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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16)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此案终以妖法障目而结。

  大堂之上,结此奇案,观者哗然,议论纷纷。

  那人却无丝毫喜色,木木然任人除去镣锁木枷,似乎犯案的是旁人,得释的也是旁人。

  张龙赵虎奉了包大人之命,与了那人些许银子,将他送至开封城郊。

  至始至终,那人未曾说过一句话,拜别了张龙赵虎,闷头而走,直到猝然间撞上一个人。

  端木翠。

  “我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自那之后,你从来不曾开口讲过一句话。”

  那人躲闪着端木翠的目光,绕开端木翠站的位置,继续行路。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端木翠笑笑,忽的右手虚张,旋即往半空一带,糙丛中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不知被什么力道牵扯而出,吱呀乱叫着腾跃于半空。

  那人猛地转过头来,自口中吐出丈二长的蛇信子,裹住那老鼠身躯,倒卷入口,连皮夹ròu,生咬猛嚼,嘴角流下猩臭的血来。

  他早已不能说话。

  避过了开封府的问责和人间礼法,终未躲得过异蛇报应。

  第16章 【迷梦。梳妆台】-上

  本着治学严谨的jīng神,我去百度了一下“梳妆台”的意思。

  百度哥说:“梳妆台,就是用来化妆的家具装饰。”

  百度哥的回答很诚恳,但是我的绝倒也同样发自内心。

  让我如何能认,这gān巴巴的一句话,可以诠释梳妆台的意义?

  换了你们,难道你们愿意承认,梳妆台之于你们的意义,只是如同板凳、条桌、甚至……马桶,都只是家具的一种?

  请你们闭上眼睛,想象一个细雨如雾的huáng昏。

  暮色如无声无息的灵,向着屋内蔓延,漫过镂空的梨木花窗,自窗棂铺排而下,一点一点,细细蠕动,行进处带起丝丝的冷,有着雾的形骨。

  这空dàng而又华美的女子闺房,内外之间横亘如纱垂帷幕,帷幕的那一边影影绰绰,似在窃窃私语,唤你去看。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过,掀开帘幕一角,你看到,在内室的角落之处,巨大的yīn影之中,矗立着梳妆台。

  最古朴的样式,暗红而泛着亮泽的釉彩漆光,周身盘满最繁复华丽而又jīng美的纹路,稳重、不起眼、不搅嚷、不哗众取宠,她隐在暮色与暗影之中,慵懒而散漫,有那么片刻,对,你没有看错,她秀眸惺忪,粉腻苏融,空气中盈满致命的魅惑娇娆,唇角微微勾起不着痕迹的笑。

  她朱唇轻启,似是对你说:来吧,这里有钗钿步摇胭脂螺黛,发绺梳篦香泽兰膏,哪怕你容颜惨淡形同嫫母,我也可以把你细细研作风鬟雾鬓颜如舜华。

  梳妆台,她是静候在暗处的、以女子为食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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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青衣的牵驴小僮,对着王朝抽抽搭搭哭诉着超过大半时辰,王朝有些不耐,但仍按压着xing子,好声好气跟他解释。

  “你家公子可能在哪里吃酒吃醉了,或是一时迷路……你不是说他头次到京城么?”王朝耐心劝导,“一夜未归也不稀奇,你去客栈好生等着,没准他早已回返,找不着你大发脾气呢。”

  好说歹说,终于将青衣小僮劝走。

  进得府内,马汉、张龙并赵虎看着王朝直乐,其实四人是一并回府的,那守候在府门口的小僮偏一眼盯上了王朝,死攥住王朝衣角不放说是要喊冤。

  “终于劝回去了?”马汉问,“倒是个忠心的仆从。”

  “他们家公子一夜未归,他便急的大哭,不知哪个促狭鬼捉弄他,让他来开封府喊冤,”王朝抹一把额上的汗,“我见的多了……这些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一到京城便迷了心智花了眼,一夜未归……哼,没准就醉在哪个酒楼宿在哪条花街柳巷……”

  “话也不能这么说,”展昭恰巧经过,驻足听了片刻,“那人若是这样的xing子,贴身僮仆岂会不知?也不会如此焦惶无措了。”

  几人忙站起:“展大哥。”

  “那小僮还说了些什么?”展昭看向王朝。

  “还说……”王朝摸摸后颈,“还说他们公子夜半温书困乏,就到旁边的玄武大街东四道走走……直至今晨还未归返。”

  “东四道……”展昭沉吟,“东四道要偏僻些,他若真是在东四道走丢的,必不是去了什么青楼楚馆。今晚你们巡夜时,多多留意那头。”

  “展大哥尽可放心,”张龙拍胸脯,“今儿是我和赵虎巡玄武大街,东四道若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定会查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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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龙言出必践,和赵虎在东四道逡巡良久,细细查探,一无所获。

  “早说了展大哥是多心了,”瞅着四下无人,赵虎很是不顾官仪的伸了个懒腰,“那书生没准已经回去了。”

  两人再看一回,出了东四道,经由玄武大街回府。

  行至玄武大街中段时,张龙忽的咦一声,示意赵虎看向道旁。

  借着客栈檐上高挂的灯笼,赵虎看的明白,那蜷缩在客栈墙角处的,正是白日的青衣小僮,靠着墙壁睡的正香,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截绳,牵驴的绳,当然,另一头并没有驴。

  赵虎近前,俯下身细看,那缰绳另一头破口甚是平展,显是有人剪断了缰绳顺手牵驴,可叹这小僮睡的太死,丢了家当都不自知。

  “小兄弟,”赵虎晃那小僮肩膀,“怎么睡在这了?”

  那小僮睡眼朦胧,打着呵欠醒转。

  如张龙所料,醒转之后先哭驴,哭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尔后抽抽噎噎断断续续道出个中原委。

  其实那小僮未曾说时,张龙心中已猜了个八九分,现下那小僮所言,只是应证了他心中所想罢了。

  果然,那书生尚未归返,客栈老板只乐意跟钱对话而不愿意讲人qíng——当然,客栈老板跟这小僮也没什么人qíng可讲,于是乎将其扫地出门。

  小僮哀哀哭个没完,张龙和赵虎面面相觑,长叹一口气,暂且将小僮领回开封府。

  来寻展昭时,展昭正要睡下,只着白色里衣裤过来开门,张龙拣紧要处跟展昭说了一说,算是对展昭日间所吩咐的有个jiāo代。

  那小僮一直站在张龙背后,小脸糊的像个花猫。眼泪总算止住,悲戚之qíng不减,好几次又有抽噎的势头,还有一次鼻涕流将下来,哧溜一声又吸了回去。

  展昭看着既觉心酸,又感好笑。

  送走张龙,展昭竟没了睡意,在室内踱了一回,心下有了计较,穿上蓝衫抓起桌上巨阙,悄无声息自府中后院跃了出去,直奔东四道。

  东四道其实勉qiáng算是一条街铺,只是位置既偏离主街又远,白日里生意尚且寥寥,更不遑论夜间了。两边商铺,这两年搬走了不少,剩下些许几家更不成气候,不到晚间便已关门落锁,到了夜半更加静的骇人。

  展昭便在青石板铺就的道上来回走了几遭,张龙说的没错,的确没甚么异样之处。

  若我是那书生……

  展昭放缓脚步,蹙眉细细思量:若我是那书生,温书困倦,来这东四道信步闲走……有什么人会出现?偷?贼?抢?盗?

  不对,展昭轻轻摇头,一个身无长物财帛寡薄的书生而已,贼盗哪会对他生出兴趣?

  百般思量不得解,展昭摇头苦笑,便yù回返。

  走了没两步,忽得停下。

  左首边,对,就是左首边,似乎有什么异样。

  展昭缓缓转至左侧。

  方才看时,左侧只是普通的商铺,黑魆魆的大门紧闭,普通的破落衰颓。

  现下,却不见有商铺,只是一条幽长的深巷,薄雾缭绕,巷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来。

  展昭下意识握紧手中巨阙,凝神细看。

  一顶双人抬的轻乘小轿,穿过那些浮沉的rǔ色雾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展昭面前。

  抬轿的两人,一身下仆装扮,两人一般的目光呆滞木然僵直,若非说二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右首边那人年纪稍轻些,站立时背脊驼的厉害。

  轿帘轻掀,下来一位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着一身白色罗裙,挽凤髻,两鬓的发松松散落,闲闲绾三两绢花,冰肌玉肤,细润如脂,铅丹其面,点染曲眉,端的是芳馨满体,瑰姿艳逸。

  饶是展昭定力如斯,也不觉心dàng神怡,堪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色。

  “公子,”那女子低眉敛额,吐气如兰,“小女子歆慕公子丰神俊朗,暗自心折,不知能否邀公子移步一叙?”

  这样的良辰,这样的美人,若搁了你,魂魄早飞了九天去,骨头早苏麻软透,除了点头称是眼睛都舍不得移开的分,哪还会问眼前玉人的来历缘故?

  展昭忽的有些明白,那书生究竟去往何处了。

  那女子面颊泛红,眉目流转之间,叫人不忍拂她之意。

  “相请不如偶遇,”展昭微微一笑,“烦请姑娘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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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巷子远比看起来的要幽深漫长,愈往里走便愈是云霭浓重yīn冷浸衣,那女子弃了软轿,与展昭并肩而行。

  巷子很窄,触手是湿漉漉的巷壁,壁角是积年的暗绿色的苔藓,周遭很静,偶尔会听到滴答的水声,还有展昭自己的脚步声。

  是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那女子,并那两个轿夫,悄无声息,有几次,展昭恍惚中觉得,只有自己一人在这条深不见底的巷中行走,不知为何而来,也不知要往何处去。

  或者,自己是迷路了,不知道是迷失在哪个幽暗而古旧的梦里。似乎转过一个弯,就会有殷勤的店小二拎着茶壶迎上来,招呼一声:“客官喝茶。”而远处的绣楼上,凭栏而立的华服女子正用团扇遮了脸,yù语还休的眼波微转,便醉了楼下痴痴仰望的翩翩少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子忽得停下脚步,向着展昭嫣然一笑,轻声道:“到了。”

  到了?

  展昭抬起头,高处的匾额之上,“天香楼”三个朱漆纂字似真似幻,忽而近在眼前忽而远在云端,忽而遒劲有力忽而绵软无骨,展昭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那三个字似乎动了起来,一忽儿分开一忽儿又凑至一处,似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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