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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难驯_雾矢翊【完结+番外】(44)

  杏儿做着美梦,又偷偷打量盛装的新娘,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也泛出笑容来。敏柔刚好抬首便瞧见杏儿脸上古怪又高兴的笑容,心里掠过几许不自在,心道:看来这府里的奴婢似乎不太安份呢,改日得拿出些手段来治治这些不要脸的小蹄子。幸好这杏儿是皓祯额娘房里的,让人比较放心。

  杏儿想的是,这敏柔郡主虽然长得好,却绝不会上得了贝勒爷的心,因为贝勒爷喜欢的是像白吟霜那贱女人一样外表温柔纤弱惹人怜惜的女子。这敏柔郡主是个英气十足的姑娘,想来自持身份,即便爱一个人也不会放低身段去迎合丈夫的,根本不足为惧。杏儿自信有一天自己必定会获得皓祯的宠爱,因为杏儿懂得“柔弱的女人是最有价值!”这个道理。

  “贝勒爷,福晋说了,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王爷不知有多高兴,让您千万别让王爷福晋伤心,不然王爷一气之下,福晋的一番心意就要被贝勒爷辜负了呢!”

  皓祯心头一震,明白这是警告。他自己怎么样不要紧,但他怕阿玛若是知道吟霜的存在,让人不知不觉害了吟霜怎么办?额娘想必对他今天的行为不满意了,特地让杏儿来敲打他一翻……

  “我知道了,是皓祯不孝……”皓祯说,心里恼起杏儿来。明知道杏儿是无辜的,却恼恨出现在这儿的是杏儿。但一看见大红背景中的穿着淡粉色旗袍的杏儿,显得那么娇弱,那双神似吟霜的杏眼楚楚可怜,让皓祯忆起那荒唐的一夜,杏儿在他身下委婉承欢……皓祯又心软了。

  几个进来伺候的丫环帮新人脱去烦琐的装束后,众人再说了些祝福的话,便退下了。杏儿最后离开,背着敏柔悄悄的对皓祯投去几记幽怨楚楚的眼神,又对敏柔投去得意的一暼,这一举动刚好让抬头的敏柔郡主发现,太习惯大户人家后院战角的敏柔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了底。

  “爷,该休息了……”

  过了会儿,敏柔突然说,吓得皓祯差点翻倒在地。敏柔不由得好笑,哪知皓祯心里百般不qíng愿。这“周公之礼”即便自己再不愿也得做下去,不然阿玛就会发难吟霜……他心慌意乱,思cháo起伏,每个思cháo里都是吟霜。他不明白,为什么仍是那么念着吟霜,明明她已被多隆那厮玷rǔ了,不再纯洁美好了……

  这夜,皓祯还是和敏柔郡主行了夫妻之实,心里却始终只装得下当初在龙源楼里看到的卖唱的白吟霜,越发的恨起多隆来。

  这厢,王府夜宴宾客,觥筹jiāo错,宾主尽欢,没有人发现,王府里偏僻的角落,一个身形娇小的人躲躲闪闪的避着什么,将硕亲王府胆大包天的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闲逛胡闹。

  撕破脸

  硕亲王府贝勒大婚,王府大宴宾客三日夜。

  夜幕降临,京城被如雾的夜色笼罩住的时候,罗衣依旧一身男装打扮,像个老头儿一般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跟在一个奴婢打装的姑娘身后,拐入偏僻的街巷,直到高大的围墙绵延横伸的墙中,一座朱色的小门前,那长相平凡的姑娘停了下来。

  罗衣打量周遭,细耳倾听远处热闹的喧哗声,唇角噙了丝嘲弄又讽刺的笑容。那些喧嚣,衬出了这儿的平静,有种“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看来,这古代的等级制度真是狗屎的严密啊,她这等身份,就只配得上偏门了,就如同《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一般。说来,林黛玉乘轿入贾府时不也是从偏门而入的么?想到林妹妹的遭遇,罗衣淡定了。

  “白姑娘,这边请!”那粗布衣裳的婢子转身瞧见罗衣的表qíng,眼里掠过几许轻蔑,面上的表qíng还算人模狗样。

  罗衣斜睨她一眼,表qíng一整,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气度弥漫开来,清丽高华。那婢女呼吸一窒,轻蔑的神色收敛了去,低垂下脸,心里咕哝:不是个贱民嘛,怎么会让她感觉看到突然王爷一般了呢!

  罗衣甩开袍子下摆,率先走进门,一反刚才的乐呵呵的平易近人,神色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做事?”

  小姑娘碍于罗衣此刻的气势,嚅嚅的回道:“奴婢秦纹香,是……福晋房里的……”

  蚊香?很好,很qiáng大,原来这时代这么早就有蚊香了。

  罗衣一呆,然后憋住脸,忍住抽搐的嘴角,说道:“真是……有创意的名字!就不知道这名儿是主子赐的呢还是家人取地!”

  “是主子赐的!纹香原本的名儿难登大雅之堂,福晋给改了。”

  罗衣脸皮抽了下,心道:耗子他娘还真是有才啊。

  “秦嬷嬷是你什么人?”

  碍于某女刻意释放的气场,秦纹香乖乖的回答:“是奴婢的姨母。”

  很好,绕来绕去都是一伙的啊。她就说麻,那个NC福晋看就是没脑袋的,手里的婢女还不是都一个样?

  心里搞清楚了,罗衣不再说话。秦纹香也不敢多言,心里很畏惧罗衣。一路上,她们所遇之人极少,只是一些巡视的侍卫罢了,瞧见秦纹香,还会亲热的打声招呼,罗衣知道是特意避开了人的。今儿王府办喜事,京城的达官贵人哪个不给两座王府几分薄面,纷纷前来讨喜酒喝了,王府里的下人们皆集中到前厅和新人的院子去忙活了。所以这一松懈,暗地里就不知会搞出什么妖娥子哦。

  进入一间很寒碜的室子,罗衣好奇的东瞅瞅西瞄瞄,然后摸摸一些摆设,就是不看早已等在屋子里的某人,当成了空气无视,嘴里啧啧称奇。秦纹香将罗衣带到,便退出去了,估计是在外头当狗看门把风吧。

  “这王府还真是寒碜啊,难道堂堂福晋住的是这种地方?一定是下堂很久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听见。

  “放肆,你敢诅咒本福晋!”拔高了的声调显示某人气炸了。

  “我又没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还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拖得老长的声音,恶劣至极,差点令倩柔气出了心脏病,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吸气,鼻孔缩张得厉害。罗衣冷眼旁观,唇角划出冰冷的笑痕。过了会后,倩柔方喘过气,冷哼一声。

  倩柔的表qíng很冷很慑人,与罗衣相似的杏眼里布满了厌恶和憎恨,似乎面前的人是她的杀父杀夫仇人一般。罗衣眼皮也不撩一下,对她明显的憎恶没反应。

  “见了本福晋还不跪下?”

  “跪下?凭你?我又不是也NC了!”她罗衣跪天跪地跪父母,凭什么要跪个不相gān的陌生人?就算是白吟霜那傻bī,也不见得就应该跪她。罗衣轻轻蔑蔑的说:“明人不说暗话,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我来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向我摆显身份吧?”

  倩柔暗恨在心,忍住发脾气,不理会罗衣的冷嘲热讽,说道:“我讨厌你,一个下贱的江湖女子罢了,竟让我优秀的儿子皓祯为你做出忤逆双亲之事。若不是顾及王府的颜面,我早就让人将你们父女俩赶出京城了。”

  “你儿子,你确定?”罗衣嗤笑一声。

  哼,王府颜面?若这女人真的知道什么是王府颜面,二十年前就不会做出那等抛弃亲生女儿的丑事来。就只是为了地位权利!是啊,权利好了不起哦,但还不是处处受制掣?权利还是不建立在绝对的皇权上?没有了皇权的授予与施压,他们还有什么?得,罗衣知道自己现在能这么逍遥嚣张,也是受了这权利的辟护,丰绅殷德等人的保护如虎添翼,让这些人不敢拿她怎么办。

  倩柔面色变得很难看,却还是没发作。

  “哼,白姑娘真是好大的面子,几次三翻邀见,皆搪塞了去,有一堆人保护着。没想到一介平民却与那么多权贵jiāo好,简直败德,坏了规矩。”

  倩柔的声音很鄙夷,罗衣把玩着腰间装饰用的玉佩上的流苏,笑得没心没肺,心里也不怎么在意只是短时间没见,这福晋为何看去变得yīn狠起来,难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说吧说吧,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笑得欢,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倩柔终于来了气,恨恨的咬牙道:“我倒是没想到一个皓祥就可以把你勾来了?贱女人生的孩子果然不知廉耻,整天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不说,还勾搭上一些下贱的江湖女人……Blablablablabla……”

  倩柔破口大骂,所有能想到的恶毒的语言皆用上了,骂得极是难听,也将二十几年从翩翩母子俩那儿受来的气撤在罗衣身上。罗衣沉下脸,一拳击在木桌子上,桌子脆生生的裂开了一条逢,将倩柔骇住了。

  “够了吧!你这模样不觉得很没品没德么?只会用以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人有什么好嚣张的?自己也高尚不到哪儿去。你在我心里,连个妾生的孩子也不如,简直是垃圾!”

  “你你你……”

  倩柔气得退后退几步,站不稳脚。她堂堂硕亲王府嫡福晋,几时受过这等侮rǔ?她也本是皇公贵族的女儿,十八岁嫁进王府,转瞬已三十年,这三十年间,王爷也曾对她确实宠爱有加,女儿贴心儿子优秀孝顺,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人前尊贵无比。直到这白吟霜的出现,不仅害得她儿子娶不到公主,还要害她生活在恶梦里,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当年那个被她一时狠心丢掉的女儿,要苦苦压抑女儿还在的喜悦又要怕当年做的事被人发现。这样的日子胆颤心惊,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如何不恨不恼?

  倩柔又喘气好久,才将那一股子恨意压下,哑声开口:“我问你,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说来,夫人你的长相真是面熟呢。哎呀,好像有一个人可是和夫人长得好像哩,是个无父夫母的孤儿哦,她从出生起就被人遗弃了,背上有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胎记……

  这是罗衣那时一时兴起的暗示,倒没想到她那么上心。

  罗衣皱眉,很不慡她质问的态度。她以为自己是谁?现在是自己捏住她的七寸,是该她来求自己,而不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吧?真是……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罗衣回得很轻快。

  “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你到底怎么才肯说?”

  “说什么?”

  “那女孩……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这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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