之前,我可以先去翻阅其它的医书寻找答案。”
塔娜沉默片刻,看娜日迈一眼,“宫中唯有萨仁的行宫里,收藏有汉人的书。”
娜日迈哼的一声,唤来一个人,带杨泠前往二王女,娜丽娜的行宫,她是为了可汗。
塔娜不放心,也跟了过去,留娜日迈一人守着可汗。
杨泠随下人到二王女娜丽娜的行宫前,下人请二王女的近侍去通报,不一会,二王女竟亲自出来迎接。
看到娜丽娜的那一刻,杨泠总算知道,可汗为何喜欢二王女了。
娜丽娜并不认识杨泠,只听闻一位小汉医想进她的行宫借书一览,仆人甚至没说这是为可汗诊病的汉医,娜丽娜依旧出来迎接杨泠。
她客气有礼地走在杨泠一侧带路,边走边用流利的汉语同杨泠交谈,“不知小汉医想看什么医书?可有书名?我让人去找,会更快些。”
杨泠摇摇头,“可汗的病有些棘手,我一时也不知道该看什么书,需要一本一本寻找。”
“啊,是给可汗看病的汉医。”娜丽娜听此,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汗昏迷已有三月,他是突然昏迷的,在昏迷之前,他一切如常,不知何故如此,这期间可汗也曾醒来几次,可每次睡下后,会昏迷更长久...”
娜丽娜就这么一路主动给杨泠说起可汗的病症前后缘由,杨泠点点头,安静听着,脑海里不住辩证可汗的病。
二人走到书屋面前,娜丽娜打开门,抬手指着屋里,“知道汉医翻书不可打扰,我就不进去了,我的仆人会在门外听候汉医的使唤,若还有何处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
杨泠点点头,抬手作揖,“多谢。”
娜丽娜又指着里边一角的书柜提醒,“医书都在那边,小汉医从那看起来快些。”说着,自己后退,让杨泠进屋后,自己伸手将门合拢上,又叮嘱奴仆,这间书屋门前,不许旁人来喧闹。
杨泠进了屋,开始翻找医书。
娜丽娜的书屋非常齐全,想不到她一个北胡人,竟如此感兴趣中原的一切,书柜上各种类别的书都有,杨泠径直走到医书这一排面前,慢慢寻找起可汗病症的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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