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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基友总是半夜找我聊天_白孤生【完结+番外】(56)

  迟疑了一会,他想到了已经渐渐开到了全国各个地方的魏氏米铺,如果让这些跑东闯北的人顺便带一带……不过这件事qíng事关重大,魏桐也不可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此一想之后,他暂且放下了这件事qíng。

  如果这件事qíng做得好的话,对士气和军心一定是件大好事。但是,魏桐不相信耿jīng忠。

  或者说还没有完全相信耿jīng忠。

  魏桐的事qíng越来越多,忙得有点昏了头脑。沙俄的攻势很猛,下手狠辣,激起了不少民愤,而且离瑷珲也越来越近了,不得不防。

  这几日的练兵越来越加紧,往死里cao练,带着点蠢蠢yù动。

  好不容易收拾好,魏桐踏着街道打算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街角酒家的菜肴,决定今夜就在那里解决掉。陈肃被他拉去处理事qíng,估计今夜也赶不回来了。

  魏桐一边同认识的小二闲聊着,一边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楼上,正当他轻笑着看着窗边,视线扫到窗边一人,笑容刹那间凝固在了脸上。远比当初更加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仿佛chūn雷乍响,无数江水咆哮而至,却温柔缠绕,不舍离去。风声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带来缠绵不舍的思念。

  他难以置信的喃喃。

  “玄……”

  第59章

  康熙把手里的奏折归到一起,疲惫地捏了捏鼻间,梁九功看了之后轻声劝道:“皇上,还是早点歇息吧,已经子时了。”

  看了一眼摇曳的烛光,康熙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不用跟着朕。”他沿着银色的月光,漫步到了御花园中。

  初冬的寒意已经开始席卷,大多数花朵已经凋零,即使有几朵坚qiáng地留在枝头,也随着微微寒风不住发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飘落地上。

  康熙轻摘下一朵花瓣,嗅到那轻微的芬芳,整个人平静了许多,那若有若无的燥意也被渐渐压下去。

  这是魏桐离开的第九年。

  对康熙来说,不管是什么人,都有着价值,不管是对自己也好,对天下也好,没有不可以算计的东西。就算是孝庄同他之间,也夹杂着无数yīn谋退让,彼此之间琢磨出最安全的界限。

  但是魏桐不一样。

  他真的不一样。

  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对面的人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如果在现实中能够见面的话,一定要收为己用。那样鲜明自由的观点,毫不顾忌的言语,自由放纵的思想,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重复的梦境之后,他竟也开始窥探着对面人的心思,一点点归纳出他的生活轨迹,勾勒出他可能有的身份……很快就熟悉了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得无聊。

  当从魏口里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战栗的乐谱一下子席卷,这样qiáng烈刺激的qíng感让康熙不知所措起来,他面上的冷静qiáng硬地掩饰住所有的不妥。

  他是皇帝,这样的东西,完全不需要!

  冰冷地算计着一切,连同感qíng,妻妾,子嗣一起,合该无所谓。

  但是不行。

  在得知魏的真实身份时,纷杂的qíng绪之中,他只听到自己在说,一定不能让他出宫。

  打击,压制,施恩,收为己用,再快点,再快点。

  回过神来的时候,康熙听到自己在对魏说:“好好保护自己。”

  ……

  心里蔓延开来的无力感,让他忍不住捂脸失笑,淡淡的笑声让对面的魏好奇地询问,他只是重新带回冰冷的面具,淡声说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

  他已经承认魏桐作为朋友,无关任何身份地位。仅仅只是这个人。

  鳌拜是他的敌人,可是面对着这样棘手的敌人,听到对面的魏桐坚定地说道:“他只不过是当今圣上的踏脚石。”那样莫名自豪,又自信的话语,让康熙都差点忍不住变调的声音。

  呵,这样的感觉很新鲜,却不觉得是个负担。

  第二天下朝,他听到梁九功笑着说道:“皇上最近心qíng很不错,实在是太好了。”康熙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但是眼底的笑意依旧流泻出来,带着温暖的颜色。

  仿佛一块坚硬的寒冰,被无法撼动的力量qiáng硬地打开了一道裂fèng,被包围在保护圈内的暖光,终于忍不住探出个头,只占有xing地围住那个人,也只在乎那个人。

  之后魏桐为了魏宁不顾一切地挣扎,夺取,最后陷入困境。

  “朋友,如果有可能,还真想同你喝喝酒——”

  他是皇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鳌拜扯下来,这么久的筹划,不能因为一次的失控而弄出什么差错!

  “梁九功,备马!”

  康熙驾着马,带着焦躁愤怒的心qíng踏入尚方院,冰冷的qíng绪让站在他眼前的官员都战战兢兢,当他看到遍体鳞伤的魏桐,那一刻他失去了理智。

  带着凉意,他的手捂住了魏桐的眼睛,淡淡的话语带着不可察觉的温柔,“好好休息。”靴子踩着浓稠的血液,留下一个又一个血红印子。

  休养中的魏桐让康熙焦躁,梁九功的提议只是缓解的方法,把魏桐调到身边来,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保护。

  在终于打败了鳌拜之后,他满心的兴奋让他忍不住扯着魏桐唠叨了很多东西,他知道了魏桐的身份,但是为了却没有打算做什么。但是偶尔,也有想要说话的yù望。

  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魏桐从来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地位。但是对于玄,他的关心一览无遗。话里话外,已经展露无遗。

  “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件事qíng现在还不能说。只要一说清楚,你就会知道我是在哪里了。”

  “玄,与你的见面的那一天,便是这份不知所谓的友谊结束的时候。”

  bào怒之后,冷静的思绪在身体里重新出现,浇灭了一切的火苗。

  魏桐已经jiāo付了一切,在康熙面前,在玄面前已经近乎毫无隐私。但是同时,也装傻卖乖,所有可能的事qíng,只不过都被他阻挡在视线之外,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qíng也被埋藏起来。

  不看,不想,不猜,就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的做朋友。

  康熙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楚这一点。

  还有他喜欢魏桐这个事实。

  ——凤之凤之,凤栖于梧桐,长存不息。

  愿魏桐真的能如同这字一般无二。

  然而不久,魏桐再度受伤,康熙重重处理了庶妃张氏。除去为大公主的担忧,但是下意识收敛住的,是铺天盖地的后怕。

  他怎么就不记得,作为奴才的魏桐,是后宫中最容易出事的存在?

  而在之后,不断重复的梦让他不适,早已经被掩藏住的qíng绪一再被翻出来,朝堂上,后宫中,甚至是慈宁宫中,冰冷的面具破裂,露出些许破绽。

  这样危险的qíng感只会是累赘,他应该杀了他。而等到少年真的站在眼前时,康熙只是淡声嘱咐他去练字。

  那一刻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藏着深不可及的信任。

  魏桐总是知道着所有的一切,然后微笑着埋到心里最底处,不打开,不触碰,什么都不知道。

  犹想起最初的模样,心里的qíng感快要漫出来,太难看了。

  他站在树下,紧紧抓住右手,清俊的脸上毫无波动,然而被掩盖在袖子下的脉搏却突突跳动着。

  每一声都在嘶吼。

  堤坝被洪水冲破,漫天的花语洒落,每一滴水珠,每一片花瓣,每一处不知名的角落,都刻上了最无法否认的那两个字。

  ——凤之。

  当他听着凤之信服着说道:“如果是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终于抑制不住那剧烈的感觉。

  呵。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站在屏风前,双手背在身后,紧握的拳头被掩藏起来,脸上淡然的笑意掩盖了心里所有的黑暗面。

  即使拒绝了也无所谓,魏桐还在就好,他不会放他离开,呵,魏宁在宫里真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魏桐的存在被发现,是混乱的开始,到最后送他离开,都快得有些猝不及防。

  “玄烨,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低贱的奴才,你可是皇上!整个大清都在看着你,整个天下都在看着你。谨言慎行都忘了吗?”孝庄虽然没有发火,但是话里的怒意却展露无遗。

  康熙端坐在旁边,淡淡地说道:“皇祖母,正因为这天下是朕的,所以朕要做些什么,只要没有妨碍到天下百姓,谁有这个资格置喙?”

  “皇帝!”

  “皇祖母,人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康熙站起身来,面目清明,然而掩藏的面目下露出凶恶的獠牙,第一次冲着不是敌人的敌人,”但请皇祖母再不要过问,如果是为了大清,朕责无旁贷,其他的,您只要看朕是否尽责就好了。”

  “尽责?”孝庄冷笑了两声。

  “您很清楚。”康熙收敛气势,垂下眉目淡淡地说道,离开的背影毫不犹豫。

  “朕不是父皇。”

  威严越发qiáng势,手段越来越果决,下手毫不留qíng。目及之处,无人敢直视其眼,无人不高呼万岁,低头跪拜。站得越高,越发冰冷。没有人敢亲近高高在上的帝皇。

  然而天南地北,魏桐的消息不断传来,被康熙一点点拼凑起来,独坐高堂的帝皇低笑出声,玉石一点点绽放光芒,魏桐如同跃入海里的鱼儿,自在肆意,恣意大笑。

  可惜的是,魏宁在康熙十年便从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康熙默然看着魏桐一点点打听,最后淡淡说道:“伪装好了吗?”

  “是的,皇上。”

  假装一切正常,假装魏宁不愿出宫,假装她还好生生在宫内平静地生活,假装……远在平西王吴三桂领地的魏宁,魏桐绝不会放心她在外。所以他不会知道,那殷殷切切切的嘱咐从来没有传到魏宁的耳朵里。

  夜晚微凉,轻抚着桌上刚送来的密报,康熙暂时却失去了触碰的yù望。胸口那团火苗从魏桐离宫的那天,就再也没有熄灭,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有一条金龙焦躁不安,他把自己缠绕在巍峨雄伟的宫殿上,漆黑的眸子透着寒冷的光芒,冷峻的外表之下,那颗火热的心在不间断跃动着。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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