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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84)

  过来牵马的兵卫也觉得端木翠脸色不对了,生怕自己一个行差踏错惹来主将不悦,哪知端木翠压手作了个噤声姿势,轻巧翻身下了马,原地站了一回,手中巨阙左手jiāo右手,又从右手jiāo左手,忽地唇角带出一抹笑,不紧不慢向着场中两人过去。

  走得近些,便听到阿弥轻快语声,讲些西岐风物,有时也问展昭几句,展昭话不多,只是略点头或摇头,间或低低应一声。

  端木翠停下脚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展昭是早知有人来了,但是周遭的守卫都不动声色,阿弥既未作反应,他一个身份特殊之人,自然不好有所动作。

  阿弥不一样,她的确是心无旁骛以致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端木翠的“刻意”提醒。

  咳嗽的确是很有效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浑身一震,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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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来的是端木翠,阿弥心中暗暗叫苦,好在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笑嘻嘻道:“姑娘这么快便回来了?”

  端木翠也笑:“不回来也不知你审的这般顺利,镣铐都取了,可见罪名是洗脱了?”

  阿弥自知理亏,语气先软三分:“我有问过,他说不是他杀的虞都……”

  “他说不是他?”端木翠怒极反笑,“依我看就是他,来人哪,拿下!”

  旁侧的守卫看似目不斜视,其实心里早琢磨上这头的qíng形了,耳朵恨不得伸到此处,哪怕端木翠不发令,也于场中qíng形猜了个十之八九,现下端木翠一撂话,哪敢半分怠慢,齐齐喏一声,便有两个人上来,一左一右钳制住展昭,又用绳索紧紧捆住,因当着端木翠的面,生恐捆的不卖力,简直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展昭伤口处被绳索捆磨,疼痛袭来,牙关紧咬,双手死死攥拳,却是哼也不哼一声。

  端木翠自靠近二人起,一只手便没离过穿心莲花,防就防展昭有什么异动,毕竟展昭身份未明,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倒是全然没料到展昭竟是如此配合的。

  阿弥好生委屈:“姑娘,你不讲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

  展昭先前虽与阿弥有过接触,但当时心事重重,对阿弥并未十分在意,现下听到她如此说话,心下一怔,忍不住向阿弥看过去,因想着:这姑娘怎么说也是端木营的偏将,怎生说话如此不作顾忌的?

  但于她这份全然维护之意,确是有些感动。

  他自然不知阿弥虽为偏将,却甚少当真冲锋陷阵,与端木翠同一处长大,名称主仆,qíng逾姐妹;另一方面,阿弥是当年虞山部落选出的三位女童之一,身份自是不一般。

  端木翠面色一沉:“相不相信他,我心中自有分寸。倒是你,事qíng还未水落石出便解他枷锁松他束缚,万一出了事,你如何善后!”

  阿弥察觉出端木翠语气重下来,倒也不敢再造次,声音渐低下去:“姑娘,他功夫那么好,如果真有异心,只怕早就逃了。况且刚才姑娘让人将他拿下,他也未作反抗的……”

  端木翠冷笑:“当真是细作,必然人前掩饰百般作戏,好骗取你的信任,自然不会逃的,是吧?”

  最后那句“是吧”却是向着展昭说的,展昭微微一笑,倒也不生气:“将军思虑万全心思缜密,说的的确在理。”

  端木翠瞪了展昭一眼:“要你拍马屁!”

  展昭心中叹气,有些人果然天生就难伺候,说她不好不行,说她好也不行。天可怜见,他方才说那些话,绝非要讨好端木翠,只是以己度人,觉得两军jiāo战之际,存几分防人之心在qíng在理而已。

  相较之下,阿弥心地单纯,与充满血腥杀伐勾心斗角之气的沙场之地格格不入。

  因为她又打抱不平了:“姑娘,人家在讲你的好话,你怎么也不领qíng的?”

  端木翠冷笑:“讲我好话的人多了去了,我个个都领qíng,累也累死了。你回帐去好好反省,我不发话不准出来!”

  说完再不理会阿弥,转身吩咐那几个兵卫先将展昭押去主帐,稍候待她亲自来审。

  阿弥眼睁睁看着展昭被押走,委屈地眼圈儿都红了,虽说知道此刻多嘴又要惹端木翠生气,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姑娘,你不会为难他吧?”

  端木翠心中不快,待要狠狠瞪她一眼,正见到阿弥眼圈泛红,心头一软,一指头戳在阿弥额角:“死丫头,跟我这么久了,怎生这么没出息?见到生的出众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阿弥是素知端木翠心意的,听她口气松动,脸上也忍不住泛出笑意来:“姑娘,他真的是好人,你信我一次,我决计没看错的。”

  端木翠扑哧一笑:“你当然没看错的,差一步你就要拉人家进你的帐篷了,若不是好人,想来你也不乐意的。”

  阿弥羞的整张脸都红了:“我才不是……姑娘,你不要混说。”

  端木翠逗她:“你那点心思,还想瞒过我去?聪明点的早早认了,我还能作主给你搭个桥,否则我也不用费心了,也把你嫁个土行孙水行孙的……”

  阿弥低头捻着衣角,红晕一直染到脖子上,偷偷拿眼看端木翠,吞吞吐吐道:“姑娘此话当真?”

  端木翠装傻:“什么话?要把你嫁土行孙?”

  “不是啦……”阿弥急的跺脚,“是那个……搭个桥……”

  端木翠笑而不答,目光向主帐方向扫了一扫,轻轻吁了口气道:“我还有些话要问问他……你的事应该不难,只要他能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阿弥紧张。

  “第一,如果真如你所说,虞都不是他杀的,他就必须要把杀虞都的真正凶手擒获;第二,我端木营损了一员副统,如果他可以改姓虞,转入虞山部落……我可以考虑让他接虞都的位置,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地位,与你也更相配些。”

  阿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许久,才渐渐喜上眉梢:“让他接虞都副统的位置,姑娘,我方才误会你了,我没料到你竟这般看重他!”

  端木翠笑而不答。

  看重他么?未必,但杨戬方才jiāo代过:“此人是将才,若不能为西岐所用,来日效力朝歌,必为西岐所患。你可审时度势而行,善待此人,以图笼络。若能用之,端木营如虎添翼。若不能用……再杀不迟!”

  第90章 【沉渊】-十

  端木翠又同阿弥说了会话,问了些展昭的事qíng,这才进了军帐。

  两个押住展昭的兵卫见主将进来,一人按住展昭的肩膀,另一人就往展昭的腿弯里踹,端木翠摆摆手,示意不用bī他下跪,再一挥手,两人会意,行了礼便退下了。

  端木翠走到展昭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回,也不言语,正待绕过他坐下,忽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展昭背后。

  展昭背上原本挨了一刀,早上才让军中的大夫敷药包好,经方才两个兵卫如láng似虎般那么捆磨,鲜血又重新泅将出来,端木翠眸中掠过一丝不忍,沉吟片刻,自腰囊中取出匕首,便要上前为展昭松缚。

  展昭一愣,下意识间竟避了一避,脱口道:“将军方才还责怪阿弥姑娘松我枷锁,如今解我束缚,就不怕节外生枝?”

  端木翠秀眉微挑,嫣然一笑:“怕什么?我方才已经问过了,你是东夷展部落的罢?说起来,西岐出兵如此顺利,倒是亏了东夷先行起兵拖住了商纣的大军——否则商纣大军挥戈反指,我西岐军可真的是要遭殃了。前几日,展部落还有讯息送到丞相那里,长老们可都还好?武王命他们在岐山等候,你是展部落族人,怎生跑到安邑来了?”

  她一边如此说,一边低头为展昭松缚,匕首在绳索结头处慢慢划割,耳边忽然传来展昭笑声,端木翠心中一凛,手上动作即刻停住,抬头看展昭道:“你笑什么?”

  展昭笑道:“我笑将军说的似模似样,好像东夷真的有个展部落一般。所谓长老、给丞相讯息云云,想必都是将军自己编出来的,倘若我心中有鬼,顺着将军的话答一声是,将军立刻便能猜出我在撒谎了,是吧?”

  端木翠静静听他说完,面上渐露出笑意来,缓缓将匕首cha回鱼吞口鞘中:“你果然聪明,想套你的话居然也被你识破了。如此看来,你不是一般人物,我想不提防你都不能。”

  展昭苦笑:“我对将军从无恶意,只是苦于无法自证而已。”

  端木翠冷笑:“你当然无从自证,你来历不明,又同旗穆一家牵扯不清,连虞都的死你都脱不了gān系。从无恶意?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好笑么?”

  “展某句句实qíng,问心无愧,不觉有半分好笑。”

  展昭说的诚恳,有刹那功夫,端木翠只觉得自己禁不住就要相信了,但心念一转,又想着:这样的人,人话鬼话,都是练熟的了,假的说的比真话还真,断不能轻易信了他的。

  展昭见她面上神色yīn晴不定,便知端木翠并不尽信于他,心中焦灼,却又无计可施,一个念头忽的闪将出来:我与端木jiāo厚若斯,何苦与她在这里唇枪舌战话里藏锋,只消问她究竟还记不记得开封的事qíng,她若记得,必是端木无疑了。但是……倘若真的记得,又怎么会视我为敌?如若不记得,我便能认定她不是端木翠么?

  一时间心乱如麻,心神恍惚之间,忽听端木翠问道:“这是你的佩剑么?”

  展昭抬头看时,识得端木翠手中拿的是巨阙,点头道:“是。”

  端木翠抽剑细看,指腹在冰冷剑身之上缓缓摩挲,顿了一顿,才道:“确是把好剑,你这把剑,可有称号?”

  问出这话,她心中也有几分紧张。

  “名为巨阙。”

  端木翠持剑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又立刻握紧了剑柄,看向展昭,咄咄bī人:“展昭,你的剑可曾断过?”

  展昭猛地抬起头来,面色竟有些苍白:“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有了?”端木翠咬牙,“是谁重新给你铸的剑?”

  展昭看住端木翠,那个“你”字几乎立时就要脱口而出。

  片刻之后,反将目光收了回去,轻吁一口气,平静道:“无风不起làng,将军忽然问起这把剑,问起这把剑是否断过,又问及铸剑的人,我想,将军并非不知道是谁铸剑,而是不愿相信是那个人铸的剑,所以才一再追问于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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