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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兄难为_后凋【完结】(27)


我是一棵开花的树,
静静长在你必经的路边,
看那翩然起舞的落红,
那不是花瓣,
是我为你沉湎的芳心!
至于水旻在林惟面前为何丢盔弃甲,赔了夫人又折兵,终是把自己倒腾了进去?到底十几年来,无人对他这般làng漫过。
废话不提,且说林惟回了江南,秋闱也渐近了,林如海公务上繁忙,却也不忘了林惟的科考,日日监督他功课。林惟便把心沉了下来,只在这上头用功,黛玉更是紧盯着厨房,给父子二人费心的补养。
如今林惟跟魔症了一般,因为他突然有了个毛病,堂堂的巡抚衙门大门不走,夜夜翻院墙往之前花子君住的院子里去。林惟不叫人告诉林如海,这事儿也便没人做得他的主,每夜在花子君屋里苦读到三更。有时回他院子便接着翻院墙,有时不回就在花子君那chuáng榻上睡了。他知道花子君再不会来这里了,俨然便把这屋子当成了他的私有财产。
直到某日,林惟问卫烟:“小卫,你也去过京城里诚义王府的,以你说,那院墙比这巡抚衙门如何?”
卫烟几yù绝倒,原来他家主子这是练本事呢,卫烟道:“比这高了不少呢,而且叫我看来,主子如今跟世子爷那身手还是差了不少的。你若真想翻那诚义王府的院墙,说不得得学些轻身的功夫,主子怎的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若想去,下帖子去便是了。”
林惟道:“若是那诚义王府外头有盯梢的,我这日日大摇大摆的进去也不是个事儿,对了,还有先生那里,先生那府里的院墙翻得么?”
卫烟道:“王爷那儿倒也罢了,我都认得的,还有一个法子,随便主子想要去哪里,反正有我跟着呢,带了你也是翻得的,正经练功夫也不是三五日的事儿。”
林惟摆摆手道:“没得什么,今年我十二岁,便是翻上三年翻过去,也还有大半辈子呢,顺道儿的锻炼身体罢了。虽说不用学的像你这般,到底有了防身的本事底气儿也足,要么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有些时候还不是觉得书生说得做不得,谁让我摊上先生和之岚这么俩人儿呢。说起来,你和先生到底什么关系呢?我看着先生对你也真不错。”
卫烟道:“当年在战场上,我父母受伤死在了王爷眼前,那时我还在襁褓之中,王爷便把我带在了身边,qíng同父子。后来问我想要学什么,又特意请了师父教导我功夫,我便决定在王爷身边一辈子了。”
林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怪不得!若是知道这些,我断不会要你的,这真是……”
卫烟笑道:“主子无须多想,当初王爷也同我商量过的,王爷对你放心不下,我能替王爷解忧也是甘愿的。王爷待你qíng深,跟着你还是跟着王爷,也都不要紧的。”
于是林惟便把那太极拳改成了学轻功。
前世,林惟在参加高考前也有些不大正常的,就同如今日日到花子君房里念书一般,只到这里,他这心里便是踏实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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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论什么都不是大事儿一般。花子君若知道了,说不得又该刺他两句呢,不过没那两句,林惟却是想的慌。
八月中旬,林惟终于下了考场,说起这次乡试,林惟这辈子每每忆起都是心脏抽痛。不是因那暗无天日的十来天答卷生涯,不是因那吃不好睡不好磨人的科考境况,而是他那日从考场里摇摇摆摆出来,汤和满头大汗的说的那句话:“大爷,老爷不好了,快回去吧!”
林惟一下子像被抽去了筋骨,身子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卫烟上前一把抱起林惟上了车子,放他在褥子上躺了,缓缓渡了一丝真气过去才提起了一口气。林惟悠悠醒转,感觉车子还在路上急行便坐了起来,卫烟扶着他靠到自己肩头上,听他声音沉稳,知道是缓过来了,刚那一时qíng急急火攻心,如今沉静下来便是没事了,这才放了心,捏了鼻子拿了一边的点心过来,道:“先吃些个垫垫要紧。”
林惟哪里吃得下,只问着汤和:“父亲究竟是怎样,你细细的和我说了。”
林如海的身体如今很不好,林惟也是知道的,心里虽一直慌乱,面上却不敢带出来,这次回来前他也劝过,让父亲走一走看能不能留在京里,只林如海不听坚持要回来。林惟知道父亲是为了他,可这一路舟车劳顿到底伤了身,回来就越发的不经了,只日日拖着教导于他罢了。
汤和道:“前日从前头送回的,躺了半日方醒过来,老爷只不叫先来叫你,待得今日考下来才叫说。大爷心里头要有个成算,见了老爷千万撑住了,小的看着是真的不大好。”
林惟回到家,先往林如海这边来,安然说刚刚吃过药睡下了,林惟又问黛玉,说也熬的太过,睡了会子了。林惟这才回自己院子,糙糙洗了澡吃了些东西,换了衣服往林如海房里来。
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林惟静静坐在林如海chuáng榻边,看着他骨瘦如柴的样子,心如刀绞。父子十多年相处,林如海对他恩qíng似海,一身所学相授,言行举止提点规约,无不尽心。每每父子二人站在外人面前,总会被说林大人教子有方,那时他也是真心的觉得,这一身的教导不出旁人。如今那后世的日月已淡成一抹陈旧的画,只眼前之人,却早已成了他深入骨髓的牵挂……
“都是大人了,哭个什么。”
“父亲。”林惟闭上眼睛,忍下那滚热的泪珠儿,眼圈却是红了,“父亲觉得如何?我去找王太医来。”这王太医还是他们离京时,水旻使人送到林府上的。
林如海道:“且坐着,为父有话叮嘱于你。”
林惟点点头,上前替林如海掖好被角:“孩儿定当铭记于心。”
林如海脸上浮起一抹欣慰之色,道:“为父能看着你们长大,个个行事妥当,心下已是慰藉了。只是不能再多撑得几个年头,今后一切却要你……”林如海喉头哽咽,硬是转了话头,道,“黛玉身子不好,你要多多劝慰于她,为父就把她托付于你了。你自小待她亲厚,为父也是放心的,独独不能放下的,却是你……”
林惟抿一抿薄唇,鼻尖微红,闷声道:“林惟永不敢忘父亲教诲,定当谨记我林家祖训,日后必日日攻读承继父亲之志,定会叫林家东山再起的。”
林如海叹道:“你自小聪慧,做事妥帖,为父甚觉宽慰,也信你日后必能有所成。只你心xing良善,日后在官场之上也难免吃亏,为父有几句话叮嘱你,你要好生记得。那荣国府将来是躲不得一场为难的,如今皇上刚上位……”林如海歇了口气,又接着道,“太上皇健在,自对他们容忍,只他们当初与南安王勾结,这夺嫡之事皇帝必不会忘。那老太太对你与黛玉到底如何,我这一去,怕也就看出来了,你心里要有个成算。该尽的心该说的话,为父也都说过了,你不欠他们什么,要学会自保。”
这些话倒叫林惟吃惊,他原也只是怀疑,想来便是父亲那日进荣国府所办的事了。林如海养了些jīng神,又道:“如今新皇势薄,几位王爷又虎视眈眈,只怕将来也太平不得,切记站在明孝亲王身后便是。为父已无力再站你身前了,你与明孝亲王那一层师徒关系,关键时刻也便不必再刻意隐瞒了。王爷待你亲厚,必会教导于你,你要往心里去,切莫意气用事。你虽与诚义王世子jiāo好,却万不可冲动行事,皇帝终有一日会与诚义王府成水火之势的,你如今涉足尚浅,要断然抽身方能站到最后。切记,不到霁月云开之时,不要轻易亮出刀锋,想要成就人所不能成,就要忍得人所不能忍。”
几年之后,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林惟再想今日父亲所言,竟是句句不曾落空。林如海看得如此透彻,便是林惟两世为人也不能及,这也注定了林如海之一世不凡的成就。
林如海一口气把话说完,已是累得变了脸色,林惟忙道:“孩儿记下了,父亲,我这就去请王太医来。”
“还有。”林如海拉住林惟的手,又是咳了几声,喘了良久方道,“将来在朝堂之上,莫要事事争qiáng,你xingqíng耿直,切记修身养xing,凡事三思而后行。为父看得出来,你xing子里却是有着明孝王爷那随xing之意趣,造福一方百姓也便罢了,不必深陷那潭沼之中,徒惹一身的是非之事。”
林惟眼圈已是又红了,薄唇紧抿,脸颊清秀,长长扇动的睫毛上挑着几点晶亮的泪花,好不惹人怜惜。林如海伸手抚上林惟脸颊,拇指沿着他浓密的睫毛掠过,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句话终是咽了下去。
林惟叫了王太医来给林如海查看,自己一人立于院墙拐角处只怔怔的站着,秋日的夕阳分外的骄艳,照在他身上恍如染了一层剔透的金色,竟是衬出了几分孤独与寂寞。
“林惟?”
林惟抬起头,眼前是水旻关切的脸,只这一声低呼,倒叫他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林惟抱着水旻的腰身,把脑袋扎在他肩窝里,竟是抽抽搭搭哭了半日,浸湿了水旻身前一大片衣襟。水旻只见过林惟这一次伤痛的样子,却是差点没把他的心哭碎,伏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便是那肩膀也比往日里瘦弱了许多,单薄的叫人心疼。

☆、长兄难为

林惟这悲伤终算是在水旻跟前发泄了出来,一时缓过神来,二人携手来了林如海书房,安然亲自上了茶,林惟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到了?我这直觉的做梦一般。”
水旻道:“你入考场之前几日,卫烟便使人送了信回去,当时林大人每每撑着jīng神见你,是怕你分心,到底已是不大好了,叔叔便叫我过来帮衬着些个,省得你被人欺负了去,你且安心,好生的顾着身子才是。”
林惟听了水旻的话,心下又难免神伤,叹道:“那些日子,我竟是不曾察觉到父亲的身体。”
水旻伸手握住林惟,那掌心暖热,倒叫他心头稍慰了些,水旻道:“快别这般,你若心里难受,如今这里也无旁人,只管哭出来也罢了,我自守着你。哭过了就打起jīng神来,师妹那里也要你照应的,林大人跟前更不能露出这般神色,倒叫他放心不下。”
林惟揉揉额角,只觉得头痛yù裂,摇摇头靠在水旻肩头道:“哪里有那些个眼泪的,只这些日子熬得狠了,多亏你来了,这会子也不说别的,只叫我先睡一会子吧。”
水旻揽了林惟的肩,看他不一时果然睡着了,便把身子靠到那椅背上,告诉安然若有事只推自己便可,也合上眼睡了过去。想他当时接了消息,只怕林惟遇事遭难,连日来日夜赶路,风餐露宿的,本是世子之尊,哪里受过这般清苦?也是累的狠了。安然拿了薄薄的毯子给二人盖上,轻轻关上门子在外头候着,也不叫人来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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