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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嬴政+大汉天子]_云过是非【完结+番外】(173)

  刘彻赶忙弄了水回去,二人洗漱,已经有将士送来早膳,二人匆忙用了些。

  刚用过早膳,就听外面有些声音,怕是蒙骜的队伍回来了。

  嬴政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出去,刘彻跟着他后面,众人出去之后,就见一对兵马浩浩dàngdàng的开进了军营,打头的马背上都是戎装将军,唯独少了蒙骜。

  众人跪下来给嬴政行礼,嬴政道:“上将军何在?”

  蒙武连忙回话道:“回王上,上将军病重,此时昏迷不醒,不能给王上问礼了。”

  蒙武说着,嬴政才注意到道,队伍里面有一辆马车,嬴政心头一跳,能和吕不韦抗衡的也只有老将军蒙骜了,蒙骜若是现在病重,岂不是误了大事。

  王翦和蒙恬从车上将老将军连着矮榻一起抬下来,只见蒙骜一头白发,连眉毛和胡子也是白的,显得十分苍老。

  众人将蒙骜抬进屋里,嬴政道:“去宫中传太医过来,让太医驻在大营,专门替老将军医病。”

  蒙武连忙跪下来谢恩,蒙恬站起来,道:“我骑马去,快去快回。”

  蒙恬站起来,蒙毅也跟着颠颠的跑出去,蒙毅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家中是武将门第,自小也是马背上长大的,蒙恬翻身上了马,蒙毅也一蹬就上了马,与蒙恬一起并肩绝尘而去。

  太医给蒙骜请脉,熬了一副药,蒙恬给蒙骜喂下去,太医又请脉,半响面色凝重。

  因为有嬴政在场,蒙武虽然着急,但是不敢说话,还是嬴政开口道:“上将军的病如何了?”

  太医迟疑了一下,方要开口,就听榻上的蒙骜猛地咳嗽了两声,慢慢睁开了眼来。

  众人都是一阵惊喜,蒙骜睁开眼睛来,声音苍老的犹如老树皮一般,道:“老夫的病,老夫知道,太医不必含糊,只管往少了说,老夫也好有准备。”

  太医看了一眼嬴政,嬴政微微点头,太医这才道:“上将军不必多虑,您的身体好生将养,不要过于劳累,逢十便可进一。”

  嬴政道:“如何讲?”

  太医道:“闯过一月便有一旬,挺过一旬便有一年,能安稳渡过一年,便有十年。”

  蒙骜喉头里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夫生来cao劳命,如果安心静养,死的才更快。”

  蒙恬道:“大父别说丧气话。”

  蒙骜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道:“你们都退下去,我有话要和王上说。”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退出屋去,刘彻刚要转身,嬴政突然开口道:“你留下来。”

  刘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蒙骜听到嬴政的声音,也不免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疲惫,却不减锐利的打量了刘彻一眼。

  等众人都走了,蒙骜这才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刘彻过去扶住蒙骜,嬴政在旁边坐下来,道:“老将军不必多礼。”

  蒙骜道:“王上此来大营,想必有话和卑将说。”

  嬴政点头道:“老将军料事如神,寡人确实有是求助于将军。”

  嬴政顿了一下,道:“老将军驻守晋阳的时候,寡人拟了一份诏书,想要发兵施压韩王……”

  他说到这里,蒙骜点了点头,道:“新君登位,确实应该向东诸国施压,这样才能震慑住他们,王上做的很对。”

  嬴政道:“只可惜了,诏书拟好了,太后和仲父的印信都盖上了,只不过眼下有一出闹戏。”

  蒙骜道:“是什么?”

  嬴政笑道:“仲父拿走了虎符。”

  蒙骜猛地睁大了眼睛,咯咯笑了一声,叹了一句“好啊!”

  随即面色又恢复了平常,道:“老夫原是齐国人,丞相原是赵国人,我们都不是老秦人,所以在这朝廷里,老夫原本和丞相是一撮,同病相怜啊,只不过……老夫也想到了,我们原本就不是一种人。王上,先王去世,丞相的野心渐渐显露,他虽不可能叛逆谋反,但可以一手遮天,如今王上没有虎符在手,怕是难呐。”

  嬴政道:“所以请老将军示下。”

  蒙骜闭上眼睛,想了好一阵,才幽幽的开口道:“老秦人尚武,只知法度,调百人奉将军令,调千人封虎符……但是王宫内苑和咸阳的守卫,并不奉虎符,而是奉豹符……王上,可有豹符在手?”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

  蒙骜道:“王上,事态危矣!王上没有亲政,虎符放在丞相手中,合qíng合理,但是豹符……王上岂可将安危xing命也jiāo给丞相来处置?”

  蒙骜说完,似乎是累了,喘了好半天气,这才又开了口道:“王上第一要务不是虎符,而是豹符……王上,秦军驻军之外,尚有一些兵力,王城的侍卫军,各大管束的护卫军,还有国狱监狱的守卫军。”

  他说着,笑了起来,“这些零零总总的兵力,不成气候,旁人看不在眼里,但是他们云集在咸阳城内或者周边,是近火,加起来也要有五六万,甚至是七万之众!”

  他一说完,刘彻猛然睁大眼睛,叹道:“这是一条活路。”

  蒙骜听了,禁不住抬眼去看刘彻,笑道:“小子竟有如此悟xing。”

  嬴政心里也一跳,这么多兵马,虽然是散兵,若真的集结起来却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最重要的,这些是散兵,而非驻军,并不需要虎符或者豹符来调度。

  嬴政心里忽然有一个计策浮上来……

  上一辈嬴政二十二岁才在雍城亲政,一般及冠便能亲政,就因为吕不韦的把持和阻挠,嬴政二十二岁才行及冠礼,正式掌握大权。

  嬴政想着,若是计策真的成功的话,或许这一次吕不韦就不可能如此嚣张的掌握大权。

  刘彻看了嬴政一眼,见他若有所思,道:“王上,老将军乏了,让将军休息罢。”

  嬴政这才收回神来,道:“将军一席话,替寡人解了yīn霾,将军安心休养,等将军病好之后,寡人还要请老将军上阵指挥呢。”

  蒙骜听了大笑,道:“王上知道老夫的心思,老夫不能给王上行礼,请王上恕罪了。”

  嬴政摆了摆手,就带着刘彻出了屋子。

  屋外一堆人扎着,等着里面的动静儿,也不知道里面谈了什么,说这么半天,好不容易见嬴政出来,赶紧行礼。

  嬴政道:“蒙武将军进去照顾照顾上将军,老将军是cao劳过度累的。”

  蒙武点了点头,不禁叹道:“家父是老了,只是不肯听劝,依旧想要驰骋疆场。”

  嬴政道:“这是秦国大幸。”

  蒙武一行人听了嬴政的话,眼眶发酸的拜在地上磕头。

  嬴政回了下榻的屋里,也没什么顾忌,一下躺在榻上,闭眼冥想了起来,想到蒙骜说的话,虎符和豹符,确实眼下最棘手的是豹符。

  如果连王宫内苑的禁卫军都不能由自己来掌握,那岂不是把自己的xing命放在别人手里捏着么。

  刘彻见他仰躺在chuáng上,两只手敞开来,宽大的衣袍更衬得少年人的身材瘦削。

  刘彻走过去,坐在chuáng榻边儿,用手轻轻摩挲着嬴政的脸颊。

  嬴政睁开眼来,盯着刘彻瞧,不过眼神没有焦距,似乎仍然在想自己的心事,刘彻笑了一声,幽幽叹道:“眼下的qíng势竟让我想起了自己。”

  刘彻当年登基的时候,也没有虎符在手,同样是不能用虎符,都是需要一场恶战。

  嬴政这才收回神来,道:“不过你那是老太太,总归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我这可不同,哼哼,什么仲父。”

  刘彻道:“是啊,吕不韦若没这么大的野心,也是一个不世枭雄。”

  嬴政只管冷笑一声。

  刘彻翻身躺在他旁边,忽然笑了一声,暧昧的贴着嬴政的耳朵,道:“我倒是想起来了,说起仲父……我还是你的假父呢。”

  嬴政被他弄的一个激灵,挑了挑眉,道:“假父?难不成你还想和太后来点儿什么?”

  刘彻手一撑,撑在嬴政的耳侧,低下头去看着身下的人,笑道:“谁说要和太后来点儿什么?只是觉得……”

  刘彻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声音中有些淡淡的沙哑,轻咬着嬴政的耳朵,用牙齿轻轻的磨蹭,道:“只不过觉得,若是那个时候,你叫起来,估计很有qíng调罢了。”

  嬴政面上保持着笑意,抬腿就去踢他下面,刘彻反应快闪身躲过去,“讲个笑话而已,活络活络。”

  嬴政不去理他,半响之后叹气道:“将近七万的散兵……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集。”

  刘彻想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嬴政翻身坐起来,道:“说。”

  刘彻凑过去,一双惹眼的桃花眼笑眯眯的,指了两下自己的嘴唇。

  嬴政只是少许怔愣,随即就明白了刘彻的意思,撇开眼去,道:“不说也行,明儿就把你送进太后宫里,让你做真正的内侍。”

  刘彻笑了一声,道:“眼下不是要出征去攻打韩地么,找个机会请丞相验兵,摆个好宴,照蒙骜将军说的,都不用七万散兵,调一万过来,就足够吓唬吕不韦这个老家伙的了,到时候让他jiāo出豹符,又不是虎符,吕不韦权衡利弊,自然会jiāo还的。”

  嬴政皱着眉,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顽一个更大的……冬至百官祭拜将近,不如将老秦人都请来,让他们眼看着我是怎么从吕不韦手中夺回豹符的。宴无好宴,吕不韦就算知道其中有诈,也肯定会想我根本没有兵力,不能奈他何,这一下出其不意,不仅能夺回豹符,还能威慑一下这帮子老秦人……只是,还是那个问题,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兵力调过来。”

  刘彻道:“你怎么忘了蒙恬?蒙恬和蒙毅年纪都轻,却已经有大将之风,这两个人在老秦人眼里不过是奶娃娃,不如让他们去调兵,可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

  嬴政霍然睁大了眼睛,伸手拍了一下木案,道:“正是,这个办法好。”

  蒙骜休息了一天,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蒙恬和蒙毅见大父无事,又开始活络了起来,二人是坐不住的主儿,思忖着要出去打猎。

  营区东面有一片麦田,现在入了冬,麦田一望无垠,再往前是一片树林子,蒙恬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到林子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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