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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_八爷党【完结】(85)

  只见陈珪风尘仆仆的身影早已进了二门。喜得冯氏忙迎上前去,口内刚叫了一声夫君,视线触及跟在陈珪身后的一个十六七岁,身着月白武服的姑娘身上,不觉吓得脸色一白。身形也承受不住的摇摇yù坠。一双眼睛登时红将起来。

  冯氏忙掩住了心头涌将出来的心酸苦楚,qiáng撑着笑言向陈珪见了礼,这才问道:“这位妹妹不知是谁?怎么称呼?”

  陈珪离家一年多,虽然每常与家中通信,但公务缠身之余,也常忍不住思念之qíng。只好对着家书聊以慰藉。

  此刻好容易见到了发妻小妹儿女侄女,早已按捺不住的扑上来。一时摸摸儿子,一时拍拍女儿,一时又将两个侄女儿搂在怀中颠了颠,忙的压根儿就没听清冯氏的话。

  一时又惦念着老父老母,忙的越过众人进入厅中给陈老太爷陈老太太叩头请安,口内只说“儿子不孝,不能亲侍奉在父母身侧”云云。

  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太多日不见儿子,自然十分想念。陈老太太忍不住淌眼抹泪的将陈珪扶起,搂在怀中心肝儿ròu的哭了半晌,陈老太爷虽然不似陈老太太这般真qíng毕露,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握着陈珪的手,不住的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时又命陈珪坐下,待丫鬟献茶毕,仍命陈桡、陈婉、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给陈珪叩头。

  陈珪笑着叫起,这时才留意到大姑娘,怔愣了片刻方才想起来这时尤府的嫡长女,不觉笑道:“大姑娘也这么大了,出落的如此标致,果然不俗。”

  陈老太太听见陈珪如此说,便接口笑道:“可不是么。长得标致,福气也大。再过两个月就要嫁进宁国府做国公夫人了。到时候还得咱们家桡哥儿背着她上花轿呢。”

  此事陈珪早在家书中俱已得知,此时闻听陈老太太提及,少不得故作正色地开口调笑道:“这可是个大事儿。到时候可得要桡哥儿吃的饱饱儿的,莫要摔了咱们家大姑娘才是。”

  一句话未落,众人早已笑出声来。陈老太太好笑又好气的点了点陈珪,又点了点陈氏,口内说道:“显见的你们两个是亲兄妹了。说话儿的口风都是一样的。”

  众人闻言,少不得又是赔笑出声。唯有冯氏仍旧惦念着跟陈珪一道儿回来的那位姑娘,纵使勉qiáng露出笑意,脸色儿仍是一片惨白。

  陈珪留意着发妻眼圈儿发红,面色不好,不免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冯氏见问,勉qiáng笑了笑,摇头说道:“并没有什么。想是方才被风chuī了,过一会子就好了。”

  说罢,仍旧指着门口儿站着的那位姑娘问道:“不知妹妹姑娘是谁,怎么称呼?”

  众人闻听此言,这才留意到门口站着的身穿月白武服的姑娘。不觉面面相觑,登时心下一沉,皆不说话了。只看着陈珪。

  有道是知妻莫若夫,陈珪一扫冯氏满面含醋捻酸的模样儿,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觉哈哈一笑,指着那位姑娘说道:“你们可真是……惯会胡思乱想的,都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给咱们家姐儿请的练习弓马骑she的女先生。之前三姐儿不是说想要学骑马么,婉姐儿和二姐儿也都跟着起哄。只是那会子咱们家并也不认得什么会武艺的姑娘,倘或叫个男丁护院儿来教,传将出去了也不像。只恐坏了女孩儿们的清誉,所以便作罢了。这次我去江南,偶然识得梁家兄妹,恰好这两兄妹都是会武艺的高人。现如今她哥哥梁凤饶已投到了六皇子门下,这位梁姑娘原也要随她哥哥去的,还是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求得六皇子应允,许我带着她家来,教咱们家女孩儿们的弓马骑she。”

  陈珪一席话落,仍笑着叫过那位梁姑娘。只见那位梁姑娘从从容容,落落大方的走上前来,抱拳见礼道:“晚辈梁红玉,见过老太爷老太太,见过夫人,见过姑太太。”

  陈家众人没想到还有这一桩乌龙,少不得赔笑答应。陈珪又命家中小子姑娘们给梁红玉见礼。三姐儿这才笑眯眯的道:“姐姐叫梁红玉,原是宋朝一位女将军的名儿。”

  梁红玉闻听三姐儿之言,也笑着回道:“那是我们家的老祖宗,倘或有机会效仿先祖,能够以女儿之身征战沙场,报效国家,红玉也不枉学了这一身武艺了。”

  尤三姐儿见梁红玉笑容灿烂,言谈举止疏阔大方,并不似寻常闺阁女子言笑时扭捏做作,非讲究什么笑不露齿的仪态,心中便觉亲近喜欢。忙上前拉着梁红玉的手儿笑道:“我也想学习弓马骑she,倒没有姐姐这么远大的抱负。只想着qiáng身健体也还罢了。”

  梁红玉听了这话,便笑道:“可是练习弓马骑she可苦的很……”

  一句话尚且没说完,冯氏已在旁笑道:“快些坐下说话儿罢。走了这么久,可都累了。快些吃杯茶歇歇。”

  说罢,又命小丫头子上茶来。且似笑非笑的瞪了陈珪一眼,口内说道:“既是替家中姑娘们请来的女先生,夫君怎么不早说。白晾着先生在门口儿站了那么久,哪里是咱们这样人家儿的待客之道?”

  陈珪闻言,则笑嘻嘻的并不答言。反倒是梁红玉并不在意,口内只笑言道:“陈大人刚刚回家,自然是要见过父母家人的。我即便是在旁等会子,也是qíng理之中。夫人莫要这么说。”

  冯氏闻言,少不得又赞了梁红玉几句。便命丫鬟们预备热水洗漱,又命厨房做饭。陈珪听闻,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摆饭了,时间来不及。且让我梳洗一回,还得入宫面圣去。你们先吃着,且替梁先生预备客房就是了。”

  众人闻言,不觉大惊。陈老太爷忙的说道:“这会子进宫?都要落锁了罢?”

  陈珪无奈笑道:“没办法,事qíng紧急。圣上与太子殿下还等着我们回话儿呢。要不是就这么风尘仆仆的进宫面圣,实在大不敬。恐怕我这会儿都到不了家。”

  陈珪既如此说,众人也无可奈何了。冯氏忙命丫头们送热水,亲自服侍陈珪熟悉过,又换了朝服,匆匆进宫面圣。

  这里且不提陈家众人如何款待梁红玉。只说陈珪匆匆进宫时,当今与太子殿下,以及朝中诸位老臣已经在勤政殿了。

  陈珪刚刚请门口的小太监通报过,洗漱已毕的六皇子也匆匆而至。两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小太监通传命两人进殿奏对。

  陈珪与六皇子只得躬身入殿。一时见过圣人与太子殿下,一一的回禀过江南诸事——其实早在两人回京之前,早已写好了条陈奏疏禀明此事。此刻当面回奏,亦不过是解答圣人与太子殿下的心中疑虑罢了。

  ☆、第八十六章

  六皇子与陈珪此番奉命下江南赈灾查案,包括永嘉帝在内,满朝文武皆以为此去一行必得腥风血雨,贪官酷吏落马无数,乃至两江官场半壁江山皆得改头换面,甚至永嘉帝都已经做好了英名蒙尘的准备。

  哪里想到陈珪刚到江南之后,便带着太子殿下的亲笔手书和锦衣军统领赵弼和的家信分别拜访了几位江南大佬,几次请酒吃席下来,便已经推杯换盏,化gān戈为玉帛,而后又借着“将功补过”之名,游说两江官员出财出力,在朝廷赈灾钱粮并不宽裕的qíng况下,鼓动当地官员自掏腰包安置灾民,购买土木粮种农具耕牛,着手张罗重建事宜;除此之外,更是舌灿生花,劝说两江泰半犯事官员还清朝廷钱款,主动缴纳贪墨脏银,揭发主事者以减其罪……

  最终除真正罪大恶极赦无可赦的主事者不得开脱之外,其余官员竟然各有各的推托之词,虽然奏疏上达天听之后,这些官员仍旧会因失察之过而受到责罚,但好歹身家xing命是保住了。朝廷和永嘉帝的颜面也就保住了。

  这么一桩震惊朝野,牵扯两江的大案,竟然被陈珪长袖善舞,四角俱全的做到了和光同尘,米分饰太平,且又圆满解决了赈灾之事的大团圆结局。直叫长安城内担忧不已的永嘉帝并太子殿下,以及那些想看陈珪笑话儿的朝臣们摔碎了眼珠子。

  在永嘉帝并满朝老臣眼中看来,六皇子与陈珪的这一桩差事着实办的gān净漂亮,毫无后顾之忧。这样的局面也让永嘉帝和满朝文武颇为好奇,不知道陈珪究竟做了什么。

  然条陈奏疏之上只能将此事前因后果大略写明,终究不能事无巨细的jiāo待明白。所以此番回京面圣奏对,永嘉帝着重询问了当中细节——或者说是陈珪的手段。毕竟以六皇子刚直不阿,宁折不弯的脾xing,这种和光同尘的漂亮事儿不像他的手笔。

  陈珪眼见圣人垂问,心中早已拟好腹稿,当即侃侃而谈。忽悠的永嘉帝与诸位朝臣连连点头称赞。唯有身处其中的六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陈珪一眼,暗暗骂了一句“骗死人不偿命”,不过出于种种考虑,倒是并未拆穿陈珪的谎言。

  一时陈珪禀明经过,永嘉帝又向六皇子询问了各种细节部分。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又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此番言官御史弹劾两江官员勾结河道总督卢焕章贪墨修河工款一案,虽然经过钦差查明,证明涉猎其中的官员五不足一,但终久也bào露了两江官场有官官相护之弊。尔等须得引以为戒。如今河道总督、兰台寺大夫与两江官位多有空缺,诸位爱卿可有贤能举荐?”

  太子殿下与诸位大臣闻言,登时面面相觑。沉吟半日,皆无人说话。永嘉帝见此qíng形,不觉轻笑,随手指了指太子说道:“太子为国之储君,监理国事。由你来举荐贤能乃分内之事。你先说说罢。”

  太子殿下闻听圣人之言,忙躬身说道:“回禀陛下,儿臣前番举荐卢焕章担任河道总督,岂料卢焕章不思忠君报国,反而勾结两江官员贪墨修河工款,致使河堤崩溃百姓遭难。儿臣识人不清,着实惭愧。岂敢——”

  “好了。”永嘉帝摆了摆手,打断太子殿下的自咎之言,因说道:“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身为人君,需要有识人之明,断人之才。然偶有失措,也是qíng理之中。太子……”

  永安帝说到这里,若有所思的停了停,方才说道:“说说你心中的人选。”

  太子殿下见状,只得小心翼翼的报出了自己的人选。这回他倒是吸取了陈珪当年之劝谏,并未举荐自己的门人。而是考虑到其才gānxingqíng,推举了一位中立大臣——或者换句话说,乃是永嘉帝的心腹大臣。

  永嘉帝闻听太子所言,也在意料之中。旋即又问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并殿中大臣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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