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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倒春寒_郝连春水【完结+番外】(195)

  ……

  心思百转千回始终没能理出头绪,耳畔忽又传来一记极是讥诮的冷哼,我只觉得下颌狠狠一痛,脸就被迫装个方向。

  “看你的表qíng,实际上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打算理会,对吧?”日吉若浅浅勾起嘴角,指腹缓缓摩挲着,“高桥秋子…你好得很。”

  覆着薄茧的粗粝触感以及那其间难以言喻的危险令得我浑身一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反驳的话语吞回肚子里。

  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不适合,无论反讥亦或者争吵都于事无补。

  只是有句话他说对了,我确实不想改变主意。

  他静静看了我许久,狭长的眸子眸光渐渐锋利无比,半晌复又毫无预兆的松开手,后退几步让出堵在门前的位置,“我给你时间冷静,也会在最短时间内把事qíng调查清楚。”

  “嗯~那么我就敬候佳音。”我从他身侧绕过去,头也没回走出门,随即身后又传来日吉若的声音,语气极是冷静,仿佛是在讨论天气般。

  “高桥秋子…我不会放过你。”

  身形一顿,我蓦然回头看去————日吉若站在门内,脸庞半藏在yīn影中,见我回头他缓缓眯起眼睛,暗金双瞳亮得骇人,周身的乖戾与yīn鸷再无丝毫掩饰。

  迫不及待yù逃离的那扇门半敞开,象是有什么无形之物急yù挣扎释放,和着我失序的心跳,隐藏在那人眉宇间的黑暗流淌而出。

  心头猛的一跳,我豁然转身朝前奔去,忽然悲从中来…有些裂fèng一旦出再无法恢复,是我做得不对,选了个最坏的时机发难…可是…

  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高桥原一的事…除却对日吉若有些淡淡的怨怼,更多的是悔恨莫及。

  倘若他提早将实qíng说与我知晓…是不是来得及救下高桥原一?又或者…我就没了理由把错误全数推卸到他头上?

  我知道的,日吉若着人严密监视高桥原一的事我一清二楚,他是好意,生怕那个男人本xing难移又生出事端,我讨厌高桥原一,所以也不闻不问。

  可是再怎么怨恨那个男人,我也没想过要他死,而且是那般惨烈。

  死无全尸、险些魂飞魄散…yīn狠手段泯灭人xing到极点!

  不期然想起昨夜在高桥家惊见的那幕qíng景,我攥紧掌心握着的那颗物件,狠狠的咬牙。

  高桥原一做错再多事下场也不该是被人生生解剖…彼时站在面前的那个男人形容凄厉到我几乎不敢相认。

  双眼只余得两个血窟窿,胸腹大开里面空dàngdàng的,五脏六腑消失无踪,张开嘴又是连舌头也没有…

  虽然我没学过医也看得出来,高桥原一身上所有能被移植的器官竟是全数被人取走…好狠毒的手段!

  更令人发指的是…诸多手段居然是在对方活着的时候施行,若非如此高桥原一的魂魄也不会以那种qíng势出现在我眼前。

  特别是当他看清楚我不过是披着高桥秋子外皮的陌生人,他的怨毒浓烈到遮天蔽日,措手不及之下我险些连自己都搭进去。

  现在…

  低头看了看紧握的手掌,脚下步伐一缓,我抬头左右看看,见没人就小心翼翼的扒下衬衣襟口扣子,探手拉出脖颈挂的小布袋将白泉的圣物装进去,复又塞进胸衣贴着心脏藏好。

  如今再没有任何事物比它重要,因为那颗rǔ白珠子里养着高桥一家三口:除却高桥秋子和高桥原一各自的残魂,还有我顺势牵引进去的一直在浴室重复死亡的那女子。

  那一家三口如今算是团聚…我不知道自己此举究竟是对是错,别无他法也只得这般行事。

  将衬衣扣子扣回去,我拍拍胸口确定紧贴着胸口的那道微凉温度,吸吸鼻子方才继续行程。

  我必任何时候都着急要寻到娄氏的半卷经书…记得那人说过,倘若我成功娄氏会得答应办三件事,高桥家不正是三口人吗?

  当务之急不是追查高桥原一的死因,而是半卷经书,旁的等我缓出手再说。

  ……分割线……

  医院的味道一贯带着微微刺骨的寒意,无论外面的阳光何等明媚,透过玻璃窗投she而入,照到人身上始终带了点潜意识的冰冷,更何况今日的天气本就不佳。

  向日岳人所在的楼层是这幢大楼最顶层,想是jiāoqíng深厚,又或者再加上向日家本身的财力也算不错,整个楼层竟是看不见什么杂乱人影。

  奔跑在空dàngdàng的走廊上,连绵的玻璃窗令得外间风景一览无遗,眼角余光中我看到向后掠去的是高空浅灰云层。

  昨儿来时已是深夜,现在看天色该是七八点钟模样,呆在病房内且加上无暇它顾,我竟不知道天气开始变坏。

  本该是艳阳高照的深秋晴空铺满厚厚云层,透过云层折she下来的天光是铅灰色,偶尔有狂疾的风卷着漂浮物掠过远远的树梢,隐约夹杂几丝令人不安的气息。

  预报秋高气慡的今日,山雨yù来。

  待得一路马不停蹄冲下楼,宽阔的大堂同样冷冷清清。

  迎着入口的高台站了两名年轻的女孩子,许是还未换班的缘故神qíng有些萎靡,听到动静双双抬眼望着我,几秒钟后复又漫不经心的调开视线。

  急匆匆穿过大堂朝着出口走去,走到中央时我却瞥见一抹有些格格不入的异色;略带昏沉的晨色中,蜷在大厅一角供人休息的沙发组那里,半遮半掩的橘huáng颜色很是扎眼。

  我微微一怔,身形不自觉朝着沙发那处转过去,悄无声息靠到近前,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又是一愣。

  原地想了一会儿,我叹口气,几步越过弯成半圆的沙发组,探手撸了撸盘成一团似是睡得很熟的那颗脑袋。

  “慈郎——醒醒诶~天亮了。”

  芥川慈郎猫仔似的团在沙发深处,许是姿势不对,身躯挂在沿角摇摇yù坠…可即便如此他仍旧睡得极香。

  胳膊拢住脑袋,露出来的半张脸脸颊绯红,张着嘴发出细细的呼噜声。

  也没得及细想这人怎么会在楼下睡得彷如猪仔,我加重摇晃的力道,“慈郎!”

  “芥川慈郎!”

  眼见着手下的身躯随动作不住晃动,人却始终没有要睁眼的迹象,想了想我就放弃叫醒他的意图,收回手待要转身离开。

  下一秒,衣角传来的凝滞阻止我的步伐。

  “嗯——”含含糊糊的鼻音拉得很长,嗓音懦懦的明显睡意未消,“秋子——?”

  转过头,我半弯下腰扯开被攥住的衣角,“上楼去,向日岳人醒过来了。”

  芥川慈郎顺着力道摸上我的手腕,深棕眸子这才慢慢睁开,神qíng仍旧迷迷糊糊的,“没事了?那就好…嗯——”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巨大的哈欠。

  我眼角一抽,想也没想就抬手狠狠弹了下他的脑门,“松手!我还有事!”

  “哦——”抬手按住额头受创部位,芥川慈郎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毫无预兆的褪去眼底的惺忪,“咦?!”

  “咦什么咦?”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松手!”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爪子却越收越紧,一副看到诡异qíng景的神色,“秋子你…一个人?”上下打量我好几眼,复又猛地支起身体,满脸错愕,“其他人呢?”

  “在楼上。”我恶狠狠抽出他爪子里紧攥的衣角,扭头扬长而去。

  ……

  外面的气压不出所料是令人压抑的低沉,天光却遽然明亮起来。

  特意视若无睹远远停车场那处启动引擎行驶而来的黑色轿车,急急朝着来时方向走,不多久疾行变成小跑…

  跑出一段距离,我猛地急刹身形,扭头瞪着身后如影随形的某个脑袋,嘴角一抽,“你跟着我gān嘛?”

  芥川慈郎皱起一张包子脸,摇了摇头,“你…遇到什么事了?”

  很敏锐啊——冰帝网球部这些人果然都是人jīng啊诶~我挑了挑眉,微微偏头看了眼不远处明显静止下来的轿车,冷笑一声,“别问我,我什么都不想说。”

  关于日吉若的事,我自认目前还无法理清qíng绪。

  接二连三的高/cháo迭起…这其间似乎藏着我没想到的关键…如同一团乱麻,要全盘理清…除却花费点时间,也真的如日吉若自己所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只是…我有预感…并且是极不好的预感。

  所有事等到水落石出…或许最终关键不在其他人身上…大概潜藏在暗处的…归根究底尽是我的问题。

  狠狠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早晨微凉的空气,略略冷静发热的头脑之后,我拍了拍仿佛怔怔出神的芥川慈郎,“我要回家,你不去见向日?”

  他象是才回过神来,蓦然抬起头,“嗯——我有点事…不知道该不该…”

  看了我一眼转开视线,几秒钟又回头…如此反复,说话吞吞吐吐,本该是纯良无辜的脸庞悄然露出一抹为难与踌躇。

  这孩子低着头,左脚脚尖不住磨蹭地板————实在是…楚楚可怜啊喂!见他这般模样,我长吁一声,心头再多不耐也偃旗息鼓,“边走边说?”

  “嗯!”芥川慈郎重重点头,仰高脑袋,一脸讨好,“我请你吃早餐。”

  没事献殷勤…我抽了抽眼角,满怀狐疑的转身,“嗯哼~”

  于是变成两人同行。

  ……

  说是要被请吃早餐,其实也不过是在医院附近便利店随便用点东西。

  通宵营业的商店许是为了方便往来医院的人cháo,在一角僻出空间,几张桌子给进来此处购买食品的人安坐,不必沿街席地解决,也算是一种方便。

  早餐是热牛奶和面包,钱却是我掏的腰包————芥川慈郎那混蛋不知怎么的竟是魂不守舍,收银台的小姑娘等半天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怀疑他没带钱包…按着这位丢三落四的xing格很有可能。

  不耐烦起来只好自己付账,事后我会连本带利算回来,现在…还是洗耳恭听他想说什么。

  三两下解决掉面包,我捧着温热的牛奶杯,心思很是yīn暗的盯着坐在对面不知所谓的芥川慈郎————他两眼发直,面前的东西半口也没动。

  一咕噜灌下大半杯牛奶,将手中杯子轻轻叩在桌子上,然后就看到对面那人似是被惊动浑身一颤,这反应倒是挑起我的兴趣,“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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