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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番号为零的部队_翠寒烟【完结】(95)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个?”吴邪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他又瞄了瞄地面,由于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很快从另一块青砖下取出第二张huáng纸。
道符?吴邪借着微光反复细看这张纸。“日哦,眼睛都快看瞎了。”他不知不觉嘀咕一句。这一次,huáng纸上的朱砂图案是普通的道家纹路,镇宅驱邪,安神起诉,没什么特别。不过,没什么特别的道符出现于此,本身就有些特别吧。吴邪皱眉,看了看图案怪异的符,又看了看普通道符,过了一会儿,他摩挲纸面,觉得自己应是看漏了几根线条。
“这里,这里,连起来?”吴邪突然打了个寒颤。几乎立刻,他的手指仿佛被符烫到般抽了抽,稍后一抬,将符扔了出去。
解冤符。
“它又没惹你,你如此对它,不怕它们找你算账?”在吴邪没有心理准备的qíng况下,寂静寒冷的大厅里忽然响起陌生的男音。
吴邪已经被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声音出现后,他又被吓了一跳。
“吴团座,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吗?”噗!有人chuī起火折子,火折子的光是橘色的,照出两道人影,于寒风中肆意飘摇。
吴邪转身,望着背后的人影,怔了一怔。他不认识这个声音,亦不认识这个人,只不过盯着眼前之人,他的惊讶赛过恐惧。
“你好像不害怕。”吴邪对面之人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
害怕?本来是有点害怕,可看到这张脸,吴邪便害怕不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人举着火折子,手提通身乌黑的短刀,朝吴邪缓缓走来。
吴邪攥拳,表qíng淡然,莫名想起自己也有一把落在百人团的短刀,那是潘子最后留给他的礼物。“你是刚才将短刀横在我脖子上的人。”吴邪说。
“呵呵,还不算太傻。”那人停下脚步,继续朝吴邪微笑。
原本说来,吴邪是喜欢见人微笑的,因为微笑是破除坚冰的最佳手段,可以拉近陌生人之间的距离。然而现在,吴邪看到的微笑不是真正的微笑,它并非发自心底,或许称作假笑更加合适。
没错,假笑,浮现于一张跟张起灵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
“你是……”吴邪心想这家伙难道是张起灵的近亲?
张起灵叫哥哥的那位与张起灵的五官其实一点也不相似。虽然他们都俊美非凡,丢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可张起灵淡漠俊逸,张海客却是狡黠坚毅。倒是张海杏,跟张海客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并不是说他俩长得多相似,而是他们的xing格一看便是一家人。
张起灵与张海客,约莫是表兄弟?吴邪如是想。
“吴团座,不,族长夫人。”
吴邪最讨厌的称呼出现了,族长夫人,真他妈讽刺。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夫人。”疑似张起灵近亲的那位以一种绝非善意的眼神看着吴邪。
当然不是善意的了,人家连刀都带来了!
“我怎么知道?”吴邪有些想笑,大概觉得对方问得很好笑。“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何必连问我三个问题。”吴邪眉毛一挑,眼睛眯起,望向眼前的男人。
“哈哈。我以为你对着族长这种闷葫芦时间久了,会更加期待与人讲话。看来,是我错了。”
闷葫芦张起灵?不是一般贴切啊。
“我跟族长是不是长得很像?”那人忽然眨了眨眼睛。
这是一个非常幼稚的动作,一辈子不可能出现在张起灵脸上。因此,眼前之人虽然顶着和张起灵比较相似的脸,可气质大相径庭,所以就算他们再相似,吴邪也能分清他们,何况他们并不是一模一样。
“我叫张嗣昭。”那个人扯起嘴角,“我跟族长都是嗣字辈,若他死了,便是我接任族长。”
吴邪一愣,“……”
“你知道么,”张嗣昭忽然目光如鹰,将吴邪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光他死了还不够,你也必须死,否则,我还要等你替他守墓三年才能继承族长之位。”
守墓三年?哪里的传统,至少吴邪没听过。古代女子死了丈夫,早期可随便改嫁,宋以后,通常是守节,被称作“节妇”。张起灵以前说过,张家是一夫一妻制,夫妻中但凡一方离世,另一方都是不会再娶或再嫁的。至于前任族长死后,族长夫人需为其守墓三年,新任族长方能上任,吴邪倒是没听说过。现在这个什么张嗣昭如此一说,明摆着嫌自己挡了他的道儿,把他弄到这里来,是要先杀了他?
不,不行,为这种理由死去,还不被小花嘲笑活了。吴邪后退两步,抬手指着张嗣昭,“你等等,你杀我没用啊,我不觉得你能杀了张起灵。”
“是吗?”张嗣昭举起的短刀,突然快速冲向吴邪,“那就试试,族长夫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张嗣昭的短刀与张起灵的长刀都是张家神器,吴邪试过长刀,知道那玩意若砍在身上,不死也去半条命。再看这短刀与张嗣昭的势头,真要落下来,不是连骨头也一并砍断了?
吴邪吓出一身冷汗,脚步后移身后转,往门边逃跑。然而,这会儿他只能在原地打转,无法到达门边。他眼睁睁瞧着张嗣昭奔过来,高高举起手中的短刀……关键时刻,吴邪想的不是“我要死了”,而是“张起灵你欠老子一条命”。吴邪心qíng郁悒,表qíng怅惘,觉得自己委屈至极,心道死之前也该揍张起灵一顿才能瞑目!
张嗣昭的诡笑就这样和他的短刀一齐落到吴邪的头顶。吴邪跑了半天尚在原地,张嗣昭却完全不受影响,也就是说,吴邪命该绝于此地?吴邪闭起眼睛,心中默念:“张起灵,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噗呲!”四周传来幕布被人划开的声音,当然,只是仿佛幕布被人划开的声音。吴邪猛地睁开眼睛,迎面扑来阵阵冷风,携着雨水的cháo湿与土地的泥腥。
“……”吴邪疑惑的拧起双眉。
刚才被困于此地时,他似乎没闻到任何异味。照理说这么陈旧的房子,就算没有特别难闻的气味,霉味儿,腐味儿总会有吧?可是,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也许刚刚就像被闷在看不见四壁的罐子里,既闻不到气味,又无法走到外面,那如今四壁已破,就是能跑了?
“怎么,不跑吗?”张嗣昭好像很意外。
吴邪睁开眼睛,陡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没死在张嗣昭的刀下。
张嗣昭站在前方不到半米远的位置,伸着手,短刀悬于吴邪脑后。“呵呵。”他冲着吴邪微笑。
吴邪头皮发麻,厌恶这种距离,见不得这种笑。不过,若笑的是张起灵,那就另当别论。
“到底是跑,还是不跑?”张嗣昭收回短刀。
吴邪微怔,随之……拔腿便跑,犹如穿堂而过的狂风。
张嗣昭站在后面不停发笑,嘴里说着:“哈哈,真有趣。”
跑动过程中,吴邪没时间思考张嗣昭为什么叫他跑,实际对方不说,他也会跑,即便他隐隐觉得事qíng没这么简单。
吴邪跑到大门边,外面bào雨如注,像天河决堤,地面全是水。他一头栽进雨中,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将他淋成落汤jī。
“逃是没用的。”张嗣昭意味深长的弯起嘴角,用吴邪听不见的声音说。
果然,吴邪尚未来得及庆祝重获自由,身后便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突然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外面大力拖回原地。“纾 蔽庑氨恢刂厮さ降厣希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来了。”张嗣昭幸灾乐祸的声音传进吴邪的耳朵。
吴邪被摔得晕晕乎乎,躺在地上,本能的觉得,摔了他的一定不是张嗣昭。他qiáng忍剧痛眯fèng着眼睛往旁边瞧,想找出是谁如此残忍的待他,是谁与他有深仇大恨差点将他摔断几根肋骨,然而除了张嗣昭,四周空无一人……
“想知道是什么吗?”张嗣昭忽然甩出一把粉末。
吴邪爬起来,用袖子捂住口鼻,“咳咳,黑,黑驴蹄子粉。”吴邪简直要骂人。
吴邪对黑驴蹄子粉过敏,不过,他对黑驴蹄子免疫。这毛病,吴家大概只有吴邪会犯,其他人都很正常,所以吴邪一直很郁闷,因为他觉得这毛病傻得可以,说出来估计会叫解雨臣笑歪嘴。
“看上面!”张嗣昭突然吼了一声,还洒出第二把粉末。
吴邪脸颊上有伤,这会儿伤口被黑驴蹄子粉刺激得奇痒难耐,并火辣辣的疼,恨不得马上剥下一层皮才舒服。
“该死的,扔一次就行了,扔什么第二次!”吴邪极度郁闷,捂着脸,仰面往上瞧。这大概是人的本能吧,可惜这本能却令吴邪受到大大的惊吓。
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白底滚黑边棉质宽松旗袍的女人脸向下,脚朝上,倒悬于空中,几乎与吴邪脸挨着脸。
吴邪愣了几秒,猛地大叫一声:“啊!”腿肚子打颤,屁股着地摔了,只好手脚并用的往旁边爬。
为什么上面会出现一个女人?
吴邪一阵恶心,想吐,刚才距离太近,他到底亲到那女人没有?吴邪回头瞄了一眼,那女人依然保持着诡异的姿势,只不过现在她的脸比刚才微微扬起,角度正适合与吴邪对视。没错,她就是看着吴邪,从吴邪逃离那刻起,她的眼神便一直跟随他。
“嘶……”吴邪皱眉,捂住脸颊,盯着那个女人,心跳加速,四肢发麻,吓出一身白毛汗。这……这已经不能叫女人了吧?这明明是一具倒悬的女尸吧!
为什么说她是一具女尸,因为她的头已经三百六十度转弯,脸和后背同时对着吴邪!
“乖乖……”吴邪又往旁边爬了好几米。
看不见的墙壁倒塌之后,身在破败的房子里,能闻见的味儿也忽然多了起来。比如,现在的腐臭味儿……
吴邪咽了口唾沫,眼睛快速扫了张嗣昭一眼,张嗣昭手提短刀,站在不远处yīn险的微笑,明摆着作壁上观。是啊,他虽然也姓张,可他不是张起灵。张起灵屡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犹如佛陀再生,佑他周全,无论是何种险境,何种yīn谋,只要张起灵出手,他便可以将心搁在肚子里,最后化险为夷。但现在,没有张起灵救他了,张起灵抛弃他了,就在不久之前。
“你要怎么办呢?夫人。”张嗣昭一副快活的表qíng。
怎么办?凉拌!
吴邪咬牙,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为什么先找我,而不是先找他?死人也欺软怕硬,看出我好欺负?”吴邪竟高声责问那女尸。
那女尸的身体大部分已经腐烂透了,血ròu朝外翻卷,部分可见白骨。当然,不止是身体,还有她的旗袍。吴邪想,她一定是个学生,因为只有学生才会穿这种没有腰身且袖子宽大的旗袍,而且她的脚上穿了一双白棉袜,尽管这棉袜几乎瞧不出本来的颜色。不过,吴邪认识她的黑皮鞋,这种皮鞋是几年前流行的学生款,解雨臣的表妹就买过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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