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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_我想吃肉【完结】(152)


因琥珀提起话头来,章嬷嬷就打发不相gān的人退下,才对永璂道:“爷的年纪也渐渐大了,奴才倚老卖老的就多句嘴,爷自个儿也要多想想了,皇后娘娘一病,蹦出多少牛鬼蛇神来!眼看着琥珀出宫,要不是老天保佑,皇后娘娘大安了,还不知道要有个什么人来顶她的缺呢!”
琥珀也大着胆子道:“听说,坤宁宫里的人,几乎也要被换了呢。”
章嬷嬷也道:“爷慢慢的也要有主意才好呢,您和皇后娘娘,恐怕被小人惦记上了。”作为永璂的rǔ母,章嬷嬷知道的要多一点,因为乾隆提过明年先秀要给永璂指一侧福晋的事qíng,钟茗曾召章嬷嬷说话,要她看好永璂,不可使与宫女过于亲近之类。章嬷嬷知道了这一内qíng,惊觉自己一手抱大的奶娃娃快要成人,几乎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故此章嬷嬷不敢怠慢,也渐渐把永璂当成大人来看,平日说话也更小心几分,不似对孩童一般只是哄着了。
章嬷嬷在皇后‘病重’期间,见舒贵妃常使人来向十二阿哥问好,本是很感激的,还说过两三回舒贵妃真是好人。连舒贵妃为永璂选使唤宫人,也觉得是舒贵妃细心,不因皇后之病而怠慢了十二阿哥。等到皇后大安,章嬷嬷再看舒贵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舒贵妃都像是有yīn谋的样子。
说白了,舒贵妃没选对时机,皇后病了要她暂掌六宫,然而她的一系列动作都建立在一个假设上——皇后一病不起。只要皇后一直不好或者gān脆死了,舒贵妃就是后宫之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谁提起来,她此时的所有举动绝对是正当且对各方面而言都考虑周全的,都不能说她一个错字。可皇后一旦好了,她的举动就十分不妥,成了谋算皇后、皇子,yīn谋要掌握后宫、架空皇后了。
永璂尚带着一丝稚气的小脸一沉,颇有气势地道:“知道了!琥珀要出宫了?记得皇额娘说过,宫女出宫之后年纪都不算小了,嫁人不易,嬷嬷到我库里取……二十两金子作贺,算是我的心意,皇额娘这两日保不齐还有赏,不会让你难过的。”
章嬷嬷领命,琥珀又跪下谢恩,这才服侍着永璂躺下。
永璂午睡醒了,就有养心殿的小太监来传旨,宣十二阿哥去见驾。章嬷嬷连忙带人上来伺候永璂梳洗,永璂穿戴停当了才跑去养心殿见乾隆。乾隆心qíng不坏,今年正月乌罕、巴达克山、霍罕、哈萨克各部使人进京朝贺,显出一种‘万国来朝’的气势,兼以皇后大安,乾隆一面作出‘以纳世通为参赞大臣,驻喀什噶尔,总理回疆事务’的决定,一面琢磨着再祭一回陵,召永璂来就是跟他解说一下回疆事务,顺便提一下祭陵的事qíng让永璂有所准备的。
永璂道:“刚好儿子还想求一求列祖列宗呢。”
“你要求什么?”
“求列祖列宗保佑,大清国运昌隆,嗯,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都长命百岁。皇额娘病了一回,我吓坏了。”
乾隆摸了摸永璂的脑袋:“你有这份孝心就好。”
永璂笑弯了眉眼:“那是,儿子今天还去谢过了太医呢。”这事儿早有人报给乾隆听了,乾隆只点点头也就不再追问。只听得永璂又道:“皇阿玛,舒母妃喜欢什么东西呢?”
“问这个做什么?”乾隆有一丝不喜地问。
“皇额娘病着的时候,她很照顾儿子的,宫里的事务一把抓。都这么辛苦了,听说琥珀到了出宫的年纪,怕奴才们伺候得不好,还特特地把她的心腹宫人安cha过来顶替了皇额娘指给儿子的丫头,再关心儿子不过了。儿子想好好谢谢她,可是,嬷嬷们说,儿子长大了,不能再跟宫妃们走得太近了,儿子想跟皇阿玛讨个主意。”
乾隆的太阳xué一突一突的,看看永璂仍旧一脸诚恳天真,心说‘安cha’二字只是永璂顺口说错的吧?这孩子从来说话都是让人喷饭而不自知的。可是心腹宫人……念着昔年永琪与令妃jiāo好的事qíng,乾隆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
不用钟茗特意让永璂明白这世界除了光还有暗,她一病,永璂自然而然就看到了许多原本忽略了的事qíng。
晚间乾隆父子结伴去坤宁宫里蹭饭,正赶上皇后召琥珀过来问话。乾隆听说这就是要放出宫的宫女,又看青蛾托着张漆盘,里面是衣料与首饰匣子,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是谁?”
永璂先答道:“这就是琥珀。”乾隆低头看了一下,见琥珀脸都不敢抬,像是个老实本份的丫头,顺口就赏了一百两银子。
钟茗起身迎乾隆坐下,才道:“这丫头倒是好福气。可惜要出宫了,永璂身边伺候的就少了一个,”琥珀心里一惊,生怕皇后一‘可惜’就开恩把她留在宫里一辈子,头上皇后又说话了,“琥珀,你看舒贵妃新指的丫头,伺候得如何?”
琥珀巴不得有这一问,一心想把新来的红绢捧上了天,以证明自己不是非留下来不可,但是考虑到红绢是舒贵妃的人,她伺候永璂有些年头了还是有几分感qíng的,也不想让永璂身边有一个不太可靠的大宫女,顿了一下才道:“红绢是舒贵妃娘娘身边得力的人,想是极会伺候的。就算她不行,十二阿哥身边的章嬷嬷也是很会调-教人的,就是新进宫的小丫头,有章嬷嬷教导着,教什么就做什么比要改掉伺候原来主子时养成的习惯要方便,使起来也更顺手。”
行了,有第一句话就够了。
钟茗冷笑一声:“舒贵妃对我儿子可真好,你下去吧,好好当好这几天的差,我定让你风风光光的从宫里出去。”
琥珀一直低着头,坤宁宫的地龙仍旧在烧着,室内暖和得紧,她一脸的汗,擦都不敢擦,此时听了皇后一句‘下去吧’,连忙磕了个头,仍旧垂着脸倒退至门边儿才转身离去,额头碰在地毯上留下一点水印。
琥珀走了,钟茗就笑问永璂今天念了什么书,白天吃了什么东西一类,说话的空档与乾隆四目相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乾隆自是明白,夫妻二人难得地心有灵犀了,乾隆道:“永璂,你去慈宁宫陪老佛爷用膳去罢,朕与你皇额娘今天不过去,怕是老佛爷那儿会冷清呢。”
“嗻。”
把儿子扔到慈宁宫去继续蹭饭大计,两人则在坤宁宫里说话。钟茗并不很敢把不高兴摆在脸上,怕得个心胸狭窄的名声,然而又觉得不表现出来倒显得自己很傻、什么都看不出来似的,怕是更会助长了别人的气焰,弄出个 ‘皇后很傻很软弱,大家有本事尽管朝她招呼’的形势就坏了。所以对乾隆说话的时候就有所保留地生气了,生气还得掐着点儿,钟茗有点儿郁闷,语气里的怨念就很明显了:“病了几个月,原是感念有人辛苦的,不想她连我儿子都一并辛苦了!哪有庶母把贴身丫头给嫡子的道理?!永璂身边又不是一个得力的都没用,真有了缺,拿新来的补上慢慢教导也就行了,她倒好,不声不响地给我换了!”
乾隆先有了永璂上的眼药,倒没觉得钟茗气得不对,但他是皇帝,总不能跟皇后一块儿骂妃子,反要压下火来宽解皇后几句。钟茗本还担心乾隆的态度,现见乾隆虽然嘴上说着:“她少有担大梁的时候,处事难免不周。”不像是回护的意思。
钟茗带着一丝试探地道:“处事不周?难道不会请示老佛爷么?真是不用脑子。”
乾隆一眯眼,觉得自己也需要去慈宁宫蹭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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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收到过舒贵妃关于永璂身边宫女的处置意见的请示,但当时只是说十二阿哥身边有要轮换的人,至于如何更换,老佛爷并不知qíng,这就有chūn秋笔法的嫌疑。这个消息让乾隆的心qíng更坏了,连带的老佛爷的心qíng也不好了。乾隆想的与老佛爷想的还不一样,乾隆单纯地觉得舒贵妃这样在皇后还在的时候结好永璂,投机做得太明显了。老佛爷想得就多了,后宫里的事qíng,老佛爷比乾隆清楚得多。她现存的孙子里现唯有永璂看着最得意,怎能再容别人打主意?
然而舒贵妃已是贵妃,总不好因为给了十二阿哥一个宫女就随便罚了她——红绢还什么都没做呢,老佛爷发话了:“难为她还能兼顾着永璂,只是这宫里再缺人手,也不能夺了贵妃的使唤人去,让那丫头回去伺候她本主去吧!”
红绢是舒贵妃跟前得用的宫女之一,被舒贵妃以先跟着琥珀熟悉一下事务的名头早放到了北五所里,然永璂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大乐意有这么个空降的人过来,还一过来就是头等宫女的身份,即使是在皇后病着的时候也有人有意无意地排挤着她。开始还看在舒贵妃的面子上有所保留,后来皇后大安,舒贵妃的面子也可以踩在脚底了,红绢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近身伺候永璂的活她挨不上边,想cha手了,就被人高高供到一边去。
她说一句:“我是舒贵妃娘娘打发来伺候的,万不敢这么闲着不伺候主子。”就能有人回一句:“皇后娘娘指派咱们来伺候十二阿哥的时候,更是不许咱们躲懒儿。”
红绢心中苦闷,宫里有点眼色的都知道跟在十二阿哥身边前途好,她是争了许久踩下了舒贵妃另一得用宫人才得了这个差使的,现在机会有了,却没半点进展。只能把整日里的遭遇记下,得空往舒贵妃那里汇报一下,给排挤她的人上点儿眼药再讨个主意。因她一直没什么进展,每回过去都是挨训居多,可她上了贼船就下不来,还得继续听着吩咐办事。好容易今天琥珀被皇后召去,出宫的赏赐都下来了,红绢觉得这是个机会,趁十二阿哥晚间去慈宁宫请安的机会跑去向舒贵妃汇报。
慈宁宫去宣老佛爷懿旨的人正是唐嬷嬷,在北五所没找到红绢,只能等她回来了再宣旨。章嬷嬷一撇嘴:“保不齐去了舒贵妃那里了吧?那是她的本主。”唐嬷嬷道:“真就这么大胆了?”“老姐姐,您不都亲眼看见了么?”
红绢得了吩咐急急赶回北五所准备表现,顶头就得了这么个处置,愣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唐嬷嬷也不理她,先把她送给舒贵妃,回到慈宁宫就先请罪,连说自己不会办差,耽误了时间。“奴才思虑不周,谁知十二阿哥的宫人居然跑到舒贵妃处了呢?奴才该先去舒贵妃处宣旨的,这样就一回全齐了活儿,不用耽搁了,反让老佛爷在慈宁宫里空等……”
老佛爷嘿然一声,捻着念珠,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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