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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同人]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南方赤火【完结】(323)

  三辫子一怔,看看孙二娘,又跟同伴大言不惭的说了几句,摇摇头,一阵嗤笑。

  意思更明显:这个没那个好。

  孙二娘眉毛一竖,正不知该不该下手打,旁边一阵劲风,武松大步抢出来,恶狠狠揪住那三辫子的皮袍领子。

  “再敢吭一声,信不信我剜了你舌头!我不是官,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话不是空威胁。伴随着一记重拳,砰的一声,直接将三辫子打得口鼻流血,摔倒在地。

  刘光世慌忙叫道:“喂,不可鲁莽!”

  武松却也是拿捏着力气。眼看三辫子慢慢捂着脑袋站起来,又冷冷说一句:“我大宋国的女人是人,不是牲口!轮不到你们来品头评足!”

  三辫子领教了一拳头之后,傲气也被打掉五七分,再不敢不服,瞪武松一眼。

  “你们要作战,有的是我们大宋的男儿奉陪!欺侮女人的就是没卵蛋的孬种!”

  三辫子压下火气,在几个亲兵的押送下,一瘸一拐的大踏步走出厅去。

  这才有人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劝道:“武二郎,消消气。”

  武松却也不是全然的意气用事。仗着自己无官一身轻,不给这几条辫子一点教训,真让他们以为宋人都是怂货呢!

  而周围的宋人官匪,乖觉的也从他方才的话里听出点弦外之音。

  为难女人的是孬种——这话不仅像是对金兵说的,似乎更是在昭告全场,谁要是敢因着方才那“寡嫂嫁叔”的缘故找潘六娘的麻烦,对她品头评足,那便是同样跟他武松过不去。

  武松兀自气忿忿的冷着脸。直到瞧见他家六娘也怯怯的上来劝他一句:“二哥消消气。又没真把我怎么着。”

  他这才稍有回颜,淡淡道:“本来是叫你来认仇人的,倒是受惊了。你若害怕,就回去等我,我跟兄弟们喝碗酒就回。”

  潘小园哪能如此娇气怯场,回头瞥一眼席间寥寥无几的女将,微笑道:“我陪这些姐妹们也喝一杯,好歹xing命都是赖她们保护的。”

  酒过三巡,气氛慢慢回暖起来。先前那闪电劫营的五百先锋敢死队更是大受拥戴,武松、岳飞、卢俊义、燕青几个人被一碗碗的灌酒,简直和当年梁山聚义厅中同等热闹。

  武松刚刚经历一次生死作战,又结果了多年老仇人的xing命,心中淤塞大减,尽qíng痛饮,来者不拒。饶是他酒量过人,此时也脸颊微红。

  其余的梁山、明教豪杰,乃至官兵,无一不是酒酣耳热,喝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嚷嚷什么“让金兵打不过长城”,颇有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方金芝离席,去向明教叔叔伯伯们敬酒了。潘小园心中一动,也斟一盏,盈盈走过去,先敬武松:“二哥!”

  一切尽在不言中,说一个字都是多余。武松深深看她一眼,眼也不眨,手头一碗酒一饮而尽。

  她陪了半盏,胸中豪气陡生,觉得自己也成了大侠。

  然后一个个敬过去。梁山诸将慌忙都站起来接。兄弟的家眷亲自来敬酒,那是十分亲密厚爱的表示,不能当寻常的陪酒女郎对待。

  卢俊义慢慢喝完一碗酒,格外跟她多说了一句:“娘子别为卢某担心。我昨儿个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能打的。”

  潘小园头一次听他说超过十个字的话,不由得受宠若惊。再抬头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兄,鬓角星星,眉梢斑斑,然而那双往日如死灰般的眼睛里,终于第一次出现了些“重出江湖”的豪气。他曾经宁死不愿当土匪;而今日约莫是意识到了,土匪和义军是不一样的;占山为王和保家卫国,也是大大不一样的。

  就算不招安,不当官,也能有堂堂正正的活法。

  她连忙微笑,回道:“卢员外悲天悯人,多少边关百姓承你恩qíng。”

  不提什么梁山,不提什么义气——卢俊义被这些东西坑得不轻——只提他的所作所为、大仁大义。那些盛qíng迎接他们的百姓们,感激之声言犹在耳,鞭pào的气味尚似未散。

  卢俊义听得受用,微微笑一笑,不再看她了。

  再斟一盏,想了想,还是不计前嫌地给燕青敬了一回。燕青脸皮也厚,毫不推辞的接了。

  一抹嘴,长长的睫毛底下,轻轻朝她抛个调皮的眼神,低声说:“表姐想不想知道,方才那几个辫子说你什么?”

  卸下伪装的燕青再也没有以前刻意做出来的那种卑微姿态,一举一动风qíng万种。潘小园生怕武松瞧见他这副德xing,白他一眼,“不想知道。别跟我说。”

  燕青一笑,喝了那碗酒。眼神中闪过一分忧郁。

  梁山上的大哥们敬了一圈,可还没忘了岳飞。含笑一碗酒斟上,低声说:“兄弟,你辛苦啦。”

  岳飞慌忙接过,却只是抿了一小口,又放下,说道:“多谢师姐。小弟不能多饮。”

  满屋子酒气冲天划拳行令,就他一个异类。旁边当即有几个人嘲笑他:“娘们似的,没见你喝多少!小岳,行军打仗是苦活累活,可要学会饮酒啊!”

  潘小园不会不心疼。这孩子之前跟着北伐军饥寒jiāo迫,怕是就没吃过一天饱饭。然后又是孤身守幽州,差点把命搭在城里。这时候犒劳自己一下,也是他应得的奖赏不是?

  也不灌他,笑着催一句:“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斤?再不喝,以后没机会啦。怕什么?”

  她以己度人,觉得本着不làng费的jīng神,这下他怎么也得听话了吧。没想到岳飞仍是坚决推辞。

  “多谢姐姐。小弟只是……怕酒后失言。”

  潘小园始料不及。为了这个原因,不得纵qíng享乐?

  再看他一身带补丁的素麻布衣,再回想起昨天,他一句不提自己受伤,直到她要生气了才勉qiáng上了个药——小小年纪,对自己的苛刻压抑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在乌烟瘴气的大宋官军中稳稳立足。不靠溜须拍马,也不靠打点钻营,全凭完美的个人口碑和部下拥戴,小心谨慎,一步步往上升。

  相比之下,韩世忠就差得远了。贪酒好色不说,口无遮拦得罪人不少。纵然军事能力qiáng劲,也免不得被打压排挤。岁数比岳飞大上十几年,军衔品级却和他相差无几,而且看来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不知该不该规劝岳飞。想了想,还是任他去。勉励了几句,话音就被对角线上的刘光世、韩世忠他们打断了。

  “诶嘿嘿,进来进来!娘的唤了这老半天,总算来啰!”

  “喂,大家看!”

  一阵香风飘过,堂里一百五六十大男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在屏风后面的入口处了。

  十几个含羞带怯的大小娘子鱼贯而入,听口音都是北方当地人氏,有的手中还携着笙箫琴瑟之类的乐器,整整齐齐,朝满屋的大男人深深行礼,一阵琳琅声响,环佩叮当。

  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好汉”们当即懵了,互相看看。

  刘光世笑道:“你们打仗辛苦,下官深表敬意。今日我出钱,请的是燕山府最好的馆阁班子,犒劳大伙儿。你们别拘束。”

  说着拍一拍手,女郎们寻块空地,摆开阵势,丝竹之音响起,中间一个绿衣小娘子顿开喉音唱了起来。容颜如花如玉,声音如棉如丝。席间一群大男人齐声喝彩。

  潘小园目瞪口呆。刘都督倒挺会享乐!这声音一出,粗糙破旧的府衙厅堂,俨然已有了三分白矾楼的风格。

  细想一想,却也再正常不过。这不就是“劳军”么!看刘光世他们几个军官的神色,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军出征,若是长途跋涉、人数众多,一般会自带歌伎舞女,以慰乏累——宋军中多年流传下来的规矩。

  至于这些“文艺工作者”是只负责唱歌跳舞,还是兼职些别的,就看各军长官通融与否、军纪如何了。

  此时绿衣女郎婉转柔媚的一首短歌曲毕,盈盈水袖上前,几盏美酒,先敬刘光世,再敬韩世忠,挨个敬下去。一排军官都笑嘻嘻接了。

  梁山、明教一gān豪杰面面相觑。等到女郎们纷纷来敬酒的时候,除了以燕青为首的寥寥几个老江湖,还有林冲这种在军中混过的,剩下几十个糙汉,一个个蒙头蒙脑束手束脚不知所措,笑话百出。

  谁不知道,明教教规严格,教中人众以兄弟姐妹相称,更是要与贪官污吏划清界限,军中自不会有这种明晃晃的召伎作乐之事——再说教中经济紧张,有这些钱gān什么不好。

  而梁山更是出了名的光棍营,多少人上山后就没见过一个单身女人。往日里山上开宴席联欢会,哪有歌女来助兴,顶多请铁叫子乐和、铁笛仙马麟这两位音律特长生,扯起嗓子吼几曲儿完事。翻来覆去,不过是一群男人自娱自乐罢了。

  这会子大约是一生中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美貌女郎朝自己搔首弄姿,梁山几位大哥当即傻在当处,不知是该接受好意呢,还是该奉行梁山逻辑,不近女色,把她们通通赶出去。

  陶宗旺懵懵懂懂地被劝了一杯,左右看看,头一句话是问:“是不是得打赏啊?赏多少?”

  就连鲁智深也有点慌了:“喂,你们休要过来,洒家已经出家了喂!——哎哎,别把酒也带走哇!”

  而唱歌的那位绿衣女郎一双妙目,再转一转,却是锁定在武松身上。这人相貌堂堂,身高体长,又明显是个老大范儿。阅人无数的歌女当他也是个军官,不敢怠慢,罗衣素手,琥珀美酒献上,口中嘤然有声:“将军且饮一杯罢。”

  武松愕然,完全没料到这一出。酒香混着浓郁的脂粉香飘过来,眼看那绿衣女郎楚楚可怜的样儿,周围一圈军官笑呵呵看着他。不乐意接,却又不好意思不接。最后赶紧瞄了眼远处的六娘,见她点点头,微微吃惊。她倒大方。

  于是规规矩矩接过来,也不敢碰人家手,赶紧一饮而尽,酒杯送回去。众人起哄大笑。

  潘小园倒不介意大方一次。不过是饮人家一杯酒,又没gān什么别的。况且这人知道先瞧一眼她的脸色,已经被方才那一gān军官觉悟高得多了。

  但接下来的事qíng就让她大方不起来了。武松喝gān了酒,小心将那酒杯还回去。绿衣女郎嫣然巧笑的道了声谢,接过酒杯的时候,纤纤素手没闲着,十分熟练地拂了一把武松的手背。

  他立刻有点恼,手用力抽回来。那女郎何曾料到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手一滑,酒盏落在地上,啪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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