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无感是极其敏锐的,可她现在只能听见灶门祢豆子的心跳声,而灶门六太的,则是格外的安静。
只是稍微混着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稚嫩的花正在腐败凋谢的声音。压抑的,像是把人拖入了深海一般,令人喘不上气的声音。
阿药用力捂着嘴,竭力制止自己发出声音。
“嗯……你不是啊。”
鬼舞辻无惨突然出声惊到了他,即使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她依旧能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听到男人说的话。
阿药将目光从祢豆子身上移开,她看到背对着她到鬼舞辻无惨手里正捏着一个女人的脖颈。
白皙脆弱,属于人类的脖颈。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女人纤细的脖颈就被鬼舞辻无惨一手掐断,软趴趴的以一个正常来说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垂到了肩上。
心脏猛的跳动了两下,阿药在自己快要叫出来之前狠狠的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把差点冲出口的惊呼压在了血肉和口腔之中。
另一边,鬼舞辻无惨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女人,手一松,看着对方像破烂的人偶一般倒下去,砸到地板后发出砰的闷响。
他要的只是日之呼吸的后代,这个没有灶门家血脉的女人对他来说,连尝试都价值都没有。
阿药看着男人的背影,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连只是手指细微的动作动能引起她身体的战栗。
她对鬼舞辻无惨的恐惧已经刻入了骨髓,即使看到这一幕她也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胸口的标记也像是在催促她离开一般,恨不得给她胸口开个洞,火燎燎的灼烧着皮肤。
怎么办……
阿药握紧了短刀的刀柄,一瞬间产生了转身逃跑的念头。
她原本过来查看情况,是想着要帮灶门一家的。可现在看来,她没有自己原本想象那般勇敢。
鬼舞辻无惨都没发现她,但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她惧怕的了。
快跑!快跑!快跑……
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催促她离开这里。那天晚上的画面反复闪过,巨大的恐惧似乎要将她淹没。
“咔哒……”
少女手里的短刀突然发出了细微又清脆的响声,拽着她的手,把她从名为绝望的深渊里拉回里几寸。
付丧神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就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刃一般,只是安静的躺在审神者的手心里。
他没有出声建议阿药帮忙或是逃走。他是刀剑付丧神,无论审神者做出什么决定都会遵从。
血珠从阿药的嘴角滚落。少女一把抓紧了袖子,止住手臂的颤抖。
她又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一家人,对鬼舞辻无惨的恐惧让她始终没法集中注意的去确认到底还有没人活着。
现在被恐惧缠绕的她,只能听到离她最近的灶门祢豆子身上,渐渐变的缓慢的心跳声。
没救了,没有办法了。
作为一名医生,阿药当然听得出这个心跳的频率代表着灶门祢豆子的生命正在流逝,没法救。
既然这样……
她慢慢后退了一步,脚落在雪地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响动,到是倒在地上的灶门祢豆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费力的转动脑袋,看向阿药所躲的那颗树。
阿药明显的看到了,少女原本浑浊的眼睛在转过来之后突然有了焦距,明亮了几分。
她看到我了。
阿药站在原地没有动,突然生出的负罪感一时间压过了鬼舞辻无惨带给她的恐惧。
她保持着打算撤离的姿势,和倒在地上的灶门祢豆子对视着。
“……”
阿药看见对方的嘴动了动,好像在无声的和她说什么。
灶门祢豆子的嘴型反反复复都是哪一个,好像一直再对阿药重复着同一个词。
等祢豆子再一次重复的时候阿药学着她的口型念了出来:“ha……ya……”
“ni……g……”
她一个口型一个口型的学,一开始音总是不准,拼出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错误的词语。
直到第五遍。
拼出来后阿药先是愣了会,随后又一次按着那个口型说了一遍来确认。
灶门祢豆子说的是——
“早く逃げなさい……”
快点逃走。
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家人被杀的少女,没有向她寻求帮助,而是让她快些逃走。
阿药愣在原地,拳头无意识的缩紧,直到指甲陷入皮肉也依旧没有松开。
灶门祢豆子睁大眼睛,盯着不远处那个人影,通过模糊的轮廓她能看出对方大概是个年纪不大的女性。
快点,快点逃啊,不然会被发现的。
在察觉到阿药仍旧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后祢豆子又放慢了做嘴型的速度,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个词。
快逃。
她的身体里被属于鬼王的血灼烧着,内脏受到了损伤,血液不停的从嘴里涌出,意识都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努力撑着最后的意识,想让远处那个大概是被吓呆了的看清她的口型,快些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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