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身份被发现了就发现了, 但他并不想跟五条悟聊这个话题。反正只要对方能确认自己不是咒灵, 那么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至少中原中也觉得五条悟不知道也无所谓。
所以当五条悟一个劲儿追问他的身份时, 中原中也果断将人撵了出去。
等到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离开后时间已经悄悄走过了11点，周围宿舍安静极了。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也不好大吵大闹打扰别人休息, 最后只好提溜着太宰治重新回到房间深处的浴室。将脏兮兮又乱糟糟的小猫放在地上，他转身开始倒腾瓶瓶罐罐。
“咪~~”
太宰治一看就知道中原中也这是想给他洗澡, 他也不排斥, 乖乖巧巧地蹲在原地坐等被服务。
一对差点决裂的恋人就这样静静待在一起, 默契地将种种思绪埋藏在心底。
或者说是中原中也暂时不想谈论那些问题，而太宰治体贴地保持沉默。
太宰很想挽回中也的心，但行动也得建立在中也不抗拒的情况下, 当人鱼明确表现出抗拒的时候, 太宰哪怕再心急也不会做什么。
曾经他一直在逼迫中也成长, 要求中也在短短几年内从一条什么都不懂的单纯人鱼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首领, 那时是迫不得已，但现在已经没必要那么做了。现在太宰会纵容他的中也肆意妄为, 随心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哪怕是逃避他的感情。
不过在纵容的同时，太宰也不会真的坐以待毙。
中也可以自由翱翔, 但身边必须有他的存在。除非再次杀死他, 否则哪怕是中也也无法将他们两个分离。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中也稍显单薄的背影, 小小猫咪那双漂亮的鸢色猫瞳悄悄漫上暗沉的血色, 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似乎是感受到了太宰治心中翻涌的黑暗情绪, 在调试水温的中原中也顿了顿, 然后突然回头看向太宰治。
“呲——”
“......咪嗷？”
毫不客气地拎着淋浴喷头向小黑猫呲水，中原中也淡淡警告道：“把你那眼神收一收，我说过了吧，不要当着我的面露出这种——”
他拉长声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要狩猎我的眼神。”
“咪~~”
顶着温度适宜的水流，太宰治没有丝毫挣扎，只垂下耳朵阻挡水流进入耳朵。
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身上的毛发，冲下一些脏污的同时也带走了依靠毛毛撑起的体型。半分钟过后那只胖乎乎的小黑猫彻底失去了踪影，留下一只骨头清晰可见的瘦弱小猫。
这样的小猫看起来甚至有些丑陋，走在路边绝对会被人到处驱赶。
但一向注重在中也眼中的形象的太宰治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在乎，他就那样乖巧地蹲坐在原地，高高扬起脑袋仰望着上方，全心全意注视着中也。
中也虽然嘴上说得无情，但心里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你看，他连水温都舍不得调高，水流强度也十分温和，一点儿也不会对小猫咪的身体造成影响。
“......”
这样的太宰治令中原中也十分不适，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抿了抿唇，他还是将喷头放了下来。随后他从腋下将小猫抄起放进了水盆中，“自己坐好不要乱动，等会儿泡沫弄进眼睛耳朵里难受我可不管。”
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中原中也就又闭上了嘴不再交流。
太宰治也不介意，中也怎么说他怎么做，让他乖乖坐好就乖乖坐好，让他仰头他就仰头，让他抬爪他就抬爪，省心极了。
被当做宠物养对于太宰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只要中也愿意搭理他就一切都好商量。
而且以前他也是这么给小小的人鱼中也洗澡的，现在还有些怀念。
回忆起曾经小小的人鱼团子，太宰治忍不住眯起猫眼翘起猫嘴露出了一个笑一样的表情。
第一次养孩子的他可没有中也这样耐心，还会关注水温这种细节。最初那段时间他甚至都没想起该给中也洗澡的问题，他觉得人鱼天天泡在水里再去洗澡完全是多此一举。
还是后来想跟中也一起玩儿水才想起给人洗澡，但水温又调高了一点，导致中也刚接触到水面就一蹦三尺高，宛如第一次洗澡的猫咪一样。
想起当时小人鱼那可爱的模样，太宰治翘起的猫嘴忍不住翘得更高了。
认真洗猫的中原中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快速而高效地揉搓着猫咪身体的各个部位，努力将脏兮兮的小黑猫清洗干净。
猫咪不能经常洗澡，所以除了刚带回来的那一天，之后中原中也就再也没有给太宰洗过澡。原本他以为猫咪都会清洁自己所以不会很脏，再加上黑色不显灰尘，导致他一直不知道长长的猫毛底下藏着许多灰尘。
今天洗了才知道这家伙都要变成小灰猫了，冲洗下来的水都是灰色。
看着水盆里逐渐变色的洗澡水，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白天到底去什么地方鬼混了，搞成这个鬼样子？而且不是都说猫有洁癖，会经常清洁自己吗？你为什么不打理自己？”
亏他之前还让这家伙蹭他的床睡。
等会儿还得去把床铺扯了洗掉，不然他今晚没法儿睡觉了。
有些嫌弃地皱紧眉头，中原中也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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