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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同人]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南方赤火【完结】(285)

  宋江自然也不慡朝廷向梁山安cha间谍。但招安伊始,仰人鼻息,还得能忍则忍。

  安抚李俊:“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是别闹僵了。明日寨子里最后一次临别宴,让能来的兄弟们都来,我念叨几句。”

  送走李俊,看看月正中天,还是了无睡意,决定去小黑屋里瞧瞧武松。

  大义当头,也只能暂时对不起这位老兄弟。宋江觉得,以武松的xing子,被算计了这么一回,必定要将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了。谁知每次去“谈心”,他都默默然的一言不发。心qíng好时,叫声“大哥”,等他唠叨完毕,转身走时,再来句“不送”。懒得说第五个字。

  叹口气。让人开锁,推门进去。

  “兄弟。”

  没听到回音。但听得铁链声响,知他醒了。

  “兄弟,还没想通呢?”

  武松沉默不语,榻上坐起来,将腕间的链子攥了一攥。

  刚被囚进小黑屋时,刚恢复了一点力气,武松便是怒气填胸,一拳将身边一个小喽啰打得吐血。此后不知是谁的主意,说他天生神力,个xing又倔qiáng无比,纵然一时被囚,万一发起狂xing,罔顾兄弟义气,万一再胆敢对大哥动手,难免不酿成千古之恨。

  于是将囚禁犯重罪头目的重镣与他戴了,让他打不出拳;再一道铁链给他锁在原地,让他伸不出腿,行动范围限制在一丈之内。

  武松骂了两日,挣了多次,知道挣不脱。小黑屋里哪有什么好待遇,酒不管够,饭不管饱,gān脆省力。

  手上的镣铐坚固,但栓人的铁链是临时寻来,只有两指粗细。到得第三天上,找到墙角一处凸起的青石棱角,慢慢的打磨刮擦。但jīng钢坚韧,皮ròu磨得红肿,这么多天了,也不过是磨出不到半寸的小缺口。jīng钢铁箍,依旧牢牢地把他箍在原处。

  听见外面宋江的脚步,不做声将铁链挡在身后,嘟嘟囔囔叫一声:“大哥。”

  宋江心qíng复杂,一句句的絮叨心里话。武松一句句听着。

  陈词滥调,jīng简概括出来不外乎三个字:为你好。

  也不盼着他答话,末了总结一句:“兄弟,等你想通了,会谢谢我的。”

  武松点头,“不送。”

  宋江叹气,起身出去。

  突然听到背后一声轻轻的:“大哥。”

  多少天了,竟然真的等到了他的第五个字。

  宋江没回身,“怎么了?”

  “我就问一句。山上其他人,像我这样的,还有几个?”

  宋江摇摇头。

  武松轻轻咬着嘴唇。腕上的钢锁链条相碰,叮咚作响。用手握住那个半寸的小缺口,虎口冰凉。

  “那……我女人在东京,日子还好过吗?”

  知道她必定也是身陷囹圄。但愿没这种铁链子锁着。

  宋江的背影不高大,但此时稳如泰山。

  武松没等到答案。钢铐上的凉意慢慢渗进皮肤里。一些尚且新鲜的记忆涌上来,蜻蜓点水般地刺一下心,又让他推开,心中只剩下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还活着吗?”

  答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给他。宋江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

  “兄弟早些睡吧。”

  武松不再问,听着外面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杀人的冲动在身体里鼓dàng,七窍百会膻中灵台无一不焚。怒吼一声,尽力一跃,哗啦啦一阵响,被钢铐铁链重重缚回地上,手足生疼。头撞在墙壁上,晕眩不已。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生疼。一忽儿想,gān脆就此死了gān净!一忽儿又想,要活着。哪怕那铁链一天只能磨掉一分一厘,也要咬牙活着。

  是不是坚持原则的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是不是一定要将红心染些黑墨,才能活得痛快?

  煎熬不知多久,却忽然听到身边微弱一声响,似是雏鸟初飞,笨拙落地。紧接着手心一暖,被轻轻托起来。

  身边的声音关切又怜惜:“疼不疼?”

  第216章 夜行

  武松觉得心跳停了一刻。

  胸口如同被重重击了一拳。过了不知多久, 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难以置信,整个世界变得荒谬无极。

  白日入夜,河汉倒转,轰隆隆地冲刷倾泻出一颗颗璀璨的星, 咆哮着洗过他全身,只留下冰凉柔软,抚过遍体伤痕。

  他动动嘴唇, 说了二十多年的话,此时忘了怎么发声。只晓得一个字:

  “你、你……”

  直到怀里一暖, 他的女人将他紧紧抱住,低低的声音带着笑:

  “我怎么会死呢?你看我不是好好儿的?……二哥?”

  猛然转头, 脸颊蹭到她带着淡香气的秀发。心头狂乱地堵着什么东西。

  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怎么来的?危险!”

  声音好嘶哑, 这段日子嗓子倒是歇得够了,方才一声怒吼, 喉咙如刀割般火辣。

  潘小园又笑又哭, 摸着他的鬓发胡茬子, 哪里顾得上答,语无伦次说:“没事,别急……我有人……你、你怎么了……”

  又是扑的一声轻响。有人身轻如燕地落地, 一声清脆脆的咳嗽, 提醒这儿还有别人呢。

  武松一抬头, 借着月光看清了第二个人,这才正常地惊呼一声:“扈三娘?”

  扈三娘背后的墙上,小气窗微微dòng开, 洒进来一线月光,宽度恰好够一个窈窕的女人钻过。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女人,无疑是被扈三娘从那个窗dòng里扔进来的。窗dòng离地七尺高,没点功夫底子,硬摔着陆,可见láng狈。

  赶紧拍拍她后背,低声问:“可摔疼了没?”

  随后才想起来什么。那窗dòng不是一直锁着,怎么开了!

  潘小园不敢多说多想,简单解释一句:“锁是时迁给开的。你放心,这周围都有朋友守着,先出去再说——你饿不饿?”

  扈三娘无语。若说“疼不疼”这句关心尚有些对路子,这第二句问话可有点莫名其妙。又咳嗽一声,提醒:“出不去,铐着呢。”

  武松被问了这一句,却是问在心坎儿上,不假思索笑道:“饿惨了,没力气逃——有吃的吗?”

  一面说,一面听到自己声音抖起来。想要纵声大笑。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

  总算没得意忘形,仰头谢一句扈三娘:“多谢娘子相助!”

  扈三娘白他一眼,“两清。”

  总算不欠这家伙人qíng了。总算见他也láng狈了一回。

  潘小园已经将那铁链子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立刻发现了那个小缺口。捧起来,叫道:“三娘!”

  扈三娘轻轻抽出腰间的刀,犹豫着看一眼,“刀是十五贯买的。”

  潘小园刚想说“坏了我赔你”,见她已经蓄力待发,对准那缺口便砍。铮的一声响,迸出几星火花。

  美人俏眉竖起,一脸失望。

  武松道:“刀给我。”

  接过刀柄,小缺口铺在石棱角上,刀慢慢扬起来,却突然有些神思恍惚,手上一动不动。

  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只温温软软的纤细的女人手,胸膛突然起伏得厉害。

  这一刀下去,便是选定了该走的路,便是选了兵戈和流血,再无反悔求和的余地。

  潘小园见他出神,等了许久,忐忑叫一声:“二哥?”

  武松再无犹豫。这么多日子,每日倒是有大把时间静心思考,有些事越想越不明白,但更多的事,却让他想透彻了。

  蓄力一斫,左手拼力一扯,只听当当两声响,扈三娘的钢刀迸断,断刀直飞到墙角去,溅出几声回音。脚下铁链断成两截,如同一条死蛇,蜿蜒在地上不动了。

  门口守着的小喽啰打个呵欠,慢慢醒过来。

  武松霍然起立,低声道:“快走!”

  手腕上的钢铐太结实,急切间斫不坏,只能先戴着。脚踝间半截铁链曳地,行走之时,震动作响。

  但对他而言,身上已没有丝毫束缚。

  将门拉开一条小fèng,轻松打晕守门的小喽啰。不到明日送早饭时,没人会发现他越狱逃脱。

  扈三娘朝南面一指,低声道:“断金亭后小路上,有人接应。我先去通报。”

  整个梁山大军完备,严阵以待。星星点点的灯光火光。汇成一枝蓄势待发的箭。身边却是淡淡的蔷薇香,一双明亮的眼,带着些泪花。

  武松左右四顾,恍若隔世,有些痴了。

  潘小园摇晃他胳膊:“二哥快走!”

  这才“嗯”一声,自然而然地去挽她的手。可双手依旧戴着冰冷的铐,只容他将手分开寸许距离。

  gān脆从上往下一套,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紧紧揽住腰肢,带着她纵身疾奔。

  潘小园只觉得身子一轻,突然就被他抱起来,听着耳边呼呼风声掠过。先是笑逐颜开,随后才想起羞和怕,下意识搂紧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里,抽抽搭搭的抗议:“别、危险……小心脚底下……当心有人看到,放我……”

  “就不。”

  武松大步行得更快,全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不知如何发泄。

  总觉得还在恍惚做梦。反倒将她抓得更牢,免得她又跳出他的梦去。

  qíng不自禁低头吻她,“我好欢喜!”

  断金亭外。郑彪从枯树丛里钻出来,笑眉笑眼,礼数十分周到。

  “武乙郎,这回我是真个来做朋友的。”

  武松心qíng舒畅,微一拱手,“好说。”

  哗啦一声轻响。郑彪这才看到武松手足上的镣铐。微微一惊。那神色明显是觉得梁山对自家兄弟简直太不够意思。

  潘小园依旧被武松圈在胳膊里头。一根链子锁了两个人,十足的丢人现眼。她心里斗争了一小会儿,还是抬起他胳膊,自己钻出来,舒口气,总算不跟他连体了。

  但小指头还是偷偷勾着他的。心头满足,笑眯眯说:“就知道他们会亏你的嘴。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身上包袱打开,摸出熏牛ròugān、腌猪ròu脯,一大袋子清水,一股脑捧在他面前。

  武松大喜。瞌睡碰到枕头。也只有她,能剑走偏锋地考虑到他的这些需求。

  接过来,双手捧着水囊一饮而尽,问:“来了几个?”

  头一个要问的自然是她。她怎么来的,她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受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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