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相貌……浮在烟尘中的那张脸……
许久之后符照缓缓摇头：“我不记得了。”
夏洛克失望地叹了口气，望向他的眼神中鄙视更上一层，转身向病房外走去：“如果不是缺人，我真的不想要这种助手。”
“至少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吧！”符照穿着拖鞋跟上，为自己辩驳，“你知道我们组织有多庞大吗？你见过几个fbi和cia的卧底？我可是天天见的……等等，到底去哪里啊？”
单人病房外的走廊人来人往，不过为了病人的静养显得很安静。
夏洛克单手cha在口袋里转身，看了看一身囚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符照：“先把这一身换了，我不想带着一名犯罪者四处跑。”
为自己正名的符照：“我还没来得及犯罪呢！”
……
这座城市的每个街区面积不等，最小的是中央区，其中活跃的几乎都是安全防卫局的工作人员。
夏洛克估计在特派小组里是一颗闪亮的新星，离开医院后走到大街上，偶尔会有经过的人笑着点头打招呼，虽然只能收获夏洛克冷淡的表qíng，之后视线顺势落在旁边的符照身上。
“哟，押送罪犯呢。”
每个人的目光里都是这种潜台词，让符照顿时有了自己在被游街示众的错觉。
所以在路边牵气球的小女孩好奇望过来时，符照大声解释：“哥哥不是坏人，哥哥在玩cosplay！”
一身囚服头发凌乱的青年大吼大叫，小女孩吓得松手拔腿狂奔，气球飞上天空。
医院周围就有货品齐全的中型超市，夏洛克指指他随意拎着的金属卡片和文件：“这张卡不光是身份证明，也可以在本市消费或者取现金，正规场所基本都可以用……当然，不正规的场所也可以，但会被终端系统记录下来，而且每个街区的地下势力都在悬赏持有这种卡的人，可以试着用用，你的下场会被我当资料收集起来。”
“谁会去那种不正规的地方啊，在组织的时候我连酒吧都没去过！”符照反驳着走进超市。
当然，不去的重要原因是他没钱。进入黑衣组织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那件打满补丁的破风衣，就没发过别的东西……
符照买了两套超市里的均码白t恤和黑色长裤，足够应付外面二十多度的天气，只是结账时遇到了点麻烦。
“你这副神qíng是在向我求助吗？”正翻看杂志的夏洛克在出口处望向这边，将东西放回架子。
符照苦着脸等待收银员再刷一次那张卡，然而依旧提示余额为零：“……这张卡到底能不能消费，里面根本没钱啊。对了，我一个月工资多少？”
不管怎么说，成为正义的伙伴后好像是有工资拿的，说不定还能享受五险一金这种天堂般的待遇，符照投身反派的决心动摇了一点……不止一点。
“补助金和工资是自动结算入账户的，去atm就能查询到详qíng，怎么还没发吗……”夏洛克看着显示屏上始终不变的数字，懒得探究原因，“算了，用我的吧。”
他从西装暗袋里掏出自己的金属卡，利落地付账。
符照用余光瞥了一下余额，被上面的数字晃得眼晕……有钱！这家伙比琴酒老大还有钱！
“请支付每天1%的利息，不支付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从你的账户转账。”夏洛克付账完毕，剔透的灰色瞳孔闪过jīng光。
符照双手抱着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看不出来你一副视金钱为浮云的样子，居然也这么贪财？”
“不想负担高利贷就认真工作吧。刚才你瞄了附近的出口好几次，难道不是在想着换衣服之后逃走？”夏洛克一针见血戳穿他的隐藏念头。
符照顿时心虚了一下！“那个……其实也没有特别想走，你看我初来乍到的，只是在观察，观察。吃住一类完全没着落，还指望你多帮忙……”
“你拙劣的演技已经证明了我刚才的推测。安防局食物和住宿，这种不必要的担心根本不是借口。”夏洛克冰冷地弯起嘴角，“我讨厌使用bào力，但根据条例叛逃凶犯有当场击毙。”
已经将脚尖指向逃跑路线的符照，马上打消所有念头：“啊哈哈哈……太敏锐的男人真是可怕。”
医院停车场离出口最近的地方有辆黑色捷豹，符照上车时又忍不住暗自感叹现在的正派人士真是越来越好混……
在副驾驶位脱掉沾满了医院和牢房气味的囚服，他换上在超市里买的衣服，顺手将囚服整齐叠好，连褶皱都抚平了。
“你做事很仔细，总算有点资格成为我的助手了。”夏洛克发动引擎，用机械的语气评价。
符照不自在地扭头望向窗外：“都是组织培训有方。”
……个毛线！
他天天gān的都是洗衣拖地买东西这种后勤工作，技术之熟练，足够在用人市场上应聘个保姆了！
琴酒老大为什么就是没有一眼发现他的闪光点呢？作为坏人，符照自认业务水平相当优秀，只是那些huáng金他真的不明白是怎么丢了。
又出现了卧底吗？还是因为没有主角光环笼罩，所以gān什么砸什么？
遗憾的是，现在符照再怎么思考都不会有结论了。
捷豹是英系车中历史悠久的品牌，夏洛克估计偏好这一款，不知道是刚买不久的新车还是保养仔细，总之这辆车很新。
对比起自家老大开了十年都不带换的破车……符照泪流满面。
中央区的普通居民所占比例很小，街区内最高建筑就是安全防卫局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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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银色全金属的外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不觉得刺眼。符照看着那栋越来越近的建筑，直到进入地下停车场还有些激动。
虽然换了正常衣服，穿着医院的拖鞋还是很不正式。不过符照走进安防局内部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比较正常的人类了。
为了世界和平的共同愿望而努力的工作人员在大厅中穿梭，奇装异服的人比例不少，穿得像火jī一样五颜六色的也大有人在，相较而言拖鞋根本不算什么！
安全防卫局内部和普通政府机构没什么区别，只是人人看上去都一副极有效率的忙碌样子，似乎这个城市的超级罪犯真的很让人头疼。
“刷卡之后电梯会自动上升到相应楼层，你现在的级别还不能去其他地方。”夏洛克将金属卡扫过电梯控制板下方的感应区，“我的办公室在第十八层，记住了吗？”
“十八层地狱啊……”特派小组的临时工符照感叹，接收到对方威胁的眼神后狂点头，表示已经将话刻在了灵魂深处。
不确定对方的实力到底怎么样，还是暂时配合比较安全。反正助手这种工作他早就做惯了，一点都不陌生。
夏洛克收回目光，望着不断增加的电梯层数：“那么开始工作吧，我还有一些资料要给你看。”
第4章 家政技能满点
极简风格的单人办公室面积充足，对这里的主人来说却完全不够堆放东西。福尔摩斯先生的办公室不光书架，连地上都堆满了纸质资料。
符照关好门，步步小心地避开脚下障碍物，觉得夏洛克眼里的“一些资料”肯定和其他人的“一些”定义不同。
夏洛克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把比暑假作业厚度还可怕的文件推到他面前：“qíng报分组带回来的d3病毒资料，我已经看完了。”
“难道我也要全部看一遍？”符照在客人用的座椅刨出一点空间坐下，翻开资料的第一页。
想当年代号雪莉的不老药aptx4869开发者反抗组织，被囚禁的时候他还去送过牢饭呢……所以读懂这些完全不成问题！
等等，其实是很成问题吧！
略过密密麻麻的专业数据，符照将一叠资料翻了个大概，总结出中心思想：“自称‘疯狂科学家’的秘密医学组织研制出d型病毒，继失败的一代和二代后，第三代编号‘d3’的病毒成功寄生在实验者体内并存活，让其有了自主改变体貌的能力。外貌的改变和捏橡皮泥差不多，下巴尖一点，眼睛大一点之类的……理论上也可以模拟别人的外貌，不过需要jīng密调整，而且声音和习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像。”
夏洛克正在用钢笔记录什么，笔尖摩擦纸张的悉索声暂停，意外地打量他：“用词很不专业，但理解能力和阅读速度基本及格了。据说d3感染者对体貌的控制需要全神贯注，一旦发生gān扰就会不受控地回到真正的样貌。那场火灾或许能够成为助力……只可惜监控记录已经完全被毁掉了。”
符照将看完的资料整理到一起：“火灾是有预谋的？”
“嗯……有人想趁乱放走什么人，但借机逃跑的罪犯太多，不确定是不是为了那个d3感染者。”夏洛克放下钢笔，声音有微不可闻的低落，“我把你关在他对面就是想就近观察，没想到还是毫无收获，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特勤组要忙一阵了。不过我无所谓，天才的生命总是充实的。”
符照眼皮狂跳……这么说他不是无缘无故被关进监狱，而是在自己不知道的qíng况下成为了监视者？
“你至少提前说一声，我肯定会更加留意对面牢房的，看到他本来的样子肯定会努力记住。”不知不觉间符照已经转换了立场，自动带入正义伙伴的思维模式。
d3感染者前天因为盗窃入狱，夏洛克还没来得及安排一场意外试探能不能露出本相，昨天就因为监狱失火逃走了。
不光如此，逃走的还有三成左右其他犯人。
被关押在乌鸦港的没有超级罪犯，大部分都是小偷小摸，连自认反派的符照都看不上他们。其中最难缠的恐怕就是d3感染者，这件事qíng必须优先处理，安防局特派小组的全部成员都在加班。
夏洛克似乎相当疲惫，工作时眼睛里却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符照观察了一会儿，确认那是**一样的神经病之光。
“杰克。”夏洛克言简意赅开口，金属质感的烟灰色眼瞳扫过他。
符照有片刻迷茫：“杰克？是‘你跳我也跳’的杰克，还是开船的那个杰克？”
夏洛克崩溃地叹气：“是d3感染者本名。你的思维模式之开阔让我很满意，但为什么总是说一些毫无用处的话。”
恍然大悟的符照：“……原来是开膛手杰克。”
综合案发现场的线索和监控记录，杰克同志以三张不同的面孔分别在午夜街头捅了三个人，没有开膛，捅完就走，潇洒得简直不像话。
只是在第三起案件发生后，饥饿的杰克试图去某个餐馆的后厨偷窃食物，意外失手被捕。
正所谓qiáng者都是在yīn沟里翻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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