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在露西自己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她，她正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把一只脚的脚底朝向天空，而臀部悬空。
“我为我刚才的言行道歉。”巴基关上了门。
露西换了另外一个扭曲的姿势，这一次她试图向后下腰。
“要帮忙吗？”巴基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她的腰，把她顺利的向后倒去。
露西的两手撑在垫子上，只撑了两秒钟：“我感觉有点麻了。”
巴基笑着托着露西的背把她扶起来，他大多数时候会忘记眼前这个女孩来自危险的天眼会，因为她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分为的真诚，或者说，有点犯傻。
露西被巴基扶正，巴基摸着她的后腰那里，他jīng确的找到了她麻痹的部位，不轻不重的按揉：“你缺乏锻炼，看来我得单独为你制定一套训练计划。战斗不是靠力气就能赢的，你得学会方法。”
露西轻轻推了一下他，脱离了他的怀抱：“队长，以免你误会，我不打算跟你们一起行动，我不是复仇者，我不打算成为超级英雄，天眼会？那也绝对不是个好选择，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门在那里。”
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假装再也不把任何注意力投注到队长的身上，绕到电脑前面，点击鼠标查看一些并不存在的页面。
“我来邀请你吃顿便饭。”巴基露出一个有一点点委屈的表qíng，“天眼会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边吃龙虾一边解决。”
“如果你以为一只龙虾就能收买我……”
“还有芒果jī丝卷，奶油土豆绘鸭ròu和入口即化的上等法国鹅肝以及全纽约最可口的黑松露柑橘巧克力慕斯……”
“该死！”
#
一直到露西和巴基面对面的坐在餐厅里，听着侍者热qíng洋溢的赞颂着美国队长的光辉事迹，并保证免费为其增加一道汤品的时候，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妥协到这一步的。
露西礼貌地作出一副聆听着的模样，但其实他们在说什么自己完全都不在意，她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她应该非常严肃地拒绝美国队长，看在绘鸭ròu的份上也得拒绝两次，而不是像个许久没有啃到ròu骨头的狗狗一样，听到有好吃的就四肢撒欢的趴到主人的大腿上蹭来蹭去。
巴基突然看着她，侍者也是。
露西茫然地眨眨眼。
巴基说：“露西，这位先生在赞颂你的发饰。”
露西堆起一个微笑：“谢谢，这是朋友的礼物。”
她随意挽出的发髻上别着一枚漂亮的发饰，在灯光下折she出漂亮的光芒，那实际上是一枚简易的信号gān扰器，托尼信心满满地告诉她这个东西至少能够达到gān扰军用通讯设备的级别，露西不太报太大的信心，不过仍然佩戴上了它。
露西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投注了目光，她在想自己会不会明天上某个娱乐小报的头条，标题是：一场忘年恋，九十岁美国队长迎来第二chūn。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巴基已经迅速点完了所有的菜式，并礼貌地把菜单jiāo还给侍者。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自己会不会占领娱乐版的某个页面。”露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把话说出来了。
巴基看着露西，笑了一下，他把手覆盖在露西手上，多qíng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露西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她在想当年的布鲁克林的女孩是不是都沦陷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一道闪光从街角亮起，不是很起眼，在路人眼里他们会以为大概是某个人抬起了手电或者在自拍什么的。闪光过后，巴基放开了露西，仿佛刚刚那深qíng的眼神如过眼云烟，他抖开了餐布：“明天娱乐头条是你的了。”
露西：“……”
她从来没有想以这样的方式上头条好不好！
巴基说：“我不是娱乐明星，也没有多少人关注我，不过鉴于这是我从冰里出来之后第一次带女孩出来在高档餐厅吃饭，这个新闻至少值得一次头条。”
“第一次？真的假的？”露西被巴基唬住了，然而她在巴基的笑容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哇哦！这就跟……这就跟破了你的处一样惊喜。”
巴基差点把喝下去的水喷出来，他把餐巾捂在嘴上猛咳，而露西做了一个鬼脸。
这样不轻不重的恶作剧让他们化解了一点芥蒂，但天眼会始终还是他们不得不触及的问题。
“露西，我真诚的想要你回答一个问题，只有一个。”
巴基突然转念，他想更深的了解眼前的这个露西·朗，而不是阿曼达·沃勒说的那个特工，他想，也许顺着阿曼达·沃勒，或者说是神盾局怀疑的方向去问问题根本就是错的。
他深深地看着露西，望进她的灵魂里。
“为什么要成立泰坦？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露西愣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柔柔一笑，也坚定地看着巴基：“为了有朝一日，世上再无超级英雄。”
第70章 S2E12
巴基的瞳孔因为吃惊而扩散了一点，露西捕捉到了它。
“想问为什么？”
巴基缓缓点头。
“我们有超级英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他们全天候的在保护这个世界，他们在黑暗中伺机等待着恶棍，让好人免于侵害。他们随时待命，等待在外星人袭击之前给予他们jīng确的打击，所以世界安全了吗？不，队长。实际上这个世界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
露西一步步解释着自己的论点：“超级英雄是另一种形式的神，每一个超级英雄的出现都意味着我们人类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义警的出现意味着这个国家的bào力机器不起作用了，索尔的出现意味着人类要面对比自己更qiáng大的外星威胁。队长，当你在为美国公民的自由而搏斗时，你有意识到你根本就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吗？”
露西在桌上画出一个圆圈，洁白的桌布在她修长圆润的指头下堆出皱褶：“我们在一个四处都在漏水的木桶里，超级英雄就是那些堵住漏dòng的木塞，但水会冲开它们。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什么？不是修修补补，而是把木桶放进更大的铁桶里。”
巴基苦笑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一无是处。”
“不，当然不是。”露西很恳切地看着他，“我是想说明，个人解决不了群体的问题。是的，英雄可以树立理想，告诉人们我们应该为了什么样的理念而奋斗，但他无法指挥人们是向善还是行恶，他制止不了这个社会的毒瘤蔓延，也无法抵挡外星人类对地球的觊觎。我早就告诉过托尼，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因为他不是！那些被他拯救的人才是。我才是，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我希望有一天，人类自己可以成为超级英雄，拥有他们的能力和美德，我们需要消除的是邪恶，而不仅仅是邪恶的人。队长，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巴基没有想到这个答案，他甚至没有想过。想想过去的九十年，他从七八岁起就开始担任史蒂夫·罗杰斯的保护人的角色，他让罗杰斯远离那些恶棍的拳头，一次又一次的警告他别找事，但那个小个子总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总是把麻烦惹上身。
即便史蒂夫注she了血清之后比他qiáng健四倍，他也从未认为自己是受史蒂夫保护的那个人，他仍旧照管着美国队长的后背，他想：他就应该是保护人的角色，qiáng者应该保护弱者，军人保护平民，美国队长保护美国公民，这好像是一种天xing。
他从未想过他眼中的弱者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他坐在露西面前，想听听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她说想要团结超级英雄拯救世界，他或许会认为她的目的是把超级英雄收归麾下，监视他们的行为。如果她想说想要为超级英雄甩脱那些质疑和影响，他或许会认为露西只不过是千万超级英雄迷妹中的一个，如果她聪明一点，她可以利用泰坦来牟利，但她的答案却如此的出人意料。
如此低微，又如此伟大。
一瞬间他仿佛觉得时光倒流，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露西·朗，而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小矮子，他孱弱的身体套在工装裤里，女士条纹衬衫套在他的身上都显得空旷。他们坐在布鲁克林的一家书店里，史蒂夫·罗杰斯的金色头发在夕阳下闪耀，鼻子里流着血，因为他刚刚在街头跟一个体格有他两倍大的壮汉打了一架，因为那个家伙在打自己的女朋友。
他问：“你就是学不会怎么保护你自己，对吧。”
那个史蒂夫，成为美国队长之前的史蒂夫对他说：“不，保护别人更重要。”
他抬着罗杰斯的下巴，让鼻血不至于流到衬衫上：“那个女孩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你，过不了两个小时，她就又回到她男朋友的怀抱了。”
“我去做这样的事之前，没有想过别人给我任何回馈，我……只是在努力让这个世界变的更好。”
巴基已经很久未回忆过史蒂夫·罗杰斯了，但只是有一瞬间，他觉得史蒂夫和眼前这个女孩那么像，他们的目标虚无而伟大。
“巴基？”露西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飘来，巴基定了定神，看着露西，而露西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怎么？”
露西小心翼翼地说：“你看起来快要哭起来了。”
巴基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失态：“你说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朋友，直到刚才我才发现，我从未如此的想念他。”
“史蒂夫·罗杰斯吗？”露西问。
巴基有点痛恨露西的聪明，他点点头。
露西用小银勺搅拌着酱汁，犹豫着问：“如果他还活着，你会对他说什么？”
“我们赢了，世界不再需要你了，你该退休了，滚去疗养院跟佩吉跳最后一支舞，她等了你一辈子……”巴基脱口而出，紧接着他解释，“哦，佩吉·卡特是史蒂夫的女朋友，我们有一次打了胜仗以后，她邀请史蒂夫跳舞来着，当时我就在旁边。后来我听说最后他连手都没跟她拉过。”
巴基抿了一口红酒。
“可怜的史蒂夫，到死都没破处。”
露西不知道自己应该跟巴基一起嘲笑罗杰斯那个老处男还是陪他一起默哀。
侍者端上了龙虾ròu，芬芳的主菜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悲伤，沉浸在人类最原始的快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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