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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迷惑不了朕_名字菌【完结】(17)

  此时刚过早朝,殷守在帝宫与纣王闭门谈事,门窗紧闭,宫人左右皆已屏退。

  左右早就习以为常,大王向来勤于国事,每日光yīn紧凑,恨不得一刻掰分成两才好,不说宫里的杨妃,就算是新纳的那位貌若天仙的苏娘娘,也不闻不问,真是看得旁人也替他心急。

  自打姜氏bào毙、中宫宫娥左右各种处置打发以后,大王便少有去那后宫,偶尔妲己娘娘在左右听候,却是只侯片刻,仿佛只与大王说一两句常话。大王有空就在后院练武。

  大王每日早朝后便闭门批阅国事,而后便去练武。

  只见那帝宫门扉一开,大王神qíng略微疲惫,新来的太监名唤勤云,他恭敬低头,暗自思付:原来想我等贱命,终日作这下等粗事,样样仰仗主子,年年辛苦,此生何乐,何日到头?而后好不容易伺候圣上,却见大王也如吾等般日日辛劳,时常眉头紧皱,疲惫更甚,且不近女色,若是除却锦衣玉食,发号施令表面光荣,竟是比吾等辛劳思虑百倍,如此一想苍生却像是平等了不曾?大王虽荣华富贵却比之吾等多付千百,帝王亦是如此,常人何苦?

  大王虽如此辛苦,此时却不容他人伺候,早闻大王英明神武,曾经南征北战,练就一身好武艺。此刻大王正要去练武,勤云连忙退下去嘱咐烧水,关紧院门,不侯在一旁。

  听前边在此伺候的左右口言,大王习武有自语之癖,不喜有人撞见,一来免了尴尬,二来也好清净。因此宫人都不敢偷侯。

  殷守见宫人皆已退避,便自觉绑上沙袋,蹲上马步,钉在地上。纣王就坐在一旁石雕shòu头顶看着。

  殷守毫无基础,身体四肢皆是无力绵软,即便是教了jīng妙剑法也无从驾驭,只得日日做些基础功才是。

  再者,他年岁真是大了,比不得幼童般柔韧,只得勤练来补根基。

  好在他从不喊一声苦累,纣王让怎么练都扎扎实实做好,也免了管教顽童、常防偷闲之劳。

  马步稳下盘,肢体劈叉仰卧练好体韧,手脚沙袋练就执剑根基,又有多项体练,日日如此,虽时常腰酸背疼,体虚倒地,却也坚持过来。

  殷守此人,生xing执着,爱认死理,从来不轻言放弃。年幼时长辈时常逗问要考什么大学,于是跟着伙伴说了北大,童言皆不能当真,且随着年岁渐长,记忆荏苒,哪里能记得幼时天真童言?但殷守却时时记得,当初一块说考北大清华的伙伴,有的成绩平平,有的早已辍学,有的已不知身在何处,唯有殷守十几年如一日,天天记得要上北大,他并不是天资最聪慧,记忆最快速,一看便懂一教就举一反三的人,他不过常人一个,聪慧者要成事也是需万分努力,常人要学好,必然是更要刻苦百倍。

  他没什么特长,除了多读点书,也没多少爱好,而且北大是个好学校,又能学到更多,所以就日夜勤学,以满足心愿。

  如今身至朝歌,又立誓辅佐纣王,必然要全心全意,且学海从来无涯,文武jīng妙难至臻境,不加刻苦坚持,哪里来拿得出手的本事?

  纣王不嫌他年岁已大,武艺难教,已是大幸,哪里还耍懒弄娇?必然得比寻常勤苦一些。

  纣王在一旁双手抱胸沉默不语,见殷守如此模样竟生出几许感叹来。

  殷洪根骨奇佳,早年望他成个武将,百年之后可辅佐新王也好,谁知这孩子却是个生xing顽劣、偷懒耍浑的种,若是当初捡个殷守这般刻苦实在的孩子,如今想必已有大成。

  如今二人出走,不知是否天意,罢了,顺其自然吧。

  他见殷守果然真心真意、实实在在的练武,便招他过来,拿出看家本事教与。

  帝辛善使刀枪,沙场混兵乱将,生死无常,刀枪为上选兵器,一甩手便能杀他七八,管他jīng兵还是弱将,全是一股脑的撂倒,攻能刺远敌,守可去暗箭,纣王刀枪使得至臻,剑却是其次。

  然而殷守臂力太弱,根基单薄,以力对敌定然十战九败,刀枪沉重,并不合适,唯有剑出巧劲,千变万化,方有胜算,且他得仙道赠与灭魂,灭魂奇妙,仙鬼妖神皆能对抗一二,加持剑术,能成一流也说不定。

  “阿守,脚尖定地,以心定剑,手再抬两寸。”

  殷守完全无武学根基,招式少有jīng准,再者纣王乃一生魂,虚无缥缈,实物皆不可触碰,无法手把手教他招式,剑术教学难免坎坷些。

  他见日头当正,殷守已汗如雨下,唇色浅白,执剑右手微抖,显力疲之态,便开口:“阿守,今日已练武两个时辰,歇息罢,yù速则不达。”

  殷守将剑收起,摊开手掌看了片刻,见右手已是止不住颤抖,已知极限已到,手力终究是太弱,根基太浅,只得暂且罢休。

  二人进屋,殷守冲了个澡,吃下些汤食,因劳累太甚,胃口乏乏,只吃了几口便上榻歇息。

  纣王见他不断捏ròu锤骨,疏松血脉,背部只能勉qiáng抵达,捏不到要领,自己又是无法碰触,便说:“孤儿时练武,尝尝疼苦得流泪,浑身酸胀疼痛,也是这般,然宫娥太监何其多,知得轻重,阿守和不招几人过来?”

  殷守心想,后宫尽属大王,身为臣子,即使此刻qíng况特殊,宫娥太监也不可多加使唤,恐日后留下话柄,君臣心生嫌隙。且殷守自幼怕痒,旁人一碰便心生不适,招人过来恐怕要出丑,便回道:“大王,不必麻烦,歇息便可。”

  纣王知他有时莫名固执,这平常语气往往是不愿他人cha进,又见他形单影只如野猫舔伤,便叹道:“若是孤成实体,便可替你捏背。”

  殷守:我哪里敢啊?

  又听纣王开口:“阿守总是吃食太少,孤初见你至今,你也长高了一指,却消瘦太多,且日日练武习文,不可不顾身体。”

  殷守点头,心中温暖:“知道了,多谢大王关心。”

  纣王见他答得温软乖巧,目光温和,心qíng也软柔大好:“孤已认汝为弟,自当疼爱有加。”又见殷守神qíng疲惫,说:“快过午时了,你快休息。”

  殷守的确要休息了,中午不小睡一会,下去根本撑不起眼皮,对,下午还得练字习文呢……

  纣王见他一倒便睡,显然是疲惫至极,且日日如此。

  他蹲在一旁端详殷守面色,见他面色白无血气,双目紧闭,眼睑下微微轻,嘴唇轻抿,显出十分疲惫,单单躺着,像个体弱孩童。

  识得此人已有几月,初见时只觉他全然不屑王权富贵,管他天子帝王、朝臣上下、平民野道皆是一视同仁。又些时日,看他条理善恶分明,心若明镜,双目挑分清浊,事事dòng察。而后他又是表明了忠心为君为国,习文练武从不喊苦,身虽弱,心若赤子,意如铁松迎风不到,岁岁伫立。且他本身身怀治世之才,见识广阔长远令人惊叹,让他练武本是为了他来日防身,不与人欺压,本该是qiáng身健体不必如此辛劳,他却是卯足了劲,苦累不吭一声,根基日日苦练,力竭为止,真叫人不得不拿出真本事,不然都只觉心虚。又见他神色坚定,双目黑白分明,只一看便知他会错了意,竟是想文武双全,全力辅君!

  若是天下臣子皆是如此,祖宗万世基业必然经久不衰!

  为臣者,一腔忠诚文武皆为国为民,为君为人,如灯油燃尽,得者几何?

  这是纣王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臣子为国尽忠,古来天经地义,然,君为人,朝臣皆为人,人有yù求,君取臣奉,国取民献,君与国又该回报几何?

  纣王盯着殷守的脸出神,又见他被毯滑落,顺手一捞,那被毯只徒然穿过他手心,他忍不住用手背贴了他脸颊,这一触碰,竟然如虚体成实!

  他的手背微微烫在殷守脸颊,只觉得入手之处,一片冰凉。

  第19章

  纣王心中微动,轻唤了他一声:“阿守。”

  他观了观时辰,香已燃了四根,茶也冷了半壶,往常早该醒来,今日不知为何迟迟不醒?

  “阿守!”

  纣王又喊大声了几调,又因方才生魂骤然成实,想动手去摇,却不想又如之前那般徒劳穿过,连发丝都不能触碰,心中顿时不安。

  只观他胸膛起伏ròu眼不见,脸色苍白,嘴唇色浅,呈气息微弱之相,急忙又喊了一声:“阿守!”

  殷守双目不曾睁开,只见他睫毛微动,显然是听见了纣王的声音,他手指微动,却睁不开眼,纣王见此模样,心中大急,连忙跑去喊太医。

  此刻太医正闲着弄药习医,自打上回出了毒死樁仙、绝人子嗣汤药之事,后又有大王酒醋乱洒显出血迹,太医们便觉普天之下,药理无涯,自身何其渺小,便是加紧习书,以偿学识浅短之缺。

  院子里药香氤氲,日光闲散温暖,大人们个个神qíng淡然平常。

  那纣王生魂,在院里大吼,言辞无比焦急,无人听见看见,任大王在虚空里喊打喊杀,诛人xing命,无一人惶恐理会。

  纣王双臂徒然放下,静站了一会,转身又跑回帝宫。

  路途中他神qíng颓然,突见妲己急忙往帝宫赶去。

  只听妲己小声自语:“大王为何此时气息如此虚弱,难不成遇害了不曾?我既已立下誓言,便不得弃诺,得去瞧瞧!”

  见此qíng此景纣王心中大喜,想起那日妲己立誓,得保殷守平安,他本身对这妖狐心存芥蒂,若他生成实体,必然要弄死这妖jīng以绝后患,今日见她却是忠心重诺,竟成殷守唯一希望,且妲己为妖,见多识广,变化万千,救人便有希翼更大,真是恨不得赏这妖jīng万贯家财!

  纣王跟在妲己身后,见妲己身着宫装,衣衫繁复拖沓,竟是拖慢了脚步,一边希望她变成原形狂奔而去,一边又徒劳催促:“快点!莫再拖拖拉拉,人命关天!”

  妲己当然听他不见,也不可能变成原形,除非她突然发癫,不要混头了才是,她与殷守有心头血之联,心中有所感应,近日来只觉他气息越来越弱,又曾见面,看他表象不曾有事,也不敢多问,今日突然感应他生息将绝,便急忙赶来。

  纣王一边焦急一边想着日后定要改良这华而不实的宫装,又见寝宫就在眼前,终于缓了缓心。

  却见妲己突然面色难看,站在帝宫门前瑟瑟发抖伫立不前,纣王在一旁各种催促,忽的看见妲己显出妖容,竟然转身就跑!

  比之来时,竟然快上百倍!

  纣王方寸大乱,左右不是,心中煎熬,只得进寝宫去看殷守。

  一进寝宫,便觉压力颇大。

  只见殷守榻前站一道人,那道人目光偏冷,乃是之前赠灭魂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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