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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兄难为_后凋【完结】(23)


当然,头疼不光是朝臣,也还有这新皇帝,这什么人呐,你好歹是朕叔叔,往朕这儿撒娇来了?罢了,谁让朕是君你是臣呢,不跟你一般见识就是。不过皇帝也高兴,看来不少人想攀朕这位皇叔的的高枝儿呢,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他哪儿是同你们盘结的类型?还不如叫他听听小曲儿喝喝酒呢。罢了罢了,既是闹到朕跟前了,说不得朕给你们调解调解。
皇帝好脾气的道:“皇叔又跟朕开玩笑呢,他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哪里绑得的?不如这样,叫朕说,皇叔这成日里跟朕挤枕头也不是个事儿。如今你封了王也真该是庆贺下的,便择个好日子,请大家喝杯水酒吧,也是皇叔的一点心意。”
花子君皱起眉头,半晌道:“罢了,既然皇上吩咐了,臣照做就是。我可告诉你们,谁也别想着白喝我的酒,那都是皇上刚赏的,我还没舍得喝呢,都带着礼儿来啊,谁也不准缺席。过了这回,谁要还敢往我那门上堵的,看我敢不敢收拾你!”
皇帝忙道:“哎吆,不值什么,朕再赏皇叔几坛子好的便是。”
花子君咕哝道:“这还差不多,还有件大事,你说你俩嘀嘀咕咕给我盖了半年房子,也没个成算,连个识字的都没有,就那么扔给我了。我跟前就那天挨了一鞋底领回来的那个,他也不会去记礼儿啊,好歹你给我个调理的妥当的人儿,可怕便宜了我么?”
皇帝哭笑不得道:“是朕疏忽了,皇叔莫怪,这就叫人给你送去,皇叔还要什么只管同朕说。”
“没了。”花子君道,“最好长得好看点儿,伶伶俐俐的小男孩儿才好,写个字儿记个礼儿的,这么多人去看呢。能多点儿就最好了,反正我那院子空着呢,平日里也好端个茶倒个水儿的,你要找不到好的我就自个儿去买。”
皇帝赶紧应了,终算明白了皇祖父那头疼劲儿了。
不过因花子君这一句话,一gān大臣撞墙的心都有了,连那戴权扯着嗓子说散朝都没听到,尽琢磨着给这位阎王爷送什么礼儿呢。这个礼比给皇帝送还难哪,给皇帝送送到一人心坎上就行了,如今好,得送到这叔侄儿俩的心坎上去,要命呐!
那花子君比皇帝跑的还快,等皇帝到了御书房外,已经见他晃晃悠悠往皇帝新分给他的院子未央宫去了。皇帝一乐,也不叫人通传,溜溜达达跟着花子君进了未央宫。却说那人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好像说着什么还没睡醒的话,进了殿叫人给退了那蟒袍玉带紫金冠,一头乌发倾泻而下,人已往chuáng榻上一躺又睡了过去了。
皇帝走过来看着花子君那沉醉的睡颜,直叹这人命好,真是个会享福的,使唤皇帝给他买伺候的人,他却跑这里睡觉来了。皇帝看的几乎出了神,视线随着那眉眉眼眼的勾勒着花子君的五官,只觉那唇红艳剔透,脖颈细腻,越看越发的……皇帝吞咽了口水回过神来,只觉得心跳都比以往快了不少,目光柔和的看了花子君最后一眼,转身自退了出去。
花子君睁开湿漉漉的眸子,手背撑着下巴,目光落在门口处:大侄子在这儿站这半天,做什么了?
且说林如海回到府里,管家简信便道:“老爷回来了,大爷在花厅里候着呢。”
林如海信步走来,林惟已经接了出来:“父亲。”
父子二人回到书房,林如海喝口茶便问林惟在国子监学习的事,又考校了他一番,见林惟并没有落下功课,这才道:“难得王爷替你虑的周全,你要尽心学习,为父这些日子公务繁重,没得时间教导于你,你别散了心才是,眼看着就该下场了。”
林惟恭敬答道:“孩儿不敢懈怠的,更不敢辜负父亲和先生的一番美意,父亲但且放心便是。今日孩儿还带了宅子修缮的图纸来,是师兄和先生请人绘的,给父亲过目。”说着从安然手里接过个盒子,亲自打开来送到林如海面前,林如海叫人收了说夜里有时间再看,又道:“对了,王爷不日要宴请群臣,你替为父拟份礼单,要细细想好了,这礼单必是要到圣前的,没准儿最后还是入了皇帝的私库呢。”
林惟心下不解,又问这却如何说,林如海便把朝上之事同林惟细细说了,笑道:“别看王爷行事荒诞,最是明白的,你要多学着些。”
林惟听花子君把一群大臣耍了个遍,不禁笑得肚子都疼了,花子君在他跟前一贯爱端着先生的架子,做事还好得多,这个样子的他却没见过呢,笑道:“先生真是能磨人,估计皇帝也拿他头疼了,也不怕得罪人,怪不得回来就挨打呢,太也没谱了些个。”
林如海道:“王爷本就是如此之人,偏有人往门上撞,还不是叫他发作的?”林如海又问了黛玉和荣国府之事,林惟便把那贾宝玉行事对林如海说了,林如海也听得皱了眉,道,“正该如此,若有什么你只管发落了便是,只不想那府里已是这般了。你看着那宝玉念书如何?如今他年纪小,老太太宠他些个也是有的,若知道学习,日后慢慢大了也便好了。”
林惟摇头道:“儿子看着不中用呢,哪里知道学习的,二舅舅bī的狠了他就装装样子,只日日玩闹。说是年下要去下场的,以孩儿说,那身子恐怕也是不经的,实在是娇养的过了。屋子里头放着几十个丫头,成日的……说句不该说的,便是外头的香粉楼也不过如此了。”
林如海深深的拧起了眉头,沉吟半晌道:“我看皇帝那意思,如今上皇康健,他必是不会轻易动作的,怕是为父还得回扬州去,我原想着国子监最是好的,又有王爷照应于你,如今那府里这般不像,便是单为你妹妹着想也不能住着了,不若你们还是跟着我任上去吧,只是委屈你了。”
林惟笑道:“不委屈,孩儿也是这个意思呢,也亏了两个嬷嬷日日跟着,到底孩儿也不放心,纵是没有什么,叫外人知道了那宝玉的行事,到底不知道如何想呢,妹妹个闺阁里的女孩儿,哪里经得人说道的?再说了,原也没有国子监必出状元的说法,待得明年若是孩儿回京,那时宅子必也修缮好了,外祖母也没有硬是掬着不叫妹妹回家的道理。”
林如海点头道:“是这个意思,你且先收拾着,还不知何时启程呢。”

☆、长兄难为

林惟走后,林如海坐于书房竟是沉思良久,如今他这身体到底撑不住了,不过是因林惟和黛玉对他的依赖,不得已硬拖着罢了。当初贾敏去时,黛玉大病一场,日日落泪,那身子竟是有缓不过来之象,这几年刚刚将养得好了些,如今对他却是更加的依赖,虽不住在一处,日日打发人问安叮嘱吃药。就是林惟,在外头看着小大人一般,在他跟前却也常常满目关切,叮咛他吃药早睡之话。这才更加叫他放心不下,撑着身体挣扎罢了。
他自知自己撑不得多久的,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莫测,看着平静却处处暗cháo涌动。林如海暗叹林家子嗣单薄,林惟将来入仕也极少臂膀,这也是他一再对荣国府示好的原委,毕竟那也是林惟的亲外家,将来到底是个依附。想他自己风风雨雨几十年,那步步惊心的日子旁人哪里形容得的?即便荣国府不经,到底立于身后,便是无所为,也是彼此支撑的一道柱梁。
林如海和林惟所虑到底不同,林惟是知道那荣国府下场的,亲眼看着也的确没有能撑起家的人,虽然他也在贾母跟前进言过,到底人微言轻,不过自己的一份心罢了。林惟也自知自己没那救世的能力,四大家族赫赫扬扬声威百年,至如今多少看不到的暗瘤早已铸成,只看将来罢。若那府里与他兄妹jiāo好,能拉一把是一把,到底那是母亲的亲人,若是真如书中行那般龌龊之事,也没的为了别人自伤肘臂的道理,只远着就是。可林如海却觉得那荣国府到底是林惟的一大助力,听了林惟的一番说辞不免心忧,到底放心不下,这第二日正是休沐,便下了帖子亲自往荣国府来了。
贾政于书房接见了林如海,又命人备了酒菜,两人自林如海上京时见了一次,也已有些个时日不曾见了。贾政知道林如海此来必是有事,酒过三旬便问他打算,林如海便把皇帝的意思提了。贾政道:“如今新皇刚刚上位,想来少不得一番动作的,妹夫今日也算是封疆大员的资历了,何苦挣命?不如在京城安稳的呆上几年。”
林如海听贾政这话吓了一跳,那封疆大吏岂是随便说得的?忙道:“兄长此话不通,千万莫要再说,叫人听了平白的相疑。弟如今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也虑不得那许多,为了林惟罢了,只我多撑几年,看着他有个前程也便放心了。宝玉也渐渐大了,兄长却是个什么计较?”
林如海也有自己的考量,便是先时也早有定夺的,想当初几位王爷为了这皇位急红了眼,个个与朝中大员相jiāo结,他便在那时请花子君做了西席。花朝于朝堂之事丝毫不问,可也是皇帝的一个儿子,自没人再打他注意的,也躲了这纷杂的是非。如今新皇即位,虽说朝堂之上没大动,却也有些个调换的,独独这江南盐政留了他,也必是思量再三投给了他安心的动意,也算是给大家的一个jiāo代:新皇对老人也是很看重的,再比如那王子腾,到底是他们小心谨慎的意思。可如今这态势,一场动乱必是难免的,林如海这么问也是想听听这四家的意思。
贾政叹道:“竖子无能,哪里指得的,倒叫人费神!他若有林惟一半的用心,我也安心了。待得几年大些了,捐个前程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担待他几年罢了,哪能料得将来之事?想当初南安王爷如何得宠,谁能想到这皇位却是到了今上的头上?”
林如海心下一惊,疑道:“莫非当初兄长有过什么动作不成?这皇储之争最是变化莫测的,我们做臣子的只效忠皇上便是了,如何能凭空猜度的?”
贾政道:“荣宁二府国公门第,哪里躲得的?不过太上皇禅位,到底免了一场血腥,这也是万民之福。我也老了,且看儿孙吧。”贾政那神色之间,竟是有了无可奈何之色,林如海看着也觉心下凄凉。听这话中之意,荣宁二府必是搀和了那储位之争的,说不得便是投诚了那南安王,这四大家族向来同气连枝,也说不定便是他们的一项政治投资。若果真如此,那王子腾也罢了,这般豪赌到底太过大了!
林如海低眸沉思,道:“既如此,兄长如今虽则繁忙,到底该多多教导儿孙之辈,便是将来也能扛一扛这家族的担子,咱们毕竟顾不得他们多久的。”
贾政叹一口气,口中称是,一时有小厮回道:“老爷,宝玉到了。”
小厮说着掀起帘子,贾宝玉低着头踱了进来,贾政一见他这个样子便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样子,要给谁看?把头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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