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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_鱼团团【完结】(44)


我就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双眼熬的通红,不吃不睡的几近癫狂。直到他忍无可忍出手捏昏了我。
我醒来时外面天是黑的,他沉默的在前面开车,回头看我一眼,又把头迅速的扭了回去。难为他还给我系了安全带,我就说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死死勒着我的肚子,呼吸都不太畅快。
“去哪?”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一跳,沙哑的简直不像我自己的声音,他没答我,长出了口气才说:“你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又倒回去躺了一会,头还有点晕,不过jīng神好了许多,车内这密封的空间多少给了我些安全感,眼睛闭上后整个人似乎都在半空浮着,竟还生出点惬意来。
“你还没说到底要去哪?”我踢了踢他的椅背“现在有几点了?”
他不理我,我翻身坐起来,浑身上下却都摸不到手机,眯眼看了看后视镜上的液晶屏,九点多,怪不得我有些饿。我从后座跨到前排,脸凑过去又问了一遍:“到底往哪开?”
万万没想到他回答我说:“不知道。”
这……我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但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带着气,只能坐回去自己琢磨了一会。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一闪而过,车倒不多。他严格保持着最低限速,让我简直我怀疑他开了定速巡航。
“你不告诉我去哪也行,你总得给我吃点东西……”共同沉默了十分钟后,我哀求道。
他转脸瞅了我一眼,递给我一瓶水,还是他喝了一半的。
我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将瓶子扔去后座,又问他:“还有呢?”
他摇了摇头。
“好,好好好……”我拍着他的腿说,“不说去哪,也不给人吃饭,行,你前面找个服务区,我买点吃的行不行?”然而讲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一个更大的问题,我钱包呢?
我又在每个兜里掏了一遍,早上的事qíng我此刻记忆尤新,他要我出门去铺子里转转,我不愿意,也不想让他去。那时候我是换好衣服拿着手机钱包和钥匙的,只是出门前又后悔了,他捏我后脖颈的那一下现在还疼呢,怎么我兜里东西都没了!
总算闷油瓶撬开了条fèng,告诉我,手机和钱包都扔了。
“扔哪了?”我简直垂死病中惊坐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扔我钱包gān嘛!”
他说:“扔chuáng底下了。”
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今天怎么了?不是,你把我钱包放家里,那我们出来gān嘛?你身上有钱?”
他点了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薄薄的一沓,目测不超过两千块。
“我不想在家里待了……”他目视前方,对我说:“我想和你一起。”
一起什么,他不肯说,我却懂了。
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你带我身份证了吗?”感动了几秒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驾照呢?也没带?”他的身份证一直和我的放在一起,不用问,必然也是没带的。
他有些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头回去,说:“这辆车的行驶证……”
我顺手打开扶手箱,在里头翻了翻,对他说:“不错,起码我们还能证明这车不是偷来的。”
看到个出口我们就下来了,是个小地方,倒是经常听说,一次没来过。一下高速路况就变的极差,正修路,尘土飞扬的视线也不好,前后还都是货车,照这个速度我们晃到城里也大概要饿死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要数落他:“你现在明不明白吃饭的重要xing?”
他点了点头,兀自将自己调成振动模式。我一见他这样反而没脾气了,他不说话这一招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简直是千年的冤亲债主。
开阔点的路边开始有小饭馆,每家门前一个大院子,停的都是半挂,我随便指了一家,招牌上写的是羊ròu面,他倒是没什么意见,把车停好刚要下,我说算了算了等等。
“万一是黑店呢?”我问他。拍了拍兜,“你看看你带的这点钱。”
他说了句还有,站下车掏兜,结果掏出一把零钱,探身进来递到我手上。
我的脸一定抽了抽,指着他身上问:“你里面穿的什么?”
他疑惑的看着我,扯了扯领口要我看。我瞅了眼,说:“行了,一会把你外套脱了。”他倒是一下懂了,笑起来。
刚坐下,老板正拿个单子问我们要什么,老张连个打招呼都不打就把外套脱了。我都能听见屋里一片抽气声。始作俑者倒是一脸淡定,对老板说:“有点热。”
要怪只能怪那麒麟纹的太霸气,老板菜单都掉了,还是我捡起来的。顺便扫了眼价目表,点了两碗面。老板还多送了一碟小菜。
我男人怎么那么那么帅。
等面的间隙里我想起个事,撸开袖子问他,你觉得我纹个什么好?
手臂那里被他划过的地方到底留了疤,但我对这疤的感qíng都日益深厚,要是没有这一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他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纹什么?”
我朝他身边靠了靠,说:“你都纹了个麒麟了,我怎么也得纹个霸气的,纹条龙怎么样?”他脸色古怪的很,我只好接着说:“不过纹条龙可能不好看,要不纹条蛇?我们和蛇也挺有缘的……”他伸手将桌上油腻的茶杯重重墩在我面前,水溅了我一脸。
“不准!”
不准就不准吧,使那么大劲gān嘛!小心再把人家杯子打了,我腹诽一句,放下了袖子。
面的味道倒是还好,就是量太大。ròu也给的扎实,我吃完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结账走人,老板还送了罐可乐。回到车上我问:“咱今晚睡哪?”
他说,车里,外面,你喜欢睡哪?
我还想睡你身上呢!我瞪了他一眼。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我们在县城边上找了家小旅社,老板一开始说什么也要看身份证,头摇的拨làng鼓一样。但老张的纹身又一次发挥了突出贡献,老板倒是不坚持要登记证件了,多收我二百块钱。
结果那屋子小到我们俩站那都转不开身,菜刀似的结构,墙与墙之间满满塞了张双人chuáng。居然还是双人chuáng!我现在才后知后觉回想起刚才那老板看我们眼神,我俩一件行李都没有,哪怕是手机充电线都没一根。我把他赶上chuáng躺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电视遥控器,靠在chuáng头正换台。
“我去买点东西。”在卫生间看了一圈之后我说,他随意的点了点头,说早点回来。
我这么大一个大老爷们,被这样叮嘱多少有些别扭,不过由他口中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我喜滋滋的下了楼,管老板借了手机给小花打电话。
等好久电话才被接通,我刚叫了声小花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之后起码真qíng实意的说了十几遍我错了,一时间也忘了旁边还有外人,等我想起来已经晚了,老板的表qíng充满深意,怕是又要表现他见的多了,还冲我宽厚一笑。
笑你个大头鬼!
我刚把旅馆的地址念完,那边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不过小花办事一向相当靠谱,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把手机还给老板,我顺便问他附近有没有超市。
他冲我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拉开身前的抽屉。我探头瞅了一眼,只觉得五雷轰顶。
“可以了”我对他说,“我就是想去买条毛巾。”
他一下就变得十分不热qíng了,手朝门外指了指,眼皮都懒得再撩我一下。
老板肯定是因为我没有买他那一抽屉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怀恨在心,给我指的那个方向根本没商店,害我活活围着这片走了一大圈,才找到个卖杂货的小门脸,还正要关门,我赶紧钻进去买了一堆东西,又买了包烟,抽着慢慢往回走。
他在屋里等我,只要一想到这里,心就塞的满满的。
没想到等我回到旅馆他已经睡着了,薄薄的门板静音效果并不好,混在电视声里的还有他的呼噜,我敲了敲门,他没醒。
他现在是个普通人了。会累,会饿,冷了要添衣服,困了就要睡,受伤了也会流血。生老病死,世事无常,我们同芸芸众生已经没有分别。我靠着门坐下,不愿再去吵醒他。
后来是老板路过,帮我刷了门卡,趁我腿麻了半天爬不起来还借机往屋里瞅了两眼,好在屋里黑。关上了门,我刚一走进chuáng边他就行了,一脸迷茫的睁眼看我,问:“我睡着了?”
我踢掉鞋扑上去搂住他,“何止是睡着了,你那呼噜声这一层楼都能听见。”
他闭上眼睛,仰面笑了。
洗澡的时候我问他那门里面什么样。他第一遍没听清,满头泡沫的转过来,我将他推回淋浴下,没再提这个话茬。
但是前他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完又推我,嫌挤。“可以算什么都没有,也可以算什么都有。”
随便吧,入睡前我迷迷糊糊的想,只要他回来了,我根本不在乎终极是什么。
小花的快递要隔日才能到,第二天我们起chuáng后准备出去逛逛,向老板打听周围有什么好去处,他总算靠谱一次,说隔壁县城有座古塔,值得一看。
没办法开车,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县乡道路,再碰到jiāo警实在不太划算。我俩打了辆出租车就奔那塔去了。
路上的风景乏善可陈,但那司机健谈,一路嘴就没停过,倒也不觉得无趣,进了临县县城没多远,一片疏阔地,被围成个广场,后面有座塔。
“我们是不是……”买票的时候我有点不确定,回头看他。他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来过。”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啊,来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看看门票后面的简介,“……古塔建于公元XXX年(具体多少年我想想)”再算算日子,那是我们分离的前一年。
沧海桑田,恍如隔世,不过如此。
不年不节也不是周末,几乎没别的游客了,一座巍巍古塔立在当中。千年的日晒风chuī,塔身的彩绘已经不见踪迹,红墙也褪成暗色,我尚记得这塔上每层都塑有佛像,jīng美不凡,然而如今却封住了楼梯不得上塔,顿时有些索然。
我们绕着塔基走了一圈,有那么几块碑,都是百余年前的,修缮记录之类的我也没耐心细看,再一转头闷油瓶已经走远了。
塔基修成了八角形,我找到他时他正站在古塔的正背面,仰头往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脚下一堆鸟屎。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坏笑着捂上贴过去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小心有灰。”我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他没动,眼睫毛刷在我的手心,过一会才拂掉我的手,示意我也看。但我只看见个燕子窝,他也不再解释,后退了两步,猛地助跑起跳,长臂一捞就从砖fèng中摸出个东西。我生怕被人看见,再被抓住破坏文物可真的说不清,来不及细看他到底抠出来什么,先拽着他逃离了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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