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宫城阳子对视了一眼，宫城阳子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但显然，现场只有她们两个人这样觉得，因为站在前排的老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钱了。
男人两只手抬起，往下压了压，有些喧闹起来的场地即刻变得安静了，“大家不要着急，天元大人不会忽视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抱歉，打扰一下。”一只手伸出乌泱泱的人群。
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临时发言人的话。
男人的眉毛紧皱，端正的五官莫名透露出凶相，但很快就舒展开眉毛，他温和地说：“你有什么问题的话，等活动结束之后再提问吧，不能占用这么多人的时间。”
站在旁边的宫城阳子眼皮一跳，这个随随便便就说出“消灭”两个字的超能力者，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何况她还没有给出任何提示，相泽梓就自己行动了。
宫城阳子有点后悔和对方合作了。
“可是、先生，虽然我才刚进入盘星教这个大家庭，但我已经被这里深深地感动了。”相泽梓说，“如果我可以，我想捐出我的全部身家。”
临时发言人，也就是新田悠，他态度一转，连声音都温和了很多，“你也很让我感动，请上来站在我的身边，这位小姐。”
队伍自觉地分成两队，为相泽梓让开了一条路。
新田悠看向旁边的宫城阳子，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宫城阳子眉眼低垂着，在相泽梓面前张扬的她，此时却温顺的像一只绵羊。
新田悠说：“天元大人一定会保佑他虔诚的信徒。”说完，他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着眼睛祈祷。
相泽梓学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地祈祷了一番。
新田悠稍稍站开了一些，让相泽梓和宫城阳子面对面，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宫城阳子举起募捐箱，抬眸看相泽梓。
不止是她，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相泽梓身上。
在众目睽睽下，
两张万元大钞被相泽梓用两只手珍而重之地放进了募捐箱里。
……
本就肃静的礼堂里，增添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气氛。
新田悠眉毛一跳，温和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他还是强撑着脸上的微笑，“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么多现金带在身上似乎是不太方便。”
相泽梓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募捐箱上移开，这是她浑身上下仅剩的两张福泽谕吉了。
“不是的，这已经是我的全部了，我把我拥有的全部都献给了天元大人。希望天元大人能够继续庇佑所有的信徒。”
她虔心祈祷的模样，带着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跟她一起闭眼。
“开什么玩笑……”
“你在开什么玩笑？！”男人失控地大喊声响彻整个会场，“穷人给我乖乖地待在阴暗的角落里发臭发烂吧，还妄想奢求天元大人的保护。”
会场死一样的寂静，新田悠弓着背，话喊完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该死，他怎么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宫城阳子也用诧异的眼神看新田悠，他是一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人，却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说出这番话来，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难道……宫城阳子把目光落在相泽梓身上。
相泽梓说，“虽然两万元很少，但的确是我所拥有的全部了。”
“说出这种话的你，真的是天元大人的代言人吗？天元大人不是平等地看待包括穷人的所有信徒吗？”
面对相泽梓的质问，新田悠面上难看，他强打起精神，“不是的……”
“还是说，你们背着天元大人给我们这些信徒划了三六九等？”相泽梓步步紧逼。
台下渐渐有了躁动的迹象。盘星教的教徒并不都是有钱人，基数最大的还是普通人。特别是老人，他们退休之后，本来可以靠着退休金和自己的积蓄过上富足的生活。
但他们现在却省吃俭用，每个月的退休金一下来，就马上在集会上捐出去，自己在盘星教吃着没有任何油水的饭菜。
新田悠自然也是注意到信徒们的异常，燥热感从他的心底直直冲向脑子，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
少女质询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环绕，让失去理智的脑袋开始胀痛，尤其是太阳穴那里，仿佛有个人用铁锤“咚咚咚”、持续不断地敲着。
不知道是谁附在他的耳边，蛊惑着他：杀了她、杀了她，让她永远闭上嘴巴。
闭嘴。
闭嘴、闭嘴。
“闭嘴！”男人怒吼道，睁开的双眼里通红，血丝织成一张大网，把眼珠子包围。
在此时，新田悠已经完全顾不上信徒们的反应了，他看上去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看得见眼前令他颜面尽失、威严扫地的相泽梓。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相泽梓，右手伸进西装外套中，像是魔怔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相泽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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