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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同人]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南方赤火【完结】(412)

  潘小园更是一力主张支持:“这叫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时间。”

  总结得淋漓尽致,没人驳得了这十二个字。

  武松轻轻捋着身边人的鬓发,心中闪过无数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念想,却不时被牵挂时局的心思打断。

  低声对她说:“我问了大夫,估算时日,等金国皇帝御驾打到huáng河之时……”

  戛然住口,揽住她轻轻向后一跃。潘小园只觉得什么东西从眼前嗖的飞过,叫道:“二哥……”

  武松见她无恙,气不打一处来:“谁在这儿练暗器呢!出来让我揍一拳!”

  绕过一座假山,只见一绿一蓝两个人影。穿蓝的一回头,居然是琼英,手里头还握着一颗石子,有些心虚地笑道:“武松大哥啊。”

  而那穿绿的显然没注意到方才武松那声怒吼。坐在一棵大树根上,扬头看着远处一块嶙峋太湖石,犹然一板一眼说道:“这次,有进步,再瞄准,前方,上数,第三个,窟窿,注意,手眼配合……”

  说到一半,也意识到后头有人,转过身,大大方方打招呼:“大哥,嫂子,天这么热,你们还,出来啊。”

  潘小园早不计较那颗飞来飞去的石子,忍笑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琼英有些脸红,嗫嚅说道:“俺们……这个……在切磋武艺。”

  说着斜看了张清一眼,等他表示肯定。

  张清却不给她面子,淡淡道:“不是切磋,是我教她。我的伤,不知何时,能好,只能,现收,徒弟。到时,给我,争光。”

  琼英怒道:“谁是你徒弟!”

  潘小园和武松对看一眼,有点想笑。张清在huáng河一役中受了不小的伤,回来的时候裹得像粽子。琼英打着“江湖儿女,同气连枝”的旗号没少去照顾。眼下大战在即,张清口里说是担心他的一手暗器绝学到时无从显摆,其实也不过是怕自己不能及时伤愈,想多尽一份力而已。

  而艮岳里这些崎岖嶙峋、四处漏风的太湖石,无疑是最好的练功靶子。琼英方才一扬手,石子直接从太湖石中间的一个窟窿里穿过去,打下了后面松树上一颗松果儿。

  潘小园自然知道该给谁帮腔,笑道:“自然不是收徒,你俩流派不同,只能叫取长补短——琼英妹子,刚才那一下得有几十斤的劲儿吧?你再给我演示下。”

  琼英微微低头,咬着袖子笑道:“不打了,不打了!俺是不知道嫂子你在,没得吓着你!不过——嗯,武松大哥的孩儿,也是个小大胆,这点惊吓也能受得住,是吧,嘿嘿。”

  赶紧点头:“无妨无妨。你俩接着练。二哥,咱回去,我累啦。”

  回去的路上,依稀听得两位暗器高手互不相让的斗嘴。

  “好徒儿,这一下,力道不错,再接再厉……”

  “谁是你徒儿!”

  “为师,十分,欣慰,再传你,两句,口诀……”

  “姓张的,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奶奶不跟你计较,但你再叫一声徒儿,俺、俺不学了!……”

  “……”

  “别不学。到时,危险,你可以,救我。”

  “……”

  还没走出艮岳的旧围墙,只听路边又传来叮叮当当的习练兵器之声。两个十几岁健壮少年各持一杆木枪,挥舞jiāo斗,汗珠在阳光下洒成一片。

  树荫下矮凳上,杨志手摇蒲扇,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木枪走势,忽而蒲扇一挥,叫道:“停!”

  两个少年立刻收势,齐齐一躬身:“师父有何教诲?”

  杨志重伤未愈,最近又添新病,憔悴之余,鬓角已生出根根白发。抬头看一眼艮岳寿山上的连绵奇石,忽的想起当年押送花石纲的qíng景,记忆已有些模糊了。

  如今也算是功成身就,只是不知,此生还有没有策马扬鞭、万夫莫敌的时刻。

  “杨家枪法”独步天下,原本是传男不传女的家传绝技,但此时大战在即,杨志自己尚无儿女,深思熟虑之下,终于决定打破陈规,在军中挑选资质良好的后生,毫不藏私的传授出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几个徒儿进步神速,也让杨志颇感欣慰。

  杨志出神许久,远远看到武松驻步,放下蒲扇,拱手跟他打个招呼,思绪才回到现实。

  眼望两个徒儿,伸手接过木枪,慢慢开始指点:“前几十回合拆得还可以,最后那几下,可有点不像话了。切记枪打一条线,手要稳,不能急躁……”

  短暂的和平中暗cháo涌动。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准备着最后一战的到来。

  靖康元年九月,西夏降金,约定与金共同攻宋,以换取天德军、云内、横山等地的大宋国土。十月,金夏联军整装待发,开始往huáng河行进。

  第300章 身契

  他年若还凌云志, 敢笑huáng巢不丈夫!

  跟在他后面的,竟是一乘两人小轿。轿夫刚放落地, 玳安殷勤一掀帘儿, 嘻嘻笑道:“娘子,请!”

  西门庆笑道:“莫怪小人自作主张了。娘子这般娇生惯养的人物,哪当得道上风尘冲刷。今日又委屈娘子受惊, 还是请娘子上轿, 力夫自认得去娘子家的路。”

  潘小园张口结舌, 看看轿子, 又看看玳安,赶紧摆手:“不,不必了吧,也没多少路, 可以走的……”

  但西门庆往那一站, 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大男人,气势上先完胜一筹。再加上一个玳安, 点头哈腰的不由她不从。两个轿夫立在路中央, 笑嘻嘻的看戏。再推辞两句, 路上已经有行人开始侧目了。

  西门庆不慌不忙地压低了声音:“娘子难道是方才惊吓过甚, 走不动了?是不是得让人抱着才能上去?”

  ……

  不知怎的就被请上轿子, 轿帘放下, 身子一晃,飘然如在云端。轿子显然是富贵人家的专享,她依稀听到轿夫在外面大声吆喝, 让其他行人让开。

  禁不住脸上一阵阵的烧,不知是难为qíng,还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西门庆的背影,怎么居然和武松那么像!

  突然一下子想明白了此前一直不解的一件事。为什么西门庆见到自己会如此殷勤?为什么他的语气好像……两个人已经你qíng我愿了似的?

  根据现有的信息,穿越之前,潘金莲和西门庆只见过一次面。六姐儿用叉竿下帘子,失手打到了西门大官人,连忙道歉。而西门庆呢,也从这位妖娆小娘子的脸上看到了机会,这才有之后拜托王婆牵线的一系列计划。

  可叉竿事件发生的时候,六姐儿正倾心于武松,盘算着如何能把小叔拿下呢。

  现在她明白了。她几乎可以还原那一幕了。潘金莲独自一个,冷冷清清的等武松回家,顺便先把帘子下了。不料叉竿滑落,可巧不巧的打在了一个人身上。潘金莲定睛一看,失声叫道:“啊哟,叔叔,对不住!”

  被打的人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一张又心疼、又歉疚、又带着些许妩媚的俏脸。

  而潘金莲呢,发现认错了人,一定是飞红了脸,赶忙低头道歉,留下一抹让人难以忘怀的娇羞,让大官人自此念念不忘。

  而现在,这个认错人的乌龙,让她潘小园又犯了第二次。难怪西门庆见她主动跑过来求助,立刻便是一副惊喜万分的表qíng。

  轿子外面是擦擦的脚步声,玳安的声音传进来:“娘子可还好?座位可还舒适?”

  潘小园qiáng挤出笑来答应。这轿子一坐,自己对西门大官人的人qíng可算是欠下了!

  平心而论,大官人今天的所作所为,居然让她颇为受用。平日里,武大只知道拉着她求嘿嘿嘿,何曾有过这般呵护的举动。更何况坐轿子这种不经意间的炫富,这么晃晃悠悠的颠上一小会儿,怕是要颠掉武大半天的营业额……

  潘小园甩甩头,自己给自己一个冷笑。要不是自己熟知剧本,几乎要对他动心了。

  从她假装受伤,拒绝王婆的裁衣请求,已经过去了四五天。计划有变,王婆必定已经通知了西门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受伤。

  既然如此,方才他为什么又会无意“发现”她的伤势,并且大惊小怪地推论一番,以显得他丝毫不知qíng?

  套路,都是套路。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一幕可千万别让武松瞧见,平白生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但西门大官人显然对此也早有准备。潘小园悄悄撩起小窗帘子往外一张,便看到刚刚处理完案件的武松迎面走过来,见这轿子行得晃晃悠悠,只当是哪家大户的宅眷,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还靠边让了一让。

  很快回到紫石街,玳安打发了轿夫,说大官人事qíng忙,已经先回去了。又变出来一个白瓷瓶,打开盖子,一缕清香,笑道:“这瓶烫伤药膏,是小的刚跑到德信堂赎的,娘子收好,每天记得用——千万别用街头赤脚郎中卖的老鼠油,那可要留疤的!”

  说毕,瓶子往她手里一塞,躬身告辞。

  潘小园只得收了。西门庆方才那么殷勤霸道,现在居然找借口走了,没有把自己送到家,还真有点意外。

  随后给自己敲警钟。玳安有几条腿,能这么快跑一趟德信堂?烫伤药许是早就准备好了!

  鼻子哼出一口气。不用白不用。前几天烫的那个水泡差不多下去了,但毕竟还有点痕迹,打开绷带,抹一点试试,清凉舒适,还真不赖。

  当天晚上,武大家里出现了难得的和谐气氛。锁上门,点一盏灯,四膝相凑,钱袋哗啦啦往桌子上一倒,一双大眼加一双小眼,四只眼睛都是发光的。

  过了好久,潘小园才低声道:“数数啊。”

  武大像听了圣旨似的,嗳了一声,扑到桌子上,十根粗手指头开始扒拉。半晌,抬起头,自己都不相信的神qíng,说:“三百二十七文!”

  白天碰见西门庆,心里的那点不安之感,立刻被沉甸甸的铜钱压下去了。潘小园抑制不住兴奋的神qíng,用眼神指着那钱,道:“我说什么来着?”

  武大得简直要从椅子上跳出来了,语无伦次地说:“是,是,都是娘子的功劳,娘子最聪明,都料到了……”要是他更有些文化,一定会说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之类的成语。可惜他肚子里词汇有限,翻来覆去的只是“娘子真好”之类。一面说,一面用力地数那钱,堆成堆,串成串,小心翼翼地一文文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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