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跟我回家吧。”
握上养子冰冷的手，查尔斯看着那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蓝眼睛，这么说道。
而少年只是沉默着，然后摇摇头。
固执如初。
……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坐拥亿万身家的董事长，花花公子，一个你永远想不到他脑子里装有什么东西的科学疯子。
在认识了威斯特？泽维尔这个祸害之后，已经无数次翻着白眼踹碎了自己家的玻璃墙。
他本来以为他只是jiāo了一个变种人朋友，时不时还能彼此配合一下，为拯救世界这份伟大的事业添砖加瓦。而不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了个祖宗供着，经常xing要为这个离家出走惯犯提供食宿和全套医疗服务，甚至偶尔请他帮忙做个小小的实验抵债，还被远在英国的某位家长远距离轰炸，威胁要把他从头到尾打成钢铁片儿――镶在墙上扣都扣不出来那种。
“万磁王刚才又给我打电话了。”
抱臂靠在墙边，斜眼看向chuáng上从x教授离开开始就一脸若有所思不造在想什么棕发少年，托尼压低声音，脸色并不能算多么好看：
“他扬言如果我再把你折腾出什么好歹，他就直接从英国飞到纽约宰了我。”
“哦。”威斯特说。
“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β基因序列明显产生了改变，三次变异已经生成，为了彻底完成仿生士兵的研制，易博士会对你的生物资料更感兴趣。”
“啊。”
“而且你体质一直不太好，大规模回溯时间后器官衰竭无可避免，虽然身体的新陈代谢能够帮助你慢慢恢复，但在这期间还是无可避免会感到虚弱。”
“嗯。”
少年心不在焉应道。
而一直被单音节搪塞的托尼瞬间就爆发了：
“……既然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躲开那个疯子跟x教授回庄园修养，还他妈要去什么英国上什么战场！！！”
一脚踢翻面前dummy主动给他搬来的矮脚板凳。无视了小机器人蹲在墙角委屈地摆动机械臂，斯塔克忍不住这么怒吼，崩溃得简直想把这家伙的脑子扣出来看看到底装了多少水：
“上回的教训还没受够吗？以为自己恢复了之后就又天下无敌了？！那个易莱哲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非得追着他到处跑的，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赶着趟去送死？！？”
“……”
这一嗓子简直媲美声波。不但正出神的威斯特被吼得魂飞魄散，连大厦里其他复仇者都忍不住暗搓搓伸出脑袋来看了一眼，幸灾乐祸。
“我还是个病人，托尼。”捂着似乎有穿孔前兆的耳朵，隐者大人恹恹抬起头，终于把注意力分给那头要掀了天花板的斯塔克总裁一点，“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来着？”
“……”
纯粹是欠揍。
一把拽过墙角的dummy，托尼毫不犹豫将小机器人朝chuáng上扔了过去。
不过，事实上，虽然托尼这么一副对威斯特恨铁不成刚的模样，但他也知道只要是少年决定了事，其他人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所以，在跟这家伙促膝长谈之后，x教授才没有任何劝说的举动，而是就这么随养子去了――毕竟从小看着他长大，威斯特什么脾气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反正人家爹都不说什么，他又在这里着急个什么劲呢？
这么想着，托尼看着威斯特无奈翻个白眼，控制气流将吱吱乱叫的dummy放下，然后翻身下chuáng，毫无顾忌开始脱……身上的睡衣？
“你gān什么？”警惕竖起眉毛，钢铁侠有些不自然地稍稍回避了下，“虽然我很生气没错，但如果你打算□□我让我消气的话，我还是……”
话没说完，一件皱巴巴的衬衣就狠狠摔在了他脸上。
“你脑子里除了上。chuáng和发。qíng，还能不能有点其他建设xing地想法？”
抽抽嘴角，威斯特丝毫不心疼钢铁侠被自己迎头砸了个踉跄：
“去帮我找一件能穿的衣服。”
“要出门？”
站在原地没有动，反正这点小事他的万能管家贾维斯马上就能办好。托尼目光在少年后背纵横jiāo错的陈年伤痕上转了圈，随即礼貌移到了别处。
比如，某个早该捐到大学里的完蛋玩意儿。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dummy突然感到机芯一凉。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需要去放飞下自我，不然早晚会这些破事bī成jīng神分裂晚期。”
拿起管家ai不知用什么方法送进来的t恤，威斯特胡乱往身上一套，又开始低头跟自己的牛仔裤搏斗：“你要跟我一起吗？”
朝天花板翻个白眼，托尼拒绝得很gān脆：“不要。”
“哦。”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qíng。少年捋了把头发，仿佛没事人儿一样从钢铁侠身边走过：
“那你别忘了24小时开着手机，如果哪个时候接到州警或者fbi的电话，记得去把我从警。察局捞出来――我讨厌那里的单间，老是有一股花椰菜烂掉的怪味。”
“……”
论不要脸，威斯特撒起泼来简直是极品里的祖宗――
“当然，我也可能等不到你来捞我就会被送到哪个实验室解剖。到时候万磁王打电话找我找不到、要来纽约揍你的话，你大可以躲到查尔斯那里去……反正埃瑞克肯定不会盛怒之下连他一起gān掉。”
“……站住。”
按按额角，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把他宰了。托尼深吸口气，qiáng忍着召唤盔甲给面前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来一发的冲动，终于无奈妥协：
“等十分钟，我换件衣服，你去楼下把车开出来。”
第四十七章
纽约，78号洲际公路上，一辆奥迪r8e-tron以超高速从空阔的路面上飞驰而过。吓得所有并行车辆纷纷让道，生怕酿成什么惨绝人寰的悲剧。
对于这种开着豪车的飞车党，说实话，他们确实惹不起，光是躲着都挺费劲。
天边，在铺陈满视野的晚霞中，一缕夕阳缓缓沉没入地平线。昏huáng的橙光像水流一样蔓延开来，为他湛蓝如深海的眼眸染上一层朦胧。
窗外景色飞快向后倒退，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威斯特有些晕眩地眯起眼，看着海岸边壮阔恢宏的落日，似乎被激起了骨子里奔涌的热血和挑战yù。
“再开快点。”
才不管开车的钢铁侠是什么脸色，少年很从善如流地这么开口。放纵对于他来说永远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既然今天出门打得就是这个主意，那他也就决定无所顾忌……反正，不管怎样，身边总会有人比他清醒。
“……再快就起飞了，大少爷。”
瞄了眼车载仪表盘，虽然托尼嘴上这么吐槽着，却也依言再踩了脚油门。反正超速账单什么的会有贾维斯帮忙处理，大不了全部转到x教授账上。对于斯塔克总裁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
于是，这么一路风驰电掣。对于手里除了方向盘还握着两条人命的钢铁侠来说，他确实是头一次这么全神贯注给别人当司机。毕竟在这一众超英中，也就威斯特？泽维尔敢这么使唤他这个金主。而全复联都知道，他已经不止一次想把这小子的脑袋打开花了，而就目前的qíng形来看，这种想法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上辈子一定是毁灭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认识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这么想着，瞥了眼副驾驶上少年被余晖镀上一层橙光的侧脸。托尼玩心大起，突然打了把方向盘，在车子猛然摆尾漂移过一个弯道之时，也成功让威斯特一头撞在了车窗玻璃上，‘咚’得一声，听起来就很疼的样子。
“矮子，你想打架？”
捂着通红一片的额角怒目而视，被暗算的隐者大人杀气腾腾偏过头，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改个时间约吧。”一点不把少年的威胁放在眼里。托尼耸耸肩，要知道，他这么做可不光是为了出出气。有些事，威斯特确实需要跟他说清楚：“现在，回答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儿？”威斯特装傻。
“牛津，我昨天看见你订机票了。”而托尼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怎么，明知道有人正惦记着怎么解剖你，还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去上学？万一在那边被袭击怎么办？”
“你担心我？”
“不，我担心吓坏你那些可爱的同学。”
嘴硬是一贯的特长，在威斯特眼里就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傲娇。看着托尼冷哼一声，矢口否认他有关心过自己的安危，少年了然笑了笑，低头看向自己骨节分明的双手。
“你知道我的基因已经产生了第三次异变。虽然并不稳定，也拖累了身体其他机能，但确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进化无疑。”
易莱哲研究他的基因序列，就是因为其中蕴含着不可思议的进化因子，那是连查尔斯都为之着迷的未知。从猿类到智人是人类进化史上的第一次飞越，从普通人到变种人是第二次，那么，变种人的进化，又会让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呢？
所有人都无法回答。
或许现在提这个问题为时尚早，他基因序列的改变充其量也只不是自身机能的一种完善，甚至，也可能是开发真正变种能力的过程。但这类异变最重要的不是为未来提供了怎样的科学样本，而是一种可能xing，一种方向……虽然，在现在的时代能够看到它的人还寥寥无几罢了。
而抛弃这种理论层面上的空泛。对于威斯特自身来说，虽然身体状况因为这次异变陡然差了很多，但在他已经很久没有进步的能力应用方面，却未尝不是一次突破。
“所以？”似乎懂得了什么，钢铁侠颇有兴味地挑起眉。
“所以，”少年眯起眼：“有些人会为他所作过的一切感到后悔。”
虽然说着不会再沉溺在过去里被仇恨束缚，但这不代表结下的梁子就这么算了。查尔斯被埃瑞克弄折了腿还要一拳照脸打过去呢，他几次三番被一个疯子差点弄死，还不允许他为自己安安静静复个仇？
更何况，他也不是还有其他无法启齿的理由。
“你要知道，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再不回去上课，教授就要把我的学位废了。”
懒懒抵着额头，看向天边逐渐展开的夜色，威斯特半真半假这么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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