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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81)

  果然,成乞抬眼看向展昭,唇角抹过一丝yīn蛰笑意,顷刻间就转作毕恭毕敬,抬起手往前一指:“阿弥姑娘,就是他!”

  阿弥嗯了一声,向前两步,上下打量了展昭一番,略略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角色,想不到是这样gān净利落的人,可见人是不可貌相的。”

  成乞忙道:“阿弥姑娘说的是,我初见到时,哪曾想到他是这般蛇蝎心肠的人……与这样的人打jiāo道,阿弥姑娘须得提起十二万分小心。”

  阿弥冷笑道:“我要提起什么小心!犯下这样的大罪,哪还要问什么话,阖该直接拉出去斫尸的!只是姑娘另存了心思,才说要见上一见。”

  成乞赔笑道:“也是,在下也猜不透端木将军的心思……”

  之前成乞在端木翠等人面前一通拨弄,坐实了展昭的罪,只盼赶紧把展昭推出去斩了,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他心里摸不清端木翠要见展昭的意图,是以七上八下忐忑非常。

  列位,你们不要对端木姑娘抱太大希望,真以为她是明察秋毫,杀之前还要细细审问以免枉杀无辜?

  非也,她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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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端木翠的打算,毂阊说不上是支持还是反对。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巨大的铜荆棘木笼,每一根木笼的栅棍都有手臂粗细,其上绕满尖利的铜刺。

  “你当真是为了让你的副统偏将们练手?”

  “你觉得不妥?”

  “我觉得你是泄愤多些。以六敌一,你的副统cao刀持剑全副武装,而他手无寸铁,端木,这不是练手,是杀戮。”

  “他杀了虞都,原本就该死,我只是给他选了另一种死法。再说,我端木营的将士同气连枝,由他们为虞都复仇,合qíng合理。”

  的确是合qíng合理。

  毂阊不再说什么,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了开去。

  那个被阿弥带进来的男子,实在不像是个颓丧失势的阶下囚,他的背挺的很直,蓝衣虽然沾尘,却绝不褶皱,面上微露倦色,眼眸却依旧清亮,看不到丝毫的恐惧或是慌乱,平和中带着看不到底的深邃,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来人是谁,毂阊简直会错当他是端木营的客人。

  不过只瞬间功夫,毂阊就察觉到异样了。

  因为自进帐开始,展昭的目光就胶着在一处,再未移开。

  帐中这么多值得他关注的事物,比如杵在当地的自己,再比如,那个巨大的铜荆棘木笼。

  在他眼中,竟都似是透明的。

  毂阊看了看展昭,又回头看端木翠,顿了一回,重又转回头看展昭。

  他并不吃味,也不恼怒,相反的,他觉得好笑。

  糟糕了,毂阊如是想。

  端木,肯定会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的。

  第86章 【沉渊】-六

  机敏慎察如展昭,很快就发现了端木翠的异常之处。

  有的时候,五年甚至十年的流光,就可以全然改变一个人,更何况是两千年遥远而又漫长的变迁?

  眼前的女子,除了轮廓样貌与自己认识的端木翠相似,穿着、装扮、眼神、气质、xingqíng乃至其它无法一一历说的种种,都相差甚远。

  单是她周身透露出的凛冽杀气和目光中无法掩饰的霸道,就已经让展昭望而却步。

  先前终能得见的惊喜跌落地极快,巨大的失落、愕然以及惶惑排山倒海般涌将上来。

  难道说,从最开始,他找寻的方向就是错误的,沦入沉渊的端木翠,并没有回到姜子牙身边?

  在这个军营里的,一直是两千年前的端木将军?

  展昭忽然有些明白,当日他身赴沉渊之时,温孤尾鱼缘何笑的那般怪异了……

  身后有人重重搡了他一把,展昭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入铜荆棘木笼,半跪下的膝盖重重磕压在木笼底部林立的荆棘牙上,鲜血刹那间透衣而出。

  展昭咬牙站起,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希冀,回头看端木翠。

  端木翠压根连扫都没扫他一眼,她转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六名全身披挂握戟持锤的大汉跃跃yù试,罩面头盔蒙的严严实实的脸上只露出眼鼻,目光凶悍至极。

  端木翠缓缓抬手指向展昭,一字一顿:“那里是朝歌派来的武士,他的身上沾满虞都的血,现在,我要你们十倍百倍的把这笔血债,讨回来!”

  齐齐的一声喏,六个膀阔腰圆的身形,气势汹汹,争先恐后挤进了木笼,旁侧的兵卫迅速上前将木笼门用铁链缠死。

  阳光从军帐的fèng隙处透进来,六个人肩并肩形成了一堵墙,把展昭罩在了yīn影之中。

  透过他们肩并肩的间隙,展昭的眸底清晰映入端木翠的影子。

  “端木,”展昭忽然异常平静地开口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回应他的,是端木翠唇边抹开的一丝冷笑,与此同时,一柄木瓜铜锤带起劲风,当头砸下。

  阿弥叹了口气。

  如果展昭是个样貌粗鄙的男子,她也许不会这么惋惜,但是这样一个气度出众的男子血溅当场,她多少是有些不忍的。

  所以她略略偏转了头,就在这当儿,她听到铜锤落地的咣当声,还有毂阊刻意压低的声音:“好身手。”

  阿弥赶紧将目光转向木笼之内,那个率先向展昭出手的兵卫抚腕后退两步,喉底发出猛shòu受伤般的低吼,阿弥未能看清展昭的身形,因为就在这刹那之间,另外五名兵卫已经猱身扑上,戟、叉、矛、斧、钺,各个方向,毫不容qíng。

  说不清过了多久,又是一声低叱,一柄长矛飞将出来,说巧不巧,正落在端木翠身边不远处,持矛兵卫重重撞在木笼边上,铜荆棘牙狠狠扎入背中,那兵卫倒也硬气,一声不吭,拔身起来,那排铜荆棘顿成赤红。

  端木翠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毂阊上前一步,轻轻搭住她的肩膀,低声道:“能杀了虞都的,定然是好手。”

  端木翠没吭声,只此片刻间,但见展昭身形惊鹤般冲天而起,半空之中疾转如电,腿法连绵不绝,又两名兵卫一左一右摔飞出去,端木翠心念一动,上前一步喝道:“住手。”

  展昭于激烈打斗之中乍听到端木翠声音,浑身一震,竟忘了身处何地,自然而然停将下来,身形尚未站定,忽觉背上剧痛,却是那持钺的兵卫杀红了眼,收手不及,钺刃狠狠在展昭背上砍了一道,若不是展昭反应极快迅速运起内力弹出,这一下伤及心肺也未可知。

  饶是皮ròu伤,片刻间血透重衣,展昭一声不吭,伸手自衣襟下摆扯下一大幅来,略折了折自后紧紧束住伤口,在身前打了个结,端木翠大步过来,信手解下腰间链枪,以链做鞭,透过木笼,重重抽在那兵卫身上,这一下劲力非常,那兵卫被抽的连退几步,但看得出素日里训练极严的,又马上挺直脊背,几步走回原先所站的位置,一动也不动。

  端木翠怒道:“我说住手,你可有听进去?素日里行兵,难道你也不听我的命令?”说话间,扬手又是一鞭。

  那兵卫喏一声,硬生生又受一鞭。

  端木翠待要再给他几记,却又无端心软——她护短之名倒也不是白来的,只皱了皱眉头,示意笼中几人道:“出来。”

  旁侧的兵卫赶紧上前将木笼的门打开,端木翠吩咐道:“给他一把刀。”

  顿了顿又看向阿弥:“阿弥,你进去试试他的刀法。”

  阿弥吃了一怔,鬼使神差间,脱口而出:“将军,他受伤了!”

  端木翠透出讶异神色来,阿弥这才省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面上刹那间火烧一样烫热,再不说一句话,抽出腰间朴刀,进了木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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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接过笼外递进来的刀,顺手起了个刀势,他虽不善用刀,但天下武功,同出一理,练至炉火纯青处,以刀御剑招也不是什么难事。

  端木翠退开两步,毂阊略低了头,轻声道:“此人功夫了得,无论在西岐还是朝歌,都足可拜将。”

  端木翠嗯了一声,亦低声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让阿弥跟他试招?”

  端木翠微微一笑,待要说什么,目光忽的投到木笼之中,面色凝重起来,示意毂阊专心观战,莫再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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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是使刀的高手。

  至少,在端木营中,刀法能胜过阿弥的,寥寥无几。

  展昭淡淡一笑,缓缓举刀,有血自衣襟边缘滴下,在他脚边渐渐聚作一汪。

  阿弥的目光在血泊处极快地停留了一回,咬了咬牙,挥刀递出,刀锋划出一道闪光,直取展昭脖颈。

  展昭身形极快,侧身避过,以刀背抵刀锋,阿弥因势变招,刀刃翻起,切向展昭腰侧,展昭接的也不慢,横刀转作竖挡,两刀相击,金石之声不绝,隐有火花迸出。

  第一回合,不胜不负。

  端木翠不动声色,忽的眼睫低垂,轻声道:“死丫头,未出全力。”

  毂阊忍不住笑出声来,附向端木翠耳边:“虞都是两刀斩首,斩痕错牙,足见杀人者刀法不jīng。此人身手绝佳,刀法亦jīng,应该不是杀虞都的凶手。”

  端木翠白了毂阊一眼:“要你说!”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毂阊以目光示意笼中,“还要打么?”

  “为什么不打?”端木翠笑的别有深意,“阿弥这丫头,今儿古怪的很……你看着瞧吧。”

  说话间,阿弥和展昭的第二回合已经jiāo上了手。

  这一回合以快打快,顷刻间已过了四五招,展昭先时换剑为刀颇感生涩,现下已渐渐顺手,巨阙剑招的jīng妙之处杂于刀势中使来,隐有风雷之意,威力煞是惊人,阿弥剑招固然巧妙,但终究是女子,臂力有所不逮,加上先时有所留手失了先机,渐渐力不从心,心下只是焦躁:将军让我同他试招,若是胜不了他,岂不是拂了将军的面子?

  如此想时,偷眼看端木翠,但见端木翠一脸的似笑非笑,心中更是慌张。

  高手试招,哪容她这般心猿意马?忽的手中一空,朴刀脱手,阿弥心中一慌,脚下踩空,向着旁侧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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