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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144)

  浴池边上铺着蒯糙细席,席边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粗细葛布巾,另一侧放了个小木几案,几案上摆着清凉润口的果茶。

  白玉堂倚着池壁坐着,双目微阖,墨样长发浸入水中,露出水面的肩背结实饱满,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所致。

  即便是在如此适意悠闲的时刻,他眉峰唇角处隐现的桀骜不驯之色,仍是分毫不减。

  洗浴完毕,换了一身gān净的白缎压暗锦长袍,月白宽腰束带,上绣jīng致海蓝色纹样,银色发带松结发髻,前襟缀一块碧绿镂花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面如敷粉,唇似涂朱,端的风流倜傥,英姿华彩。

  去房中看了一回,徐庆还是没回来。

  白玉堂闲的无聊,把玩着折扇慢悠悠到布庄前头来,掌柜的正看着柜外头发愣,白玉堂上前一步,扇子在他肩上敲了敲:“愣什么神呢?”

  “哎呦五爷,可不好了。”掌柜的反应过来,一个劲跺脚,“三爷送去的布,叫人家给退回来了。”

  “什么?”

  掌柜的拿手指柜案上搁着的两匹上好淡绿色笼纱绸给他看:“可不就是三爷早上送过去的,刚来了个下人模样的婆子,说是谢过三爷好意,东西不敢收,原封不动给退回来了。”

  好家伙,才洗了个澡的功夫,竟然就风云突变了。

  “那婆子呢?”

  “刚走。五爷现在追出去,没准还撵得上。”

  话还没完呢,眼前白影一闪,再看时,白玉堂早没了人影了。

  要说白玉堂心里不急那是假的,自家三哥的事,比自个儿的事还上心,布匹退了回来,看着小事一桩,背后的玄妙却大——多半是人家姑娘不乐意,三哥这好事,眼看要huáng。

  刚拐过巷角,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灰白色卦衫的妇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前后看看没人,来退布的多半是她,白玉堂心中咯噔一声,索xing远远缀在了后头,存了心思要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眼高于顶,连自家三哥都不放在眼里。

  要说三哥,长得的是憨厚粗重了点,人品拿出来,恁谁都挑大拇指,热心肠不说,私底下也是个疼人的,身边还有他们这几个兄弟帮衬着,吃不愁穿不愁,这姑娘被三哥看中,那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三哥这愣头青,不知道鼓起多大勇气送了那两匹布去,这么大喇喇的退回来,三哥得耷拉着脑袋喝多少顿的闷酒啊……

  走不多远,那妇人进了巷道尽头处的一户人家,看起来那姑娘也多半住这,白玉堂四下看了看,这里偏的很,大白天的也少有人来,普通人家地段,绝非大富大贵,小门小户人家,也这么拿腔拿调的。

  白玉堂心中多少有些别扭,在外头待了一阵,听到里头传来年轻姑娘的说话声,心痒痒的难耐,就想看到三哥相中的女子是怎样的人物,明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妥,还是略一提气,轻身上跃,一手攀住院墙,借着墙头藤蔓遮掩,矮着身子看院中动静。

  触目所及,是个gāngān净净的小院,先前见到的那妇人拿了扫帚,正在院中拾掇着,通往卧房的阶上坐了个绿色衫子的年轻姑娘,双手抱膝,下巴在膝盖上点吧点吧的,点了一会又停下来,拿手去绕乌油油的垂发。

  这个方位瞅不清面目,不过单看轮廓,便知长的出众,白玉堂多少就有点理解人家退布的心思了,因想着:这样年纪的姑娘,长的出众些,自然思谋着嫁个翩翩公子饱学书生,两相较之,三哥的确是不怎么占优势。

  正想着呢,那姑娘忽然就站起来:“刘婶,这里没扫gān净。”

  声音脆伶伶的好听,白玉堂原待下去的,听她支使下人做事,又见她手指的地方明明扫的gāngān净净,不觉又停耽了一回:明明扫的gān净,她偏要jī蛋里挑骨头,难不成是个待下人严苛的?

  刘婶也奇了:“姑娘,扫gān净了啊。”

  “哪有……”端木翠皱眉头,伸手接过刘婶手中的扫帚,“墙头上缀那么老大一只狸猫,刘婶看不见么?”

  话未说完,忽的眸光一转,唇角抹出一丝坏笑,不由分说,轻身飞举,手臂一扬,扫帚朝着白玉堂藏身之处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白玉堂先瞧着乐呵,待听到她说什么“墙头”、“狸猫”,心中还纳闷着,忽见她气势汹汹杀到,这才恍悟她说的是自己,láng狈之下,忙不迭飞身后撤。

  要说锦毛鼠白玉堂,平日里绝不会如此迟钝,今次他认定了端木翠只是普通人家女子,先入为主,哪里料得出她居然会武?撤身不及往日迅捷,虽躲过了扫帚的泰山压顶,却未曾逃得过那一击之下的眼前扬尘,一时间满头满脸,俱被扫帚上的尘垢所蒙。

  要知白玉堂素来爱洁,今次又是沐浴新毕,忽的被尘垢蒙了个满头满脸,心里真是比吞了只苍蝇还难受,待想不去理会,鼻端偏偏闻到菜汁汤羹的味道,猜想这扫帚势必伺候过不少残羹冷炙,心下更是作呕,一怒之下,脱口喝道:“你做什么?”

  “呦,还问我做什么。”端木翠立于院墙之上,两手后背,拎一把扫帚,下巴抬的高高,翻白玉堂老大一个白眼,“我还没问你呢,光天化日,扒在人家的墙头,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勾当?”

  白玉堂一时语塞,到底是自己没理,攀墙头这一节有失礼仪,怎么圆谎都圆不过的,待想甩袖而走,见端木翠一副得意洋洋的睥睨小样儿,心中实在气不过,怒道:“五爷我有急事,飞檐走壁之下,借你家的墙头一踩,也碍着姑娘了?”

  “五爷?”端木翠撇嘴,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眼,“莫不是我这墙头上抹了胶,五爷踩了一脚之后,恁怎么着都挪不动窝了?”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的借口拙劣,多半混不过去,只得鼻子里哼一声。

  “又或者是……”端木翠笑嘻嘻的,“五爷的腿脚不好,颤巍巍地使不上劲?要不要喊了轿子进来,把五爷四平八稳地给抬出去?”

  白玉堂气的牙痒痒,待要狠狠呛她两句,到底顾忌着男子汉大丈夫,不屑和妇道人家作此口舌之争,但就此偃旗息鼓,一口气憋着委实难平……

  关键时刻,救星到了。

  “五弟!”

  白玉堂心中一喜:“三哥!”

  来的果然是穿山鼠徐庆,白玉堂和徐庆久别重逢,乍然相见,喜不自禁,见徐庆大踏步过来,忙迎将上去,这一迎迎了个空,徐庆无视他的热qíng,急吼吼从他肩旁擦了过去,一开口,更是险些把白玉堂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端木姑娘,你怎生站那样高处?仔细摔着。”

  个中殷切之意,实在溢于言表,白玉堂白眼都不知要翻给谁,只得悻悻转过身来,端木翠居高临下,手中扫帚晃了晃,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徐庆,笑的人畜无害:“原来是徐爷的熟人。”

  说话间,拎着扫帚轻轻落地,徐庆大吃一惊:“端木姑娘,你……会武?”

  白玉堂也大吃一惊:“三哥,你不知道她会武?”

  言下之意:你连她会武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人家多少,就巴巴送了布来?

  “三哥?”端木翠喃喃,不解地看向徐庆。

  “这个,是我结义的兄弟,白玉堂,排行第五。”徐庆赶紧给端木翠解惑。

  “怪道开口闭口五爷五爷的,”端木翠笑的愈发灿烂,故意拿话挤兑白玉堂,“既是熟人,叫五爷怪生疏的,不如改口叫五弟吧。”

  五……弟?

  白玉堂七窍怕是有六窍都生了烟:“丫头,你才多大点,敢管五爷喊五弟?”

  “老五,怎么说话的!”端木翠还没开口呢,徐庆先把脸沉下来了,“没大没小的,对端木姑娘这么没规矩。”

  “没大没小的?”白玉堂怒极反笑,“三哥,你烧糊涂了怎的,你自己看看,这丫头比我还小上几岁,究竟是谁没大没小?”

  “究竟是谁没大没小?”端木翠扫帚往墙角一搁,很是好整以暇地掸掸衣裳,“白玉堂,较真论起岁数来,哼……”

  徐庆直觉白玉堂和端木翠若是较起真来,口角争执怕是jī生蛋蛋生jī一般缠杂不清,赶紧把白玉堂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赶紧回去,展昭找你。”

  “猫儿?”白玉堂奇怪,“在布庄?”

  展昭如此着急找他,想来是有要事,白玉堂就坡下驴,也不yù再同端木翠多作争执,倒是端木翠不依不饶,觑着白玉堂同徐庆走远,忽的开口来了一句:“五弟,慢走啊。”

  白玉堂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着。

  想想实在愤愤,索xing把气撒在徐庆身上:“三哥,从何处认得这么刁钻古怪牙尖嘴利的丫头!”

  “哪里刁钻古怪了,”徐庆是qíng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她怎么顺眼,“这姑娘待人多和气,心地可好了,昨儿还请我喝了一碗茶……”

  白玉堂乜了徐庆一眼:“你从布庄过来找我?想是知道那布被退回来了?”

  “是啊,”徐庆乐观的很,“这姑娘不贪人钱财不占人小利,是个难得的。”

  白玉堂无语凝噎,看徐庆这昏了头的架势,想来就算端木翠是缺胳膊少腿,也会被他夸成做衣裳省布料。

  不过还是不得不泼他冷水:“三哥,那丫头会武,你先前不知?”

  “不知。”徐庆老实摇头。

  “依我看,对她少上点心。”白玉堂语气郑重起来,“这丫头武功不俗,一个人住那么一个独门小院,除了下人,也不见有家人陪着,这xing子也不像闺阁里出来的。三哥你对她的底细又是全然不知,真娶了回来……”

  “谁说我要娶回来?”徐庆的脸腾一下涨的通红,“我就是……就是觉得这姑娘人好……”

  “得了吧三哥,”白玉堂拍拍徐庆的肩膀,“兄弟这么些年,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么?坦白说,我还真没觉得这丫头有哪点好,不过三哥你既然喜欢,做兄弟的必然帮衬……”

  “白兄!”

  白玉堂刹住话,抬头看时,前面不远处,正对着布庄的槐树下,展昭一身绛红官袍,飒然迎风而立,看见两人时,唇角微扬,大步迎上来。

  “白兄,展某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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