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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四大才子_天命天同【完结+番外】(26)

  唐申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挣扎着要往外走。

  芳糙哭得越来越大声:“唐公子,唐公子,不要怕,我是芳糙,我不会害你的,你需要休息的,我会照顾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唐申喃喃低语,反复地念叨着:“我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芳糙抱着唐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点头说:“离开,我带你离开这里,不要怕,不要怕,芳糙在这里,芳糙会保护你。”抹了眼泪,将唐申的衣服理整齐,再将他的头发理了理,用自己的一根头绳随便扎了一下,然后扶着唐申往外走。

  唐申很瘦,也很轻,芳糙扶得并不吃力。唐申也很乖,让他走就走,让他转弯就转弯,虽然已经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仍下意识地配合着。

  芳糙的泪一直没有断过,她听唐申说过,他是个举人,今年不过十四岁,来长州是陪母亲走亲戚的。听他说过他很喜欢平静安宁的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知道他喜欢看书,最近喜欢看大哥的诗集。知道他的未来目标就是农妇山泉有点田!

  那么温柔,那么纯净,那么好看的人儿,就在她离开后,被人折磨成了这样。

  芳糙紧了紧手臂,不让唐申滑下去,不断地说话给他打气让他保留意志。

  然后,在两人走到主楼快要下楼的时候,一个迎面而来的年轻公子在路过他们后又转了回来疑惑地问:“唐申?”

  芳糙听到名字立刻抬起头,只可惜眼泪害她视线太花已经看不清楚,她只能呜咽着说:“公子是唐公子的朋友吗?”

  那人顿了一下问:“他出了什么事?”声音虽不热qíng却伸手将唐申接了过去扶住了。

  芳糙摇头不肯说,只拜托他:“请你送他回家去吧,他……他需要马上看大夫。”

  那公子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唐申,眼中杀气涌现,冷冷地问:“谁gān的?”

  芳糙摇头。那公子也不bī问,只是对身边的人说:“现在不适合送他回家,先送他回我住处,立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我要去查下。”

  他身后的那小厮立刻伸手接过唐申,打横抱了起来,大步下楼。那男子停在芳糙面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问:“你叫什么名字?”

  “芳糙,不,是芳菲。”

  “那好,芳菲,带我去刚刚唐申呆的地方看看。”

  芳糙咬了咬牙,点头了。

  第二十四章

  唐申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被挪动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现在在哪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能离开就行,不管会去哪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任由自己陷入一片无边黑暗。

  那小厮看唐申原本还能在怀里轻轻地动上一动,后来就直接晕过去再无反应,吓了一跳。飞奔出了明月楼,将唐申抱进马车,让原本守在马车边的另一人立刻去找大夫,自己驾着马车迅速将人带离。

  马车并没有跑多久,很快就到了相隔两条街外的一个客栈。不过这个客栈很大,前楼就是饭庄,连在一起后面的两层楼就是客栈了。此时天色已晚,前楼冷冷清清,几个年纪小小的伙计正在打扫。那小厮将马车停下,伸手小心地将唐申抱了下来。

  唐申一直昏迷,却极不安稳,混身发着颤,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眉头紧锁,时不时从嘴里溢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小厮皱起了眉,回头看了看没找着被他派去找大夫的人,只好先把人抱进去。伙计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小厮也不啰嗦,立刻让他们准备水,准备解酒汤,再停好马车,抱着唐申立刻去了后面二楼。

  一脚踢开门,考虑了一下,将唐申抱到了主子的chuáng上放好,打量了一下唐申红得不正常的脸,叹息一声去了盆架上拿了条毛巾,弄了些冷水沾湿了,再叠好放在唐申的头上。见他似乎好受了一些,伸手想着要不要给他脱件衣服好睡些,但看着他颤抖的样子,又放弃了。伸手从chuáng铺里面扯出被子给他盖上。

  饭馆这个地方,醒酒汤是常有的,所以小二很快就倒了一碗过来。小厮接过来让小二小心地扶好唐申,再用勺子细心耐心地一点点将汤喂了下去。小二将唐申放下,看了看这小厮,犹豫地说:“这,要不要小的去请个大夫来?”

  “谢谢,不过已经派人去请了。”

  小二点头,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就端着碗出去了,刚下楼就见另一个小厮拖着一个老大夫往上跑。热心的小二立刻将东西放在一边,过去搀扶了气喘吁吁的大夫就往上送,一边跑一边说:“刘大夫,您快点,那小公子看着病得可不轻,您快着些。”

  那刘大夫喘着气,被两人就这么架到了房间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拖到了chuáng边坐下看病了。那刘大夫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一看到病人倒也忘记了生气,皱起了眉将唐申打量了一下。放下药箱,伸手从被子里拉出唐申纤瘦的手腕,手指按上,眉头皱得更深了。

  回头看了看都是一脸担忧的几个小子,想了想,三言两语地把几人打发出去准备各种东西,自己关了门,走回chuáng边。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端来一碗冷茶,将药塞到唐申的嘴里,再喂他喝了水把药吞了下去。

  见他还有些意识,老大夫告罪一声后伸手掀开被子,扫了唐申的腰部一眼,叹息一声,解开他的衣服开始检查。

  过了好一会,这刘大夫惊讶地发现,唐申虽然身上有些痕迹,但是并没有受更重的罪。除了脚上伤得厉害了一些,身上的伤养上几天,也就看不见了。刘大夫连忙把唐申的衣服穿好,然后。接着就走回桌边,开始写药方。

  两个小厮一会全回来了,刘大夫chuīgān纸张递过去:“老夫已经让他吃了点解毒的药,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他身子比较弱,估计夜里会有些不适。这些药你们拿三碗水熬成一碗,尽快让他喝下去。明天开始早中晚各喝一济,喝上三天也就没事了。”收了钱,一个小厮送他回去顺便去取药,另一个小厮留下来照顾唐申。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起了作用,唐申的呻吟声小了许多,乖乖地躺着,轻轻地拧着眉,看起来无助又有些委屈的样子。这小厮叹息一声,取了他额上的毛巾,重新拧了一遍,再盖回他的头上,然后,他注意到唐申身上的衣服被重新理过。想了想知道是老大夫在检查身体,小厮摇头再叹一声,看唐申还算安稳,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脚步声靠近,然后门被推开。

  小厮回头,立刻迎上去:“公子。”

  “他怎么样?”

  “吃了解毒的药,现在看着是好点,但仍然在昏睡。”

  那公子走到chuáng边,看了看唐申,见他虽然不舒服却也没有其他动静,就放下chuáng帘走到桌边坐下休息。那小厮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爷?”

  “什么?”

  “咱们,就让唐公子这么……呃……住在这?”

  “暂时就让他在这里呆着。”

  那小厮缩了下脖子,不再说话。

  这时,另一个小厮拎着几包药回来了,看到主子在,请了安把药放下。那公子拿了药来看了看,还捏了一小把闻了闻,点头说:“去熬吧。”

  没过多久,chuáng上传来细小的声音,那公子皱了下眉,放下茶杯走到了chuáng边。打开帘子就看到唐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咬着唇发出细小的呻吟和抽泣的声音。坐到chuáng上伸手放下帘子,将唐申拥进怀里,伸出手指让他放开已经受伤的唇:“别咬了,出血了。”

  唐申半梦半醒,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虽是下意识的一惊,却也忍不住依靠过去,窝在他怀里无助地大哭起来。那公子实在是无奈,拍着他的背,一下下有些不熟练地安抚。看了看他涨红的脸,轻声问:“我去给你找个女人来吧?”

  唐申听不见,他现在全身都痛,烧得他眼前一片混沌,耳朵只听得见蜂鸣般的刺耳声音。若是在前世,多少还是知道要如何自救,不过他现在已经被烧得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除了下意识里仿佛握着救命稻糙一样地攀着身边的人,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功能了。

  看唐申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样子,这公子顿时觉得头痛。不过看他哭成这样,也不忍心了。只好伸手探到他腰带的绳结,伸手轻轻一扯。

  外面的小厮一开始还竖着耳朵听,后来就不好意思地跑出去了,想着自家爷爱gān净,还是打桶水来吧。而且依着爷那么chuī毛求疵的xing子,这水还是自己烧比较好,最好烧他一个时辰。

  只是,这水打来了,自家爷却不急着洗,而是亲自服侍了唐申洗了。虽然只是把再次昏迷过去的人剥gān净放进水里,用毛巾擦洗他的身子。但这对他们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爷来说,绝对是头一回。

  洗好了,把人再抱出来,擦gān净了,再用衣服一包抱回了chuáng上。

  这时药送来了,他接过去后伸手轻轻在唐申脸上拍拍,将唐申拍得半醒,轻声哄着让他把药喝了,再将他哄睡着了。接着又亲手给唐申受伤的右脚上药。

  唐申真的对自己很狠,那一脚直接将白皙漂亮的小脚给砸成了血馒头,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根本无法想象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这般的挣扎,几乎要拼死一样,让人动容。他包扎得很小心,不敢碰到伤口,然后将那脚小心地放回被子里。抬头打量一下唐申。

  唐申的脸终于不再涨红,眉头虽然仍然拧着却也不再呻吟哭泣了,很乖很乖的歪头缩在被子里,满脸的疲惫。他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也就只有睡着的样子惹人喜欢了。”

  唐申在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醒来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睁着眼睛都觉得酸。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再眨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睡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

  “你醒了?”端着水进来的小厮团子一眼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唐申,立刻放下东西走了过来。发现唐申呆呆地看着chuáng顶没有反应,伸手试了试唐申的额头,果然火热。“哎呀,这可不得了,我去叫公子来。”

  唐申在他走了后才回过神来,刚刚,似乎有人说了什么。

  没有一会,脚步声又靠近,门再次打开,有人走了过来坐到了chuáng边,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唐申舒服地眯了下眼睛。

  然后,就听有人说:“先把药拿来给他喝下,若他晚些时候仍然发热,再去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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