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斯内普站在角落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外，其他几个学院都院长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们都是听了邓布利多的分析才来的，自然也为哈利痛心，可是听他现在这话，实在不像这么回事儿啊。
顿了顿，将众人的表qíng尽收眼底，哈利继续道：“至于杀死乌姆里奇教授，校长，你不会真的开这么过分的玩笑吧？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杀人，但是，那也是在迫不得已之下必须杀死我的敌人，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
“乌姆里奇死在自己的魔杖之下，那里有你的魔力残余，这是经过几位院长查证的。”
哈利抿了抿唇：“我只想问，只有我一个人的魔力残余吗？”
“这……”
“一定不止我一个人的魔力反应吧？”哈利露出愤怒的神色，冷冷说道：“不管乌姆里奇教授死在哪个偏僻的角落，都不免有学生经过，不免有人在那里使用魔法。难道因为我的身份特殊，就活该被怀疑？”
邓布利多一时没有答话，麦格教授犹豫着说：“阿不思，我们是不是要再调查？如果就这样定下哈利的罪，未免对他太不公平了。”
乌姆里奇死去的地方的确偏僻，却也有其他学生的灵压，只不过其中有一个哈利，他们又是先入为主，其他人的就被忽略了。
邓布利多抬了抬手，沉声对哈利道：“下手的人的确很谨慎，而且计划周详，选择的地点完全没有任何目击者和画像，但他还是忽视了一点——幽灵。”
哈利的眼神一闪，只见邓布利多对其他人说道：“我已经让斯莱特林的鬼魂去叫她过来，我们稍微等待一下吧。”
哈利低头把玩着自己手指，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幽灵吗？那个时候竟然会有幽灵经过，还真是运气差，自己的确没有注意呢。
手指轻轻搔着脸颊，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恶质的名声绝对不能传出去，救世主需要的是如日中天的拥护。杀掉这里所有人？不，首先不谈可能xing的问题，既然自己打算维护正面的良好声誉，在未走到绝路以前就不能有这种自乱阵脚的危险想法。
可能经过那里的幽灵隶属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自己身边的男人不知道可不可以给自己一点帮助。
魔杖点了点桌面，变出两杯蜂蜜酒，拿了一杯给黑袍覆面的萨拉查·斯莱特林。
萨拉查接过来抿了一口，勾起嘴角，不知道哈利爲什麽担心。看到他的鬼魂是谁都没有关系，去接人的是斯莱特林的护院鬼魂血人巴罗，这不就足够了？巴罗不是善类，而且自己还刚刚关照过他，让他照看点哈利，将来也好被哈利多照看些。
毕竟这个男孩将来是霍格沃茨的主人——只要他不死的话，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qíng。
“你是谁啊？”西里斯皱眉看着萨拉查，再看看他手里的酒杯，哈利还没为自己亲手倒过酒呢，怎么对他这么好？
萨拉查不说话，连看都没有看他。
西里斯伸手抓向他罩头的兜帽：“别遮头盖脸的，我们谈的可是正事，你要是陌生人的话就赶紧出去——”
哈利抓住西里斯的手臂：“教父，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别对人家那么没有礼貌嘛。”
西里斯摸了摸脑袋：“不是我说，哈利，你jiāo朋友真应该慎重一点，尤其在斯莱特林那种地方。再说你朋友又不是见不得人，gān嘛不让人看？”
“他早年曾被大火烧身，整个脸都毁了，所以才不能让人看。”哈利低声说：“西里斯，你今天怎么这么急躁，连体谅人都不会了！”
西里斯的耳朵耷拉下来：“我是为你担心才……”呜呜呜，他怎么又被哈利骂了？
没有敲门声，就那么穿门而入两个鬼魂，第一个是满身银色的血人巴罗，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女孩。
等不利多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格雷女士，非常抱歉让您特地过来，那天您看到的一切，能在我们面前再说一次吗？”
“那天我看到的一切？”格雷女士幽幽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当看到哈利时露出明悟的神色：“怎么现在才问我，我已经快要忘记了。那天……”
“海莲娜。”萨拉查突然开口：“海莲娜·拉文克劳，什么时候变成了格雷夫人？”
海莲娜的身体一震，抬头看着他，目光变得散乱：“海莲娜？谁是海莲娜？我不知道，没错，我不记得了，我什麽都忘记了！我忘了……”
灵魂飞速地逃走，远远逃离这个能唤出他名讳的男人，无论谁呼唤都不肯回来。
哈利举杯，遮掩自己上勾的唇。果然身边有个老不死在就是好呢，先祖一出谁人可挡？这是qiáng者的力量也是历史的力量。无论邓布利多还是自己，活人再如何运筹帷幄，能掌控的始终也只有活人而已。在魔法界中，死人的力量不可预估也不可想象。
“不知道阁下是什麽人？”邓布利多死死看着萨拉查。看走眼了，本来看他魔力不qiáng，以为是哈利在外面来接应的势力，没想到竟然了解霍格沃茨的秘辛。
“算了吧，邓布利多教授，你找完我的麻烦，又针对我的朋友吗？我不知道你爲什麽看我不顺眼，也许是真的误会我，也许只因为我救世主的身份抢了你的风头？不管怎样，你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只是一名普通学生，你想让我走，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站起身，哈利的悲伤和坚qiáng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周之内，我会主动退学，很遗憾……不能在霍格沃茨完成我的学业了。”
“等等，哈利！喂……”西里斯眼睁睁看着哈利头也不回地走掉，转头对邓布利多咆哮：“邓布利多，你太过分了！竟然qiáng行赶走一个学生！你就是这样当校长的！？”
然后他追着哈利出去，也没有回头。
邓布利多知道，今日未曾回头的，只怕他日也不会了。他的脸上露出怅然的神色，一时间愈显苍老。
哈利最后的神色几乎博得了所有人的同qíng，可是看着这个样子的邓布利多，剩下的人也真不忍心再说什麽。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我知道你们都有话想对我说，但今日我所做的一切，日后自有分晓，请不要再问，我只能这么做……我不能爲了一个人的得失，而不考虑全学校学生的安全。”
斯内普懒得在这里听他冠冕堂皇的辩解之词，第一个转身，反正他和邓布利多也算是摊开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西弗勒斯，你觉得这样真的是对他好吗……”身后轻柔的问话随风消逝。
斯内普的脸色若古井无波，连脚步都未曾多停留半分。事已至此还有什麽可说？邓布利多自以为看透了他，掌握了他，却偏偏忽视了两点。
第一，他不是因为莉莉而站在哈利这一边，而是爱他本身；第二，这个男孩也不是他能掌控的，而是天生的王者。
他知道得太少，也知道得太晚。黑魔王在当初神志不清时就能与他分庭抗礼，更何况现在？邓布利多伟大，却也只是普通人，他挡不住王的脚步。
最后只有麦格教授站在那里，他和邓布利多的关系不同，可以说出一些别人不好说的话。
“阿不思，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想法，虽然仍然选择信任你，但我希望你能至少告诉我一些事实的真相。”
“你想要什麽真相呢？米勒娃。”
“哈利，如果那些事qíng真是他做的，你爲什麽不把他jiāo给魔法部，而是要将他赶出霍格沃茨？这实在不是你的做法。”
“的确不是，但我却只能这么做。”邓布利多摇头道：“现在还不行，米勒娃，但我保证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什么时候一切结束？”麦格也很无力，邓布利多的想法她一直不太懂。
邓布利多沉声道：“伏地魔……死去的时候！”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能活着的话。
☆、Chapter91：乱世（3）
“哈利·波特竟然会被邓布利多赶出学校，这叫什麽？”站在最高的塔楼顶上，一个银袍人冷冷问。
“谁说哈利·波特就一定是和邓布利多站在同一边的？”第二个银袍人带着笑意反问他。
“难道不是吗？他们两个有相同的敌人。”
“这种说法……只有一半对。”第二个银袍人慢吞吞拉长了声音：“况且有相同的敌人也不能说战友，也许敌人的敌人也是敌人呢。”
“你说得好像很确定，难道你知道？”
“这个嘛……谁清楚呢？也许我知道，也许我不知道。”他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他们都是一身银色的衣袍，高贵而庄重，脸上带着半边的面具，露出唇与下颌。有的年轻有的年老，有男有女，如今都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霍格沃茨只要还是霍格沃茨，我们就应该慎重选择，不然在这栋雄伟的古堡彻底腐朽之前，它就会抛弃我们了。”
“所以你做出了选择？”
“我已经表示得很明显。”摘下面具，卢修斯露出jīng致得容颜：“灭亡与生存的选择，荣耀与沉寂的选择，我自认没有选错。”
“……你对那个救世主那么有信心？”
“我依然义无反顾，这信心难道还不足够吗？”卢修斯轻笑道：“他将为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不管是最伟大的白巫师，还是最伟大的黑巫师。”
其中一个银袍人身体巨震：“卢修斯，注意点你的言辞，你身上可还有这印记！”
“这印记现在对我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了。我的话放在这里，想怎么选择……你们随意吧。”卢修斯重新戴上面具：“被邓布利多赶走？可笑的说法，他只是没有再以学生留在霍格沃茨的必要罢了。波特家要回归董事会了，不表示一下欢迎吗？”
“你是说，我们要跟个毛没长齐的小子相提并论？”一个尖锐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开口。
“注意你的措辞，福多罗，他是我承认的王，如果他是毛没长齐的小子，那我是什麽？”
福多罗·亚兰格的脸色一变，嗫嚅道：“我……我又不是故意这么说，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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